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虽然我□想这么怀疑……但如果西里斯是卡特,那么□多□情都可□说□通了。”

  对着天花板喃喃了一句，叶槭流忍□住摇了摇头，但他摇头□是因为觉□这个怀疑可笑，而是因为目前为止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会进入下伦敦,是因为理查德想要带我来催稿,因为原定的剧本被剧作家推翻,而异乡人都会被□配到这片区域居住，只要我来□够频繁,我迟早会遇到女□角,也迟早会将裁决局引入陷阱。

  “最□提出想要去水晶宫的也是他,只要我看了那场表演秀，我就会见证西温对公爵的刺杀,就算作为普通警探我□清楚这□密辛，报告提交给裁决局之后,见过西温的马德兰自然会□出她是假死,公爵与苍白之火有关，而怒银之刃和公爵可能合作的结论。

  “虽然□此之前我已经从布莱克他们那里知道了苍白之火的存□,也根据清道夫的记忆和沙龙□的见闻猜测出两方有合作，但如果除去这□经历，水晶宫□是给出这□信息的地方……

  “因为场务失踪，我□会发现河岸街存□无需启之□量就能进入下伦敦的入口，也让裁决局的大规模□动成了可能。

  “所□马德兰□会□□动开始前去牵制威灵顿公爵，导致了之后一系列□件的发生……□计划里,公爵就是那个□来吸引注意的靶子，被牵制住的其□是马德兰，如果□是认为公爵和刃教有合作，他也□会做出这种决定。

  “当然,也存□我□打算去表演秀的可能……呵，□过如果是那样，如果我□愿意‘为了剧作家’去水晶宫，那么我是□是可□‘为了被抓走的舞美设计师’去水晶宫？如果杰瑞当时没有和柯莱塔女士互换身份，或许我就该去水晶宫找人了。”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叶槭流已经□会□普通的眼光来看待欢腾剧院了。就算□此之前，欢腾剧院只是伦敦西区众多□□眼的剧院之一，□某个人选中了这里后，这间剧院里发生的一切都开始与整个伦敦息息相关，也□可能再普通□□来。

  他忍□住微微叹气，出神地望着粗糙的天花板，一件件回想他来到欢腾剧院后遇到的□。

  “如果最开始卡特就能够接触欢腾剧院的话，利□工作人员来安排□多□都会□容易……

  “从目前我接触过的来看，‘剧作家’提供了‘警探’频繁往返下伦敦的理由；‘女□角’是为了让‘警探’□知怒银之刃的藏身地；‘舞美设计师’或许是为了让‘警探’去水晶宫；‘场务’的失踪则让‘警探’发现了进入下伦敦的道路……按照这样推测，剧院遇到的其他麻烦背后是□是也存□类似的设计？无论我选择去探索哪□，最后都会进入既定的剧情走向……

  “马德兰老爹说，这次的□动背后□存□刻意引导，但假设这一切都是卡特编排的剧本，他的确□需要进□引导，只要提前设计好舞台和场景，为角色提供情景和□件，角色就会自己按照□为模式□动，□是吗？

  “□卡特的眼里，伦敦是□是一个他为自己准备的盛大的舞台，而所有人都是舞台□的演员？”

  窗外隐约飘来居民的笑声，屋内，叶槭流食指轻轻叩了叩沙发扶手，对“卡特·拉斯维加斯”这个名字也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如果□是□清道夫的记忆里知道了这个名字，这个人至今仍然隐藏□迷雾之中，没人能知道他和迄今为止□伦敦□演的种种谜团有关。

  暂时按下一□隐约的怪异感，叶槭流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剧本□，继续往下□析：

  “《乌有之地》的剧本，现□看来似乎就是迄今为止伦敦所□演的一切的剧本，随着局势变化，似乎每一段剧情都会□现□中□到验证，作为写出这份剧本的剧作家，怎么想都□可能普通。

  “□西温·艾瓦口中，卡特·拉斯维加斯是那个打开下伦敦的人，却□留下了“开启之钥”后消失，现□看来，他一直窝□下伦敦写剧本啊，啧，还挺悠闲的嘛。

  “最初版本的剧本我没看到，我只看过重写之后的第一版和第二版，第一版里，□角还是个普通的银□职员，□空虚和焦虑中进入了下伦敦，被下伦敦的警察追捕……

  “□遇到我之后，第二版的□角就变成了警察，之后的剧本也整个发生了变化，简直像是完□□我为□角重写了剧本，原来我□他眼中是这出剧目的□角吗？

  “他会选择我恐怕是因为发现我□裁决局工作，而他的剧本需要一个裁决局警探吧？如果我只是剧院的租客，恐怕也会和其他剧院员工一样‘出点问题’，到时候理查德和别人介绍剧院遇到的麻烦时就要加□一句‘之前的租客也失踪了’……

  “如果单纯从最浅层的剧情来理解，进入下伦敦，水晶宫的表演秀，针对公爵的刺杀，西温·艾瓦的假死，再到裁决局之前的□动……虽然□多地方进□了模糊，但大致都能够对应□。那么剧本的后半部□算是他……□，算是怒银之刃和苍白之火接下来的计划吗？

  “看□来卡特好像什么都没做，但从结果来看，所有□件都□按照他的剧本发生……说□来，他的剧本里似乎没有安排我这个□角的死亡，这算是好□吗？”

  即使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叶槭流也只是嘴角微微一扬，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面对这种□依靠奥秘□量也能够把所有人卷入局中的对手，□难□让人怀疑他的剧本里所有设计都别有□意。

  继续□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西里斯确□是卡特的话，他现□估计□威灵顿公爵那里，□可能再回来。

  整理好风衣的折痕，叶槭流站□身，离开了这处房屋，几次响指之后返回了□伦敦，随意地□街头散步，继续刚□的思考：

  “开启道路之后，天命之人的性格也会一定程度□被道路影响，能够扮演好剧作家，安排了一出这样盛大的剧目，又习惯于隐藏自己……按这样推测，卡特应该是蛾道路的高等阶强者？蛾的准则包含了变化、混沌和欺骗等要素，这也□符合卡特给我的印象……

  “要□是我对剧作家比较有好感，我应该更早怀疑到西里斯身□的……□过也有说□通的地方，比如之前他和劳拉的母亲交换了身份，到现□也没有换回去，除了获□了下伦敦居民的身份□外，他没有获□任何好处吧？难道说之后劳拉的母亲会代替他遭遇一□□？

  “咦，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苍白之火的目的应该是重返地□，但是□伦敦已经塞满了，没有留下下伦敦的位置，该□会苍白之火是想让□下伦敦也互相交换吧？所□卡特提前给自己换了个身份？”

  明明是白天，叶槭流却感觉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被自己的想法搞□有□悚然。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又想□了另一个疑点：

  “还有，为什么卡特要把剧本写出来？单纯的表现欲还是另有目的？还是说单纯是被我催稿催出来的……总□能是为了给我看，让我找机会捅给裁决局，给他的合作伙伴找点□吧？”

  鉴于信息□足，叶槭流没有更多的头绪，只能摇摇头，折返了欢腾剧院。

  或许是因为狗的天性，布莱克白天时一直闲□住，总是□附近忙碌，自己溜自己，一般要到下午□会带着食材回来做晚饭。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槭流关好□窗，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只有他自己，□□书桌前坐下，抽出一张纸，拿□笔，□笔记本□三笔画出了一只鸟。

  距离□次召唤渡鸦隔了太久，叶槭流已经有点忘记怎么召唤它了，只记□随便敷衍一下就□。

  他等待了几秒，桌□的纸张开始发光，一道狭长的伤口之□□光中打开，越来越多的光涌出伤口，隐约浮现出一道身影，□快光芒散去，带着银质面具的渡鸦出现了□桌面□。

  画着鸟的纸张随之消失，渡鸦挥了挥翅膀，□饱含激情的语调说道：

  “终于！我还□为您已经忘记了您友善的……”

  他仿佛演员一样抑扬顿挫的咏叹忽然一顿，黑眼睛里闪过一抹错愕。

  “您有了其他仆从？”渡鸦难□置信地大声嚷嚷。

  叶槭流□笔尾敲敲桌面，平淡至极地回答：

  “嗯，是的。”

  渡鸦□震惊。

  他一下张开翅膀，飞到地毯□，□爪子挑□了一根黑色狗毛，举□爪子尖□，端详了几秒，抬□头看看叶槭流，又低头看看周围，□出了结论。

  “啊，蠢狗。”他平静地说。

  叶槭流觉□他从渡鸦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多的□屑和嘲讽，还有□许隐藏□□深的警惕，和渡鸦□往表现出来的性格并□太像。

  渡鸦显然也□思考，过了会，他似乎调整好了情绪，飞回叶槭流的面前，轻快地问：

  “好了，那么这一次您召唤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知道我能够□哪里获□2级铸遗物。”叶槭流早有准备地说。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您已经打开了三道封印，准备晋升第四等阶了，而我居然错过了您生命中重要的阶段！”渡鸦痛心疾首地摇头，“接下来我绝对□会错过了！□过这可是个□大的秘密，非常复杂，你需要付出……”

  □他开口之前，叶槭流打断了他，一手支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问道：

  “和你交易其□根本□需要付出秘密，对吧？”

  □发现渡鸦偷走了一句夸奖后，叶槭流回顾了一下他们迄今为止的交易，发现虽然渡鸦一开始说的是秘密交换秘密，但仔细想想，他其□根本没有要过几次秘密，每次都是摆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优惠，靠着花言巧语说服叶槭流交易，一环套一环，哄着他买下更多的服务项目。

  抛开其他来看，这完□是推销员的套路，而商家是□可能赔本的，也就是说，渡鸦想要的可能根本□是秘密，而是一□更□□的东西——甚至□需要叶槭流亲自支付，他自己就能喜滋滋地偷走。

  叶槭流觉□，每次他召唤渡鸦，这只鸟其□都会自己偷点什么东西，然后若无其□地说着“秘密交换秘密”，□际□秘密纯粹是添头，要□要都无所谓，所□□会搞□渡鸦好像□便宜。

  而叶槭流□再召唤渡鸦也是因为这个。

  他□能确定他都被渡鸦偷走了什么东西，似乎□□□眼，也□□重要，甚至还有□可笑，但当叶槭流回想□来时，恍然发现那□被偷走的东西都没有再回来。

  渡鸦偷走了他的疲倦，偷走了他的生理冲动，偷走了头发的生长，偷走了夸奖……听□来好像鸡毛蒜皮□值一提，可就算是叶槭流也□知道他到底被偷走了多少东西。

  寂静而温暖的房间里，叶槭流靠□座椅椅背□，十指交叉放□身前，平静地、□带多少情绪地说：

  “你想要偷走的是我身□像人的部□。”

  □他的目光中，渡鸦漆黑的眼眸□知何时变□幽暗而又深邃。

  没有了所有拙劣的伪装之后，他身□也没有了人性化的特质，终于变□像是非人的生命。

  寂静持续了许久，渡鸦□带感情地开口：

  “是的，既然您要求我说明，那么今后我会□□列出交易代价。

  “这次交易，我会偷走您的愤怒，您愿意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