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不是我说！”张妈的一张脸也异常的冷沉，“当初夫人将少夫人交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保证的？你一定会对少夫人好！就是这么好的吗？”

  “我承认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与义务！我现在想要尽力弥补。”

  “纪柔。”

  张妈这段时间被关在看守所里，也想了很多。

  她并不后悔帮着袁静去害厉博，只是心疼秦鸢。

  “伤害已经造成了，你现在说再多有用吗？我这辈子没有孩子，从小就将少夫人跟少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当初夫人也是别无选择，才不得不将两个孩子掉包！夫人是如何对少爷的，你又是如何对待少夫人的？”

  纪柔咬着唇，不停的向后退着。

  “阿丞他脑子里有个血块，压迫着神经，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瞎子，哑巴，或者是残废，傻子！”

  张妈皱成了结的眉心狠狠的跳动了两下，难以置信的看着纪柔。

  “我是阿丞的母亲，我知道他有多爱小鸢！我虽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对小鸢也没有尽到什么责任，更加不了解她，可我也是一个曾经轰轰烈烈爱过一场的人！我看的出来，小鸢心里还有阿丞。”

  张妈沉默着。

  “既然这么相爱，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纪柔泪流满面，继续说下去。

  “我找了小鸢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你没有看到阿丞这段时间有多么的消沉。我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摔倒在地上，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盲人，我的心就跟刀割一样。”

  张妈动了恻隐之心。

  少夫人多么的爱少爷，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她也不想两个明明深爱彼此的年轻人就这么被迫分开。

  是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她说了明天秦鸢会过来的事情。

  纪柔含着泪，冲她鞠躬。

  张妈叹气。

  第二天，秦鸢来了老宅，纪柔则去找了袁静，希望袁静能够像当年促成两人的婚姻那样，跟她同一阵营。

  秦鸢正在收拾东西，突然感觉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紧紧的钉在她的背上，整个人忽然就僵住了。

  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如常平静，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早已经兵荒马乱。

  “少夫人！”张妈唤她。

  秦鸢恍然回神，“嗯？”

  “这个要带走吗？”

  这是厉司丞之前跟她在M国抓娃娃抓到的。

  当初他还问她要爱的鼓励，一时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抓了不少娃娃。

  大多数已经分出去了，她只留着这对很可爱的小猴子。

  以前被她视若珍宝，现在么……

  依旧还是珍宝，却已经不是最最弥足珍贵的那个。

  “少爷。”

  厉司丞缓步走进来。

  他本来是不想回来的，怕自己看到秦鸢的那一刻，会控制不住改变了主意。

  然而，他到底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颗心，还是来了。

  看到她的时候那颗心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着。

  想要上前去抱住她。

  想要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

  想要问问她是否怨恨着自己。

  可他不能那么做！

  “确实没有必要留着了。”厉司丞将那一对小猴子丢在了垃圾桶里，脸上没有半分的留恋缱绻。

  秦鸢笑了。

  这种时候，她的笑就像是刀子一般，一寸寸割着厉司丞的心。

  以至于，他的瞳眸之中升起了一丝丝的哀痛。

  “厉司丞，你总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厉司丞眸色黯然，那丝丝的哀痛早已经被他压下去，仿佛，刚刚只是秦鸢眼花，看错了。

  秦鸢缓缓道：“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每次你都会无情的践踏我的心，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疯掉，你知道吗？”

  他喉结滚了滚，手用力收紧。

  “厉司丞，你自以为自己很伟大，是不是？”秦鸢缓缓的向着他走近了半步，眼神讽刺。

  厉司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心绪复杂。

  虽然她比之前又瘦了很多，但是，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哪怕衣服很宽松，依旧能够看出来她的肚子比以前大了很多。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当初也是被他逼急了，才会不顾孩子的安危。

  这一次，她应该不会那么做。

  “厉司丞，病痛什么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再爱下去的那份勇气。”

  她其实更想告诉他，她爱着他的那份勇气真的已经被他给磋磨殆尽。

  如今的她，心已死。

  只是想要在彼此彻底分开之前，把想要说的话都说清楚。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不要继续留在这里，挺碍事的。”秦鸢绷着小脸，眉头拧成结，呼吸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有些粗重。

  张妈看的着急。

  明明少爷心里有少夫人，所以才会赶过来，这怎么就非要说这种讨打的话呢？

  厉司丞目光贪恋的凝在秦鸢的身上，双手捏的紧紧的。

  “哎——”

  张妈叹气。

  秦鸢是真的很烦躁。

  “厉先生，你还站在这里，是害怕我把属于你的东西拿走吗？”

  被她用那样宛若针刺一般的目光盯着，厉司丞的心口又用力拉扯了一下，痛的他身子微微弓起。

  “少爷，您真的是太糊涂了！难道您没看出来，少夫人她在给您机会吗？”

  厉司丞眼眶泛酸。

  他又不是蠢货，怎么看不出秦鸢之所以跟他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在控诉，在给他一次解释，甚至是让他重新做决定的机会？

  可他有这个能力好好的爱她吗？

  她很快就要有两个可爱的小宝贝，而他，或许会变成个残废，变成一个瞎子，傻子……

  到那时候，他只会拖累她。

  厉司丞眸光闪动，一双眼睛里，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最终，他用力敛眸，转身离开。

  “少爷——”

  张妈恨不能伸手去拽住他。

  秦鸢拦住张妈，声音更是冷了数个度：“张妈，我们得快点了！免得我妈着急。”

  张妈深深看了一眼那道被哀伤笼罩的身影，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息。

  秦鸢心里有气，收拾好了东西后，将门用力摔上。

  书房里的男人的那颗心，也随着这巨大的摔门声而狠狠的抽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