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乔无法求证金母的出身。

  她陪金凤做了一锅鸡蛋糕，仔细教给她要点这才离开。

  走的时候金母还给她装了一篓子菜和干货。

  “快拿回去吃，不吃就坏了！”金母笑呵呵得送走闺女和蒋南乔。

  等人都走了，她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金凤和蒋南乔轮班骑28大杠，一路说说笑笑回了西河村。

  “凤姐，鸡蛋糕和枣糕你先卖着，等回本了再考虑新糕点的事。”

  “成，以后免不了麻烦你呢！”金凤真想多学点，也方便自己家人吃啊！

  蒋南乔美滋滋得拿着十张大团结回家，取出五张拍在桌上，“妈，拿去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蒋母冷不丁看到蒋南乔站在屋里，吓了一跳，“南乔，你，啥时候回来的？”

  “妈，你咋了？”蒋南乔发现蒋母不对劲，满脸写着心事。

  “没事，妈给你做吃的去。”蒋母低头绕开蒋南乔，但又被闺女拦住，她赶紧解释，“真没事，就是……”

  “是啥？现在编还来得及。”蒋南乔扶着蒋母坐在炕上。

  蒋母长叹一口气。

  刚要开口，门外就传来一声怒骂。

  “老二媳妇，没死就给我滚出来！别以为躲在家里不吭声，就没事了！”

  蒋南乔顿时火了，撸着袖子出去看看谁敢这么骂她妈。

  蒋母急忙拽住蒋南乔，声音哽咽：“别，别去！”

  蒋南乔看蒋母眼睛红了，心里的火儿翻了一番往上蹿！

  艹，真以为蒋家没人了是吧？

  可蒋母死死拖着她，蒋南乔无奈叹气，握住蒋母微微颤抖的手。

  “妈，只要你不做亏心事，就没人能欺负了你！”她扶住蒋母的肩膀，目光坚定，“现在告诉我，是因为你做错事，她才来骂你的吗？”

  蒋母委屈得红了眼眶，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蒋南乔抱住蒋母，轻轻拍着她后背，声音低沉而笃定，“妈，以后我和哥哥们会保护好你的，相信我好吗？”

  一句话让蒋母放声痛哭，似是找到宣泄的出口。

  蒋南乔不厌其烦得哄着蒋母。

  只有知道前因后果，她才能直击要害，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时，蒋家姑婆还在外面怒骂蒋母不要脸。

  这女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陈主任那拿了手工活，而她孙媳妇求了几次都没份儿！

  可蒋家已经够有钱了，老二死在外面，那些城里人可拿了不少钱，够花一辈子的！

  再加上蒋南乔还白得了铁饭碗，一家不愁吃不愁穿的，干啥非抢他们穷人的饭碗？

  还有她孙媳妇没弄到手工活，肯定是蒋母在背后说坏话使绊子！

  她看不惯蒋母挣钱，威逼利诱让蒋母交出手工份额。

  以后她孙媳妇做的手工让蒋母拿去交货，钱再给她家。

  这不，孙媳妇就先弄了三十件，一件一毛，就等着下次收货拿三块钱。

  可谁成想，今天陈主任突然说供销社不收手工品了。

  这哪行啊，她家还有三十件没换钱呢！

  她可不能吃哑巴亏，死乞白赖非让蒋母掏这钱。

  蒋母不给，那她可不就得骂上门了。

  但她都八十多岁了，骂了这么长时间连个鬼影都没骂出来，累得口干舌燥。

  “一家子白眼狼，也不知道给老婆子倒口水喝！”

  “奶，直接拿东西得了！这是老二欠我们家的！”孙媳田燕撇嘴说道。

  蒋姑婆瞅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清清嗓子，又开始臭骂：“老蒋家人都死光了吗！老婆子喊了这么半天，也没人搭理！行，我今天不走了！”

  村里人赶紧劝着。

  “您老都八十多了，哪能这么折腾啊！”

  “老二媳妇这是想逼死人吗，什么事不能出来解决！”

  西河村蒋姓是大户，而蒋姑婆的辈儿最大的，村里人敬着都来不及，哪敢得罪。

  蒋姑婆见有人来劝，她越骂越起劲：“老二媳妇，我今个死在这，你们一家就是杀千刀的祸害！都得给我老婆子陪葬去！”

  田燕跟着嚎：“奶，你走了，我们可咋办啊！”

  村里人都气得骂蒋母。

  “缩头王八，就会窝里横，家里没个男人就是不行！”

  “可不，有男人棍棒打着，她还敢不给姑婆面子？”

  砰的一声巨响！

  蒋家房门从里面推开，吓得外面人都愣了一下。

  蒋南乔负手而立，睥睨着门外的一丘之貉。

  瞬间，鸦雀无声。

  她冷冷牵起唇角，一步步走下台阶，看向盘腿坐在门口的蒋姑婆。

  蒋姑婆是蒋父的姑奶奶，按辈分她该喊一声祖姑婆。

  这人凭着辈分大活得久，在西河村倚老卖老，没少干欺负人的事。

  小辈的敢顶撞，蒋姑婆就撒泼打滚不依不饶。

  这不，蒋姑婆就逼着蒋母以后拿田燕的货交工，然后偷偷在家做了三十件等着收钱。

  可没想到供销社不收了，蒋姑婆急眼了，就来勒索蒋母。

  田燕没好气呵斥蒋南乔：“赶紧让你妈出来，看她把我奶气成啥样了！”

  蒋南乔摇头叹气：“祖姑婆，我妈病了没法出门。我两个哥哥不在家，要不您改天再说，我先去照顾我妈。”

  好容易叫出来个人，蒋姑婆可不想放走，“把你妈今天卖手工品的三块钱给我，我就走。”

  蒋南乔气笑了：“祖姑婆，我妈的钱拿给你？不合适吧？”

  蒋姑婆眼皮不眨得扯谎，“这是你妈欠我的！怎么，还怕我一个老婆子骗你不成？”

  蒋南乔唇角冷笑更甚。

  老东西也是个滑头，自知理亏一句不说手工品的事，就想死皮赖脸讹钱。

  蒋南乔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道狡黠。

  接着，她一脸为难得摇头，“祖姑婆也没什么急事，非今天要钱吗？我妈那边还等着我熬药呢！”

  一听这话，蒋姑婆顺嘴秃噜出来，“我大孙子也病了，也等着钱买药呢！你快去拿钱！”

  田燕：？？

  她男人病了，她咋不知道？

  蒋姑婆捅咕田燕一把，狠狠瞪着她，田燕敢说漏嘴要不回来钱，她跟她没完！

  田燕打个哆嗦，低下头假模假样得抹泪，“我男人发烧了，躺在炕上下不来！我能怎么办，只能来找二嫂了！二嫂，你就行行好救救我男人吧！”

  蒋姑婆哭喊着嗷嗷：“我的小六哟，真是命苦哟！都病成那样了，老二媳妇怎么还能狠心不给钱哟！”

  这话一出，村里人更气愤不已，嚷着让蒋母拿钱。

  “太不像话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能耽误的起吗！”

  “三块钱都拿不出来，说出去谁信啊！”

  “老二家的，赶紧拿钱去给老六抓药救命啊！真出了事，你们担得起吗！”

  蒋姑婆得意得瞥向蒋南乔，一副今天你不拿钱，村里人也不能算了的架势。

  蒋南乔舌尖抵着上颚，缓缓牵起唇角。

  演戏是吧？

  装病是吧？

  呵，那可太好了，可算上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