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厉司丞的提醒，纪柔已经多少顾忌起秦鸢的心情了。

  她快速的帮店员签了名，温声对秦鸢道：“小鸢，我们走吧！”

  秦鸢蜷起手指，努力的逼着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又选购了些衣裳，两人便准备去楼上的西餐厅吃顿好吃的。

  不小心跟一对儿母女撞了下，纪柔连连道歉。

  “没事没事！你们也是来购物的呀！”中年女人多少有些自来熟，笑着道。

  “是！”纪柔回答。

  “你们不像是母女，婆媳？”

  这话就像是一根刺，刺在纪柔的心里，令她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而秦鸢唇角的苦涩弧度又加深了几分，就像是要故意伪装出亲密的模样，如此就能证明她们是很亲昵的母女似的，她用力挽住纪柔的胳膊。

  “我们就是母女！我长的更像我爸爸！”

  “原来是这样呀！”中年女人笑眯眯的打量着两人，“不过，你们俩是一点都不像呐！”

  年轻的女人扯了扯中年女人的衣角，“妈，咱们不是说要去前边逛逛吗？”

  “哦哦哦，是的！”中年女人笑着跟两人道别。

  纪柔看了眼表情受伤的秦鸢，“小鸢，你别在意！有些人就是喜欢八卦。”

  秦鸢勉强扯出一抹笑，极力掩饰眸中的黯然：“我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去在意呢？”

  母女二人去了餐厅，挑了一处还算是幽静的地方。

  她抬眸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韩墨。

  而她的对面，竟然是上次被厉茗薇狠狠羞辱过的胡雅。

  纪柔循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不是厉茗薇的老公吗？他对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秦鸢摇头，“他们很快就要去M国了，自作孽不可活，我们也不好过多掺和，点餐吧。”

  韩墨看着胡雅，“雅雅，你想好了吗？”

  “阿墨，我的确很想跟你一起去M国！”胡雅抿着唇，“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呢？我这样的人，去了M国又能做什么呢？我可能只能做菟丝花，依赖你，相信你，时间久了，我可能会活的越来越没有自我！所以……”

  “雅雅！”

  对于她的决定，韩墨其实早就已经料想到。

  只不过，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会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那双满含希冀的眼睛里腾起了一层雾色，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盛满了悲伤。

  “阿墨，你跟厉小姐好好生活吧！纵然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我也会在遥远的地方为你祈福。”

  胡雅的目光是那样的真诚，可说出口的话却又是那么的伤人。

  “好！”韩墨用力敛眸，“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我会给你一笔钱。”

  “钱我就不要了，你去M国后，用到钱的地方肯定很多。”

  韩墨再也听不下去，感觉再继续听她说下去，自己可能会失控。

  起身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秦鸢。

  眉心拧成了结，他一时间有些心慌。

  径自向着她走去，半途的时候又顿足。

  秦鸢自然也看到了如此纠结的韩墨，只不过，她现在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韩墨跟胡雅又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上了车，他发现手机里又有好几通未接，全都是厉茗薇打来的。

  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猛踩油门回了厉家老宅。

  他都已经想好了措辞，就说偶然碰到了胡雅，反正打死都不能承认。

  让他没想到的是，厉茗薇竟然不在房间里。

  他楼上楼下的找寻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人。

  拦住一个女佣，一问才知道厉茗薇昨天做了什么蠢事，不由眯缝起一双眼睛。

  “姑爷，大小姐被夫人给带去后边的小白楼了！”

  厉家老宅后边有一座独栋小白楼，平日里上着锁，是厉家的祠堂，供奉着厉家历代祖先。

  他眉心狠狠的一跳，急忙往小白楼跑去。

  小白楼里。

  袁静一副当家主母的威严样子，冷冷的盯着被张妈按跪在蒲团上的厉茗薇。

  “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厉家千金的样子！”

  厉茗薇愤恨的瞪着她，又试图站起来，却被张妈又按了下去。

  “果然贱人生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不管怎么耗费心思的栽培，最终也还是这幅样子！”

  厉茗薇怒目圆瞪，“袁静，你给我闭嘴！”

  “啪——”

  袁静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厉茗薇，你最好掂量掂量，别呈口舌之快，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你！”

  “袁静，我爸根本就不爱你！你对我爸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敢当着厉家的列祖列宗说出来吗？”

  “你可比你那个妈有骨气多了！”袁静眉眼冷厉，扬了声线，“请家法！”

  张妈急忙应了，将厉茗薇交给另一个女佣后，便取了家法过来。

  袁静冷着声音，“厉茗薇，你这种私生女，当初如果不是我大度，你早便跟着你那个一无是处的妈去见阎王爷了！”

  “袁静，你这种蛇蝎女人，活该被劈腿！我爸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太恶毒。”

  “啪——”

  厉家的家法是一条鞭子，鞭梢上带着倒刺。

  抽在身上，倒刺深深扎进皮肤里，火辣辣的一片，那滋味不要太酸爽。

  袁静下手没有一点顾忌，完全是用尽了全力。

  “啊啊！”

  整个小白楼里，全是厉茗薇的惨叫声。

  厉家的大小姐，就算是没有流产，也是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更何况现在流产，整日郁郁寡欢，身体孱弱。

  “你可知道错了？”袁静问。

  厉茗薇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头发紧紧的黏在脸上，“袁静，我没有错！我的孩子就是你给弄没的！你先是害了我爸，把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害得我流产，恨不能将我跟阿墨赶出厉家，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没有报应吗？”

  她的声音凄厉喑哑，痛诉袁静的罪状。

  袁静面不改色，“张妈，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住！”

  厉茗薇也算是豁出去了。

  她死死瞪着她，“袁静，你怕了吗？当着厉家列祖列宗，你害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