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他娘的会不知道？明明就是你干的！”

  老张语气有些急促，好像在催促着年轻人承认什么，眼神都带着几分焦灼。

  安然却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她听到看到的那样了。

  “张叔，你先出去一下，我问问他。”

  “不是，老板……”

  “张叔！”安然语气稍稍重了一些，看着张叔表情不虞。张叔停顿了一瞬，讪讪一笑，道：“好，我，我这就出去了。”

  说完还一步三回头的，好像在看什么，可年轻人一直没说话，低着头动也不动的。

  安然看了他一眼，说：“张叔为什么说你说的，你又不承认？”

  年轻人没说话，嘴唇抿紧，有些不太敢说。

  安然又说：“换个问法，刚刚你们是在做戏？张叔跟你说了什么，或者说，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着他？”

  年轻人表情有些松动，可还是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说不是我，我没去。

  “行了，我知道了，张叔是不是偷了工厂的东西？”

  今天在搬货的时候，安然就觉得不太对劲，她虽然没有每天都去仓库，但账本和记录本是每天都在看的，张叔和年轻人都是在文具厂工作的，并不是后面签合同的手艺人。所以在某些地方就没有这么多要求。

  账本上做的账，每一笔都很清楚。但仓库那边，泥塑少了两个，木雕少了一个，刚开始她也没细数，刚刚肖景瑞把最后的汇总单子交上来时，她才发现了不对劲。

  年轻人身子微微一顿，显然是没想到安然会知道这些。但他并不知道，之前安然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看到这两人的态度不太对，所以有了怀疑。

  加上年轻人刚刚的动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安然说：“如果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是张叔做的，或者说是你做的，我不会过多的处罚你，只会让你卷铺盖走人。但如果，你现在不说，等到我查出来了之后，确定了这件事就是你做的，我会报警。”

  偷东西也许在现在还算不上什么大罪，但怎么说也是要留下案底的，至少也要拘留个半个月才能放出来。

  听到安然说报警时，年轻人的表情明显开始恐慌了，他有些着急，手指紧紧的搅在一起，带着几分不自信和慌乱。

  安然嗤笑一声，道：“你现在不说，说不定等下张叔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你的头上，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有了证人和证词，年轻人就是不想认罪，也不行。

  “我，我真的不知道。”年轻人还是想赌一赌，也许，也许张叔不会说自己的对不对？万一他不说，那他要是承认了就对不起张叔了。

  打定了注意，年轻人就是不说。

  安然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把肖景瑞和保镖都叫了进来。

  张叔还在门口站着，看到安然把肖景瑞叫进去了，心慌了，踱来踱去，担心年轻人把事情都给交代了。

  年轻人看到肖景瑞进来时，还有些茫然，不知道安然要做什么，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一个保镖把另一个保镖摁在了地上，说：“你到底承不承认，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被摁住的保镖一边哼哼一边说：“不是，不是我。”

  另一个保镖继续打，继续问，但其实他们下手都没真的到了实处，只是叫唤得很凶。

  安然轻咳一声别开了眼，没想到保镖演起戏来也是这么好看的。

  年轻人直接看呆了，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直到被摁在地上的那人“承受”不住了保镖的“殴打”，终于说了一句，“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张叔让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年轻人还在发愣，恍然听到这话都懵了，他什么时候说了？不是，这个保镖为啥乱说话？

  就在年轻人准备你开口时，殴打人的那个保镖立马冲过去捂住了他的嘴，一手刀劈在脖颈处，人都晕了过去。

  门外的张叔把里面的殴打声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说都是他让做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嘴里嘟囔着：“这个臭小子，老子就知道他不靠谱！没出息的东西！每次都是这样！没出息，死娘养的玩意儿！”

  安然点了点下巴，示意保镖去开门，把年轻人给背出去。

  张叔看到晕过去的年轻人时，双腿微微打颤，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哦！年轻人都被打晕过去了。保镖还冲着张叔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警告他别乱说话。

  张叔讪讪一笑，没敢说话。

  等到看不见年轻人时，肖景瑞把他叫了进去。

  安然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眼冷冰冰的看着张叔。

  张叔本来就怕，一看安然这样子，旁边还坐着肖景瑞，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又想到刚刚被背出去昏迷的年轻人，顿时慌了，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不是我啊老板，那个臭小子他就是故意报复我！都不是我说的！”

  安然手指打开了桌上的录音机，看着张叔：“你说不是你？但刚刚那个人已经全都招了，说就是你让他这么做的，还说你拿走了库房里的三十件东西，卖了钱之后就会分他一半。对了，她还给我写了一张单子，我给你看看，这上面写着根雕十个，竹子编织品五个，还有……”

  “他放屁！我明明才拿了三个！”

  话音刚落，张叔一愣，抬头就对上了安然笑眯眯的眼神，他恍然大悟，安然这就是在炸他。要是他不承认，安然也没办法，但现在他已经说了。

  “哦，才拿了三个？不问自取便是偷，你偷了就偷了，为什么还要连累别人给你打掩护？”说着，安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差点忘了，你跟他是一个地方的，难不成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每到一个地方就找工作，然后偷东西卖了就跑路？”

  张叔一下就懵了，他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他一直没被发现过。谁知道在安然这里栽了。

  张叔后悔极了，终日打雁，谁知道会有被雁啄了眼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