番外——姻亲
作者:陌清欢      更新:2022-05-22 18:47      字数:5070
  我叫嵇倾墨,今年十三岁了。

  是不是感觉我的名字很好听,父母起名字的时候一定费了好多精力。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当父亲还不知道我是男孩还是女孩的时候,我的名字就已经确定了。后来听长辈们说,父亲取名的寓意是倾心娘,正好娘的名号里面有个墨字,所以我就唤作了倾墨。

  现在的我已经是豆蔻年华的大姑娘了,但因为上面有个哥哥的缘故,家里人一直拿我当小孩子对待。

  过完了十三岁的生日,我却偷偷的跑了出来,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的看看这个大陆,想来还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未知的东西一定很有趣,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

  以前就一直听娘亲说星启的如何的开放,如何的不拘一格,心中早就难以抑制,此次偷跑出来,一定要去星启看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百姓是不是也是以耕种为生,商贾是不是也是沿街叫卖。

  怀着兴奋的心情,一路向着星启封地找去,从小没出过远门的我,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很是新奇。

  那些人见到银子都十分的开心,今天本姑娘高兴,所以赏的银钱也不自觉的多了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民同乐才是快乐的最高境界。

  出了住的客栈,继续向前形去,听店小二说,此处已经距离前星启皇宫不远了。星启皇宫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情好奇了整整十年,这次得以有机会一窥真容,心中的兴奋无以言表,顺带着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些。

  不知怎么,竟越走越是荒凉,怎么也不像是要接近星启皇宫的样子,突然身后的一声乌鸦声,使得此地便的越发的诡异可怖。

  刚才心中欢喜,脚步轻快,自是没注意周围的情况,此时,冷静下来一看,心中却是一凛,怎么竟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

  道路两旁是高高立起的山峰,在细一看竟只有几只树木,在风中孤单的摇着。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怎么像极了评书人口中的绿林好汉出没的地方,竟一瞬间有些头皮发麻。

  停了片刻,心中一抹恐惧越发的真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山路,荒草丛生,还是趁早原路返回吧。

  正要转身之际,却听的身后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想走?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让你逃了。”声音此时染上了些恨厉,但听起来却很是熟悉。

  ,猛地回头看去,竟是刚刚住宿的客栈,此时身后的二人正是刚才小店的伙计,正是他们很是好心的告诉她要向这边走的。

  即便没什么经验,此时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就是这二人设计才将我引到了这处,此时心中除了害怕就是无助。平生第一次自己出来,却碰上了这样的两个人,看着那两个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心脏跳的更加的快了。

  虽然,平日里也学过些功夫,对付一些三脚猫功夫的人还是绰绰有余,刚要提气举剑,却发现了身体里竟意思内力也无,手上此时也很难使上力气,一瞬间满眼惊恐。

  这二人下了药。

  “对,见你拿着剑,我们自是要有所防备。”

  说着,就向前走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恨厉起来,那邪恶的嘴角,还有那满是**的眼神,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恐惧为何物。

  我若就这样在这里被糟蹋,母亲父亲,哥哥他们会怎么想,一定会内疚死的。看着那两个令人作呕的人,我的第一意识就是逃,离他们越远越好。

  身体永远忠实于思想,当脑中有了这个想法后,脚已经向前奔了去。此处有荒草还有树木,若是跑远一点藏起来,他们应该找不到的吧。

  该死的,出来之前就应该带个人的,这样也好有个照应,现在这样孤单一个人,想想都有些绝望,原来江湖真的如父母口中一般,危险的很,更加复杂的难以捉摸。

  许是经常不锻炼的缘故,或是此时太过害怕,推竟然软绵绵的,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再加上跑得急忙用力,没几步就绊倒了路上的石块,膝盖一软,就直直朝地上扑去。这是长这么大以来,摔得最难看的一次--狗吃屎。

  眼见着大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反而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爹爹,娘亲,哥哥,墨儿下辈子一定还做你们的女儿和妹妹,绝对不在任性了。

  缓缓的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没想到第一次的尝试,竟要丢上性命,嵇倾墨你也许是活的最憋屈的公主了。

  感叹良久,却迟迟没有察觉到刀刃的凉意,心中更在诧异,身后就传来了惨叫声和一声冷冷的“滚!”字。

  偏头望去,一席黑色锦衣,一个冷酷又凌厉的少年,此时正持剑而立,好看的唇微微轻抿着,刚毅的鼻梁在日光下投下一点阴影,一双剑眉因发怒有些微蹙着。这样看去,竟然如神般桀骜凌人。

  这人生的真好看,尤其是此时那微蹙的眉头,更加的有了些血性,更加的迷人。

  “看够了吗?”

  这在神思之间,却听的那人的声音,当真有着穿云裂空的魅力,有些微沉的语气,加上那有些冷硬的脸庞,只让人生出一种禁欲之感。

  这样的人,当真是我见过的最有味道的男人,没有之一,竟感觉哥哥在他面前,都少了三分颜色。

  “你叫什么名字?”顾不得其他,忙开口问他的名字,真的怕他一个冷酷的转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喜欢趴在地上?”还是一成不变的沉浑嗓音,简直让人沉醉。

  听到他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趴在地上,在他面前怎么能这么有失形象,忙爬起来,随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露出了一个很是最美丽的笑脸。

  那人只是轻轻的扫了我一眼,眼神没什么内容,却看的我有些不自在,耳根却不争气的红了,感觉心脏也跳的有些磨人。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那人酷酷的丢下这么句话,就当真不在留恋的抬步就要离开。

  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人如此冷淡的人,明明我也很讨人喜欢的,怎么到他这里就没了反映,还是怪爹娘给我生的不够漂亮,这是唯一能解释的通的理由。

  “等等!”我忙开口,生怕晚了他真的就消失了。

  “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这人一定要直到他的名字,要不日后怎么找他。

  “救人危难,举手之劳,不为留名。”竟未停留,径自向前走去。

  不行,这样岂不就再也机会了,心下一急,竟使出了戏曲里面的惯用计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一定要直到你姓名的。”此时,竟觉得自己有些胡搅蛮缠了。但为了这个人,自己这些年第一次动心的男人,也算值了。

  却不想那人竟加快了脚步,“随意!”两个字,随着风飘了过来,人却已经行了几丈远了。

  不行,拼了!心中暗暗下定注意,揉了揉有些疼的左膝,快不追了上去。

  “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肯说为止。”这个人,我跟定了,一定要让他对自己不这么冷淡。

  “随意!”

  从来没有谁这么对过我,心中生而又之的不服输精神似乎在那一刻变现的淋漓尽致,一定要让这个人脸上出现不同的表情。这样的人,征服起来才有挑战性,才有胜利的喜悦感。

  那时候当真是幼稚,也当真是胡闹的很。

  后来的后来才知道,那时的想法,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在见到那人的第一眼就仿佛有一个声音敲响在心头,这辈子,这个男人我怕是逃不掉了。

  有可能那时的我的却看起来很是落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所以,他没有拒绝,任由我死缠烂打的跟着他。偶尔还有混闹,他也只是冷着脸收拾烂摊子。

  那时候感觉任性真的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因为有的时候胡闹的厉害了,他的眼睛会有种要喷火的感觉,当真是迷人急了。

  他就这样默认着我跟着他,我们的关系也从刚开始的陌生好奇,变成熟悉无忌。

  记得无意中听他说“这时的龙眼最为甘醇”。多方打听之后才直到,此处偏寒,龙眼树很是少有,只有会稽山有一株。因此处为方圆数里的最高处,阳光很是充足,温度自是较之别处高上许多。因此,才生的这么一株。

  满心欢喜的策划着,一定要悄悄的摘来给他,看看他感动时候的样子。

  白日里皆是要赶路,只有在晚上才会在客栈中休息。再说每每都是我缠着他,我失踪一会儿,他定是不知晓的,正好给他一个惊喜。那也是平生第一次,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也是第一次为别人准备惊喜。

  记得那日吃过晚饭,他便如往常一样回了房间。而我却悄悄的提剑离开了客栈。听那人说那山虽然不近,但三四个时辰自是能回来的。那时正好赶得上他用早膳。要不还真的怕他不闻不问的就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路上几乎可以算的上飞一般,幼时不喜舞刀弄枪,却将庆功学的很好,此时却正好赢得着。

  却不想天不遂人愿,刚都山顶,明明还有着散落星子的天空却变得很是阴沉。紧接着却轰隆几声惊雷,竟下起了雨。

  平时,最害怕的就是打雷,每遇到雷雨天都不敢一个人睡。却不想今日却当真不害怕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带着龙眼快些回去,不能误了时辰,让他丢下自己。

  却不想,一身湿漉漉满身狼狈的出现在客栈门前时,却看到了那个冷酷的身形。心中没来由的害怕,现在自己这样狼狈,他本就不喜欢,此时是不是更加的不想看自己一眼了。

  看着僵在原地的我,他好像很是生气,那怒气比每一次都要盛上许多。

  上前两步,扯起我就往前走,“喜欢被雨淋着?”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声音,竟打了个寒颤浑身一颤,不知是天气当真太冷,还是雨水太凉,或者是他的语气很是骇人。

  瘪了半天却只出了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应该睡的正熟才是。

  吩咐了声小二备热水后,扯着我就向二楼走,“这么大雨,你出去混闹什么?”

  本来满是兴奋的心情,却被他的一句呵斥瞬间击碎,眼中更是酸涩的狠,明明不是混闹,却在他那里我做什么都是混闹。

  很是执拗的甩开他的手,几乎抑制不住奔流而出的泪水,“我没有胡闹。”转身进了房间,将门死死的抵住。在离开他视线的一瞬间,竟放生的哭了起来。

  平生第一次想讨一个人的欢心,却被他误会成胡闹,心中的委屈还有刚刚的冷雨,仿佛一瞬间全部找了上来,感觉自己累急了。

  在此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躺在床上,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了。莫名的惊慌,刚要起身下床,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却开了,他进了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碗,此时还有着热气。

  “你受了风寒,需要卧床休息。”声音没什么温度,却不在寒冷。

  看着我一脸惊恐的表情,他才开口解释道,“老板娘换的。”说着那只碗已经到了面前。

  从下到大最害怕的就是喝药,太苦了。

  见我迟迟为动手,他却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喝了。”只是单单两个字,我还是捏着鼻子喝了平生第一碗不加料的汤药。

  却不想,正在努力缓解嘴内的苦涩,却见他变戏法一般,拿着颗蜜饯塞进了我口中。瞬间被汤药折磨的苦涩被甜腻取代,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的放轻松的许多。

  许是习惯,一颗嚼过之后,又下意识的开口,“还要。”这只是以前生病时与哥哥撒娇的习惯。身体本就不舒服,脑子也有点迷糊,直到话出口,才意识到面前的是那个冷脸的人。

  刚要想开口缓解自己的尴尬,却不想那人却当真又拿出了一颗,塞到了我的嘴里,简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脑也有一瞬间的停止。

  直到那人已经关门离开了房间,才反应过来。那人刚才的嘴角好像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我是不是看错了?应该是烧糊涂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跟着他的第二日,晚上就下起了雨,虽然雷声不响,但我还是很胆小的硬是在他屋内挤了一宿。那夜雷声那么大,我却一点反映没有,他感觉不正常才去房间找我,去发现我居然不在。

  在我晕倒后,在抱我上床的时候看到了那袋我紧紧护在怀里的龙眼,顺手放在了桌子上。却不想老板娘来换衣服的时候,却说了句,“还真去呀,也不挑个好天,这大雨要是在山里摔一跤可就没命了。”

  他细问之下才知道,我是去给他摘龙眼去了。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仿佛近了很多,他也不再是一副冰山脸,偶尔也会有些别的表情,虽然很细微,但终究是不一样了。

  后来,父亲的人找到了我,但我却不想和他分开,这一次我没有再问他的名字,而是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回家,见我的父母。他没说话,第二日却与我如往常一般一同用了早膳。

  我清楚的记得,当他看到大周皇宫那一刻眼中的情绪波动,很复杂。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御天的少主,他叫燕北澈,而他的父亲叫做燕辰。

  当母亲和父亲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皆是沉默了片刻,之后,竟允了我们。

  心中想着爹爹和娘亲一定和北澈的父亲相识,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故事。但他们却都选择了沉默,但不管他们如何,我们却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