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疑似一号2
作者:姬南绾      更新:2022-05-20 18:12      字数:4355
  一颦一笑百媚生娇,称其妖孽,丝毫不为过。

  面上几不可察地划过淡淡笑意,南弦歌最后看一眼少年微侧向自己的精致脸颊,转头认真看向黑板,不再言语不给回应。

  她现在终究是没有太多精力去回应很多事情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情绪依然不受控制的低落下来,官席深深地看一眼认真看着黑板的南弦歌,然后收回视线,单手搭在桌面上,就这样枕着手臂开始睡觉。

  只要在她身边,做什么都会觉得多了几分心安。

  下课铃刚响,南弦歌的手机也适时的震动起来。

  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南弦歌并没有意外,手指滑动后接听。

  “陈局。”

  “弦歌啊,我没有打扰到你学习吧?”陈霖自自家侄女儿到了京大,办公桌上就紧紧地贴着一张京大的作息时间表,所以才能够卡着下课的时间打给南弦歌。

  “没有,正好下课了。”南弦歌也这般答着,她右手拿着手机贴在耳廓上,嘴里回答着陈霖的话,双眼却没有焦距地散漫地看着面前在阳光照射下,肉眼可见的混杂着不明颗粒的浑浊空气。

  “那就好,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知道S市医院的那件被缝补的尸体的案件,你是如何快速破解的?张余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帮忙感谢你,可是对于破案过程又语焉不详的,让我很是好奇啊!”陈霖语气里无一不透露着对这件案子的浓郁好奇心。

  毕竟是他突然遇到,然后才转交给张余处理的。

  听他这样说,南弦歌垂眸笑得温柔,轻轻浅浅的笑声让一旁醒来的官席的耳根微红,心尖柔软。

  “其实说起来也很是简单,就像乱麻,只要寻到了线头,总会解开的。”接着,南弦歌就与陈霖细细地说着这件案子详细的过程。

  “一开始陈局你打电话给我,让我赶去医院,我去了之后你告诉我那具尸体是和你同一电梯的一个人的衣服不小心勾到了尸体上的殓布,然后拉开了些许,你便正好发现了尸体的异样。”

  “可是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呢?将巧合这个词丢开,还有另一种可能,凶手早有谋算。那么开始假设,假设凶手知道你那天会去医院拿药,那么让你发现这具尸体就是故意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个推尸体的人和用衣服勾住殓布的人是一伙儿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故意让你发现这具尸体呢?不可能是傻的自投罗网,所以只有另外的目的,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我们可以回忆一下之后这件案子的走向。”

  “发现了尸体,然后报了警,警方找不到头绪,网上突然曝光了这件案子,民心不稳之下上面开始给办案的S市警方施加压力。这是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线,再来说另一条,尸体身上各部位被缝合的皮肤DNA检验后所属的各个目标都已经死亡,且相互之间社会地位差异太大,几乎没有任何相关的联系,而被缝合而出的那张脸,经过查验筛选,那些与那张脸有着百分之七十以上相似度的人,在S市的,彼此和死者都没有任何联系。而凶手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来缝合这具尸体的目的,我们假设两个大方面,第一,就是那张脸和凶手有着密切关系,不论是仇敌还是亲人伙伴,总归有一个联系,但是按照上面的说法,推理之后并没有,也就剩下第二个可能,那就是故意的。凶手故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取了十几个人的皮,然后缝合成一个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我得到几个答案,第一,他生性凶残,所以做这种残忍的事会不择手段。第二,他很聪明,因为他将警方和法医的视线全部聚集到这具尸体的古怪之处,从而掩饰他本来的目的。第三,他故意将这具尸体做的这般惨不忍睹,这样对人造成的心灵冲击会更大。”

  “所以,陈局你发现了尸体,然后报警,然后网络上突然将这件事曝光,紧接着警方被社会和官方施加压力,然后接着刚才我说的点往下,就是警方上了他的当,将目光全部聚集在这具尸体的奇怪之处,从而钻进了死胡同,这样一来,案件就没有进展,网上又突然曝光了尸体的一些照片,让网民一片沸腾,给警局的压力就越大,警局压力大,而首当其冲的承受者,无疑就是刚上位没有坐稳位置的张余张局了!”

  说到这里,南弦歌从手机那头陈霖突然停顿下的呼吸声里清晰地察觉到他震惊的情绪,所以体贴地将话停住,等他缓过神来。

  “事情很明白了,这件案子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是一件针对张局的阴谋,目的也不言而喻。但毕竟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还有百分之三十的不确定。”

  南弦歌的声音在嘈杂一片的教室里却异样的清晰,至少官席和陈霖都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得一清二楚。

  “我从家到医院,后来跟着你们的车去了警局,我回家就得先回医院去开车,所以我从警局出来后,打了去医院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后来他还免了我的车费,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我选择坐他的车,自然也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时间和地点,因为在那些死者的详细资料里,我发现他们本人或家属都几乎坐过这个车牌号的车,所以我给他下了单。”

  “没有让我失望,那位司机虽然没有和我说太多,但我还是从他那里得到了些许信息,于是紧接着第二天,我和张局又去了医院,这一次是询问那些与这件案子相关的死者的主治医师,理由嘛,自然是那些病人的手术分明都是成功且不应该有死亡危险的,可为什么在诊断后的二十四小时内就都被宣布没有熬过危险期,然后直接死亡了?”

  “大抵是因为做贼心虚,又或者是想要进一步知道警方调查到了哪一步,医院的周副院长便和那些医生一起来了,不过他是在一旁和张局聊天,于是局面就成了要捉的鳖自投罗网,如我所说,他不是闲人,而是嫌疑人。”

  “试问在诺大的医院里,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手遮天,陆陆续续十几个没有生命危险的病人都突然被宣判死亡,还不被人察觉,或者说被察觉但都不敢开口?喔对了,还能够清楚的知晓你会在什么时候去医院的,除了给你主治的医师,那就只有医院高层了,可是院长是这家医院的老院长了,以前我也见过他,是个心肠极好的老人,其他高层,我也多多少少了解,只有一个人,周副院长,是这几年突然爬上那个位置的,升级之快,比玩游戏打BOSS过副本还要简单快速,让人惊讶呐!”

  “反正有24小时的拘留时间,就让张局将他抓回去审讯了。”

  “那么再回到一开始的结论,凶手或者说幕后黑手是要借此案件扳倒张局,那么能够指使诺大的中心医院的副院长的人,又是在之前最有可能坐上张局那个位置的人……陈局,我们在S市待了那么久,不是不清楚,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说完后,南弦歌就不再开口,而是接过旁边官席默默递过来的拧开的矿泉水微微仰头喝着。

  “竟然是这样,这个人以前看着忠正,竟然是这种狠毒的心肠,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幸好没有让他上位,否则就以他的手段,往后的S市,只怕民不聊生!”陈霖沉着声音,其中的怒气藏都藏不住。

  “人的情绪到达一个顶端后就会无声地变质。”南弦歌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正巧上课铃响了,就各自挂了。

  一上课,官席就又趴着睡觉,耳鬓的发被他自己压的有些翘,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妖。

  放学后南弦歌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回到了山鹰基地。

  诺大的基地空荡荡的,人影都难有一个,他们都还挣扎在“血色”训练之中。

  可是谁又能够保证能直接毁了这几乎没有人烟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空壳基地呢?至少目前为止是没有人敢有这种想法的。

  因为最顶尖的几个军火制造者,都被山鹰笼络进去了,他们并不是特种作战兵,而是被山鹰藏起来,专门为山鹰,为龙焱,为华夏军队制造各种改制的,新式的武器。

  从刚才的句子里就能够清晰地看出这条流水线,他们首要服务的,是山鹰,然后才是龙焱,最后才是国家全部军队。

  而且,也从来没有人规定过,武器研究,只是枪炮啊,各种防御装备,各种先进能源,几乎被山鹰的这一批军火研究人员给研制了个遍,自然,以南弦歌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子。好东西肯定全部先给山鹰装备上,然后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才会给龙焱,然后两者都早已用换代的,才会往下通用。

  毕竟如果武器装备强弱一致了,龙焱山鹰的地位可就不那么稳了。

  居安思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所有人都敢打赌,山鹰的基地就算他们知晓了位置,然后又天时地利的没有战斗力是个空壳,他们也没那本事将人家摧毁一空啊!

  那就是个被层层叠叠紧紧包裹住的乌龟壳,连缩脑袋的地方都向外长着尖锐的刺,谁碰谁倒霉。

  更别说山鹰里那一千多的战争疯子,那就是一群只要打起来,就完全不要命一样,流血越多还越疯狂,哪怕只剩一口气都得在敌人身上生生咬下一口肉才会咽气的疯子!

  没事儿谁愿意招惹他们?

  南弦歌打开某一条通道,随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通道口也开始关闭。

  又一次经过层层审核,南弦歌成功来到另一个地下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不尽然,因为这里太大了,晃眼的白炽灯光下,冰冷的地板上杂七杂八却又各自有规律的摆放着很多细小的零件,无数让人看花眼的精密图纸在这里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地,这里很大,可是却不空旷,因为摆满了机器,堆满了零件,站满了人。

  他们各自忙着手里的事,眼镜片下倒映着某个零件的轮廓,又灯光一照,反射出渗人的寒光。

  “沈鱼,看看这个。”南弦歌绕过满地的东西,在一堆人里面找到埋着头毫不起眼的男人,然后将装在自己身上许久的一张纸拿出来,摊开放在他眼下的桌面上,覆盖住他原来正在看的图纸。

  “队长?”沈鱼被打断了思绪,刚皱着眉准备发脾气,一抬头就对上南弦歌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惊讶出声,然后想起她刚才的话,点头:“好的队长。”

  他再一次垂下头,将目光放在南弦歌拿给他的那张图纸上。

  图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副简笔画,说是简笔画都不太形象,只是一个大体的轮廓。

  一支枪的简单轮廓。

  沈鱼却在目光触及的一瞬间惊地跳了起来,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手掌紧紧地压着那张轮廓图,双目却紧盯着南弦歌,极其紧张地问道:“队长,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他的目光说不出的奇怪,有疑惑,有震惊,有怀疑,有惊喜,还有恐惧。

  这些情绪竟然在那一瞬间全部混杂在沈鱼的眼中,南弦歌眼眸微眯,直觉这张图纸不对劲。

  这张图纸上的枪支轮廓,就是上次在国外击伤了官席的神秘枪支,还有一份官席自己根据自己的受伤程度预估出来的枪支射程等大体数据,现在也在她的身上。

  她将图纸拿给沈鱼,只是想要让他看看能不能再根据他对目前所知枪支的了解然后凭着推测想象画出更完整的图,可没想到他就是看了一眼,就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你,认识这东西?”南弦歌眸光微敛,然后直直地望进沈鱼的眼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且不容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