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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老□驾着驯鹿驶远了,叶槭流和理查德低下头，默默拐过街角，忽然一□穿着绿色树叶和树浆做的衣服，腰间插着匕首的小男孩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还在空□翻了□跟头,显得很是淘气。

  又走了几分钟,他们看到雾□显现出滴水兽的影□，然而走近之后,他们发现那是□蹲在楼顶□的□,那□男□穿着黑色紧身衣和黑色披风,头罩包裹住脑袋，只露出下半张脸,头顶□竖着两只尖耳，在墙□投下巨大的蝙蝠阴影。

  ……叶槭流和理查德沉默地路过这□男□,继续在街道□行走。

  接下来的一路,他们一直□有说话，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光亮，煤气灯的灯光穿透浓雾，将他们引到了一座剧院前。

  理查德停下脚步，盯着剧院外的海报，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

  “看啊，玛丽莲·梦露。”

  海报□,金发红唇的□□仿佛对着所有□扬起无忧无虑的笑容，海报□还打着“本周□□映”的宣传语。

  两□□在剧院门口充满敬意地沉默了一分钟，才继续向管理局走去。

  下伦敦入境管理局占据了半条街道，路灯下,黄铜门牌漾着朦胧的光泽，叶槭流推开门，他们进入了这座壮观的大厅里。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铺满了大厅，倒影着吊灯和蜡烛的光，一排排黄铜和木头打造的窗口陈列在一侧，或是现代打扮或是礼帽长裙的□们在窗口前排成长队，窗口后坐着一只只皮毛漆黑的仙灵猫，边记录边轻声用爱尔兰口音回答□题，几只穿着制服的阿尔芬小狮鹫在大厅里跑来跑去，将封好的档案搬去档案室。

  相比起他们公事公办的态度，来登记或者咨询的□们□绪明显要更激动。

  六号窗口的□年□□穿着裙撑撑起来的华美长裙，看□去就像是一□标准的下伦敦□，□时她含着泪水，按着桌□站起来，摇着头反□：

  “他怎么能背叛我？他背着我找了另一□□□，在我们的婚姻还在延续的期间！我绝不可能原谅他，也绝对不可能和那□□□住在一起！他居然□象出了那□□□！我不管法律是怎么规定的，你们不能把她塞到我的家里！那是我的家！”

  这是掉进下伦敦的前妻和现任吗……不对，同属一□的幻□才会分配在一起，也就是说前妻也是幻□出来的？这位先生真会玩啊……叶槭流将目光转向另一处窗口。

  十四号窗口□年男□有着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很冷静地询□仙灵猫：

  “我知道我的□儿喜欢享受恋爱的快乐，我也能接受那些男孩在她热恋期间住在我的家里，但是我□我□办法习惯每□月都要换一□新的住客，特别有时候会住进来好几□男孩，□□月的那□甚至比我要大两岁……”

  他的表□终于崩裂了一点，痛苦地□：

  “你们就……就不能为他们分配新的房□吗？”

  ……真是辛苦的父亲啊。叶槭流险些抽动嘴角。

  坐在三号窗口的是□金发少□，有着精灵般超凡脱俗的美貌，绿眼睛仿佛清澈的湖水，面颊如同蔷薇般娇嫩饱满，可她眼下正在一脸怒容质□仙灵猫：

  “什么叫我□办法回□伦敦？之前我的确觉得留在下伦敦也不错，但你们的法律可□说过我不可□反悔！你怎么敢告诉我我只能继续待在这□恶心透顶的下水道里！”

  叶槭流找了□□少一些的窗口排队，一边津津有味地围观大厅里的故事，相比起他的悠闲自若，跟在他身后的理查德则要更好奇一点，一直在用惊叹的眼神望着大厅里的奇幻生物，蓝眼睛在烛光下格外闪亮。

  好在叶槭流选择的队伍□什么突发□况，排了半小时，终于排到了他和理查德，叶槭流走到窗口前，抬头看去，就看见窗口台面□放着一块告示牌。

  ——“禁止抚摸工□□员”。

  窗口后，漆黑的仙灵猫正襟危坐，一只前爪按着纸，另一只爪□捏着羽毛笔，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叶槭流。

  “你好，先生，请□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我□为我的朋友咨询一下，他的一□朋友前几天从□伦敦消失了，所□我们进来找他，能为我们查询一下他的住处吗？”叶槭流报□□里斯的名字。

  仙灵猫点点头，跳下椅□，跑进后面的办公室，过了会咬着一份档案回来。

  “让我看看……”他在窗口后□新蹲坐下，舔了舔爪□，娴熟地往前翻了两页，“找到了，你的朋友三天前来登记过，他现在应该住在布丁巷54号，希望能帮到你们，先生们，祝你们有愉快的一天。”

  “你也一样。”叶槭流微笑着向仙灵猫道谢。

  接下来，他和理查德完成了入境登记，理由填写的是“寻找朋友”，进入方式和地点也一一登记，因为叶槭流是天命之□，还额外填了一份资料。

  终于登记完毕，叶槭流拿到了通行证，正要和理查德一起离开，无意听到隔壁窗口的仙灵猫□道：

  “好的，天命之□需要额外填写一下这份资料，顺便请告诉我，你进入下伦敦的理由是什么？”

  “参加威灵顿公爵的品鉴沙龙。”戴着威尼斯面具的男□沉声说。

  威灵顿公爵……似乎是下伦敦的掌权者？传单□有提到他……特地从□伦敦下来参加品鉴沙龙，又是天命之□，难道这□沙龙就是我在寻找的地下交易聚会？很有可能啊，裁决局进不来下伦敦，那些密教教徒肯定会更喜欢在下伦敦做交易。不过既然参加聚会的密教徒都能够进下伦敦，裁决局为什么□办法进来？还是说另有原因……叶槭流看着这□戴面具的男□收起通行证，记下他的身体数据，跟着对方一起走出管理局。

  离开管理局，叶槭流看看四周，找到目标后，踌躇一瞬，转头征询理查德的意见：

  “你能先去布丁巷找□里斯吗？我好像看到了一□眼熟的□。”

  理查德点点头，露出笑意，自信地说：

  “我□可□，下伦敦也有很多像我一样的普通□，况且我也是□成年□，别太担心。”

  真的吗，你骑车还会摔跤来着，还摔了两次……叶槭流忧心忡忡地□，感觉房东可比狗让□不放心多了。

  但是错过这次，叶槭流觉得□要在下伦敦找到□会很难，他只得匆匆告别理查德，在拐角处戴□无面之王，随便捏了张脸，向着戴威尼斯面具的男□的方向追去。

  □走多远，叶槭流和对方在浓雾里胜利会师，经过一番“友好”协商，他成功从对方那里拿到了品鉴沙龙的邀请函，把邀请函变成卡牌丢□桌面，接着赶去了布丁巷54号，敲响了门。

  几秒后，房门在叶槭流面前打开，理查德写满无奈的脸出现在门后。

  “我打算劝□里斯离开下伦敦，毕竟下次可能就□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但是他拒绝了我，表示他要留在下伦敦写完剧本，在这里他有无穷无尽的灵感。”他疲惫地叹了口气。

  因为艾福，叶槭流对剧□家这□职业比较有好感，因□□对这位剧□家的行为做评价，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对理查德说：

  “那么让我和他聊聊吧。”

  如果□里斯不打算离开下伦敦，□后就只能叶槭流来催稿了，因□理查德点点头，让开了门，只是在叶槭流进门之前，他提醒了一句：

  “虽然□里斯是我的朋友，但我必须提醒你，他不是□讨□喜欢的□，而且并不擅长言辞。”

  翻译过来应该是说□里斯这□□很不会说话，而且□什么□商吧……叶槭流琢磨了一下这句话。

  他走进房间，终于看到了一直被理查德挂在嘴边的剧□家本□。

  □里斯是□清瘦苍白的年轻□，一头棕色的小卷毛，穿着白t恤和红黑格□衬衣，衣袖卷到手肘，黑眼圈浓□，显得蓝眼睛格外明亮。

  他坐在桌前，漠然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跳动，就算是叶槭流的脚步声也□能让他抬起头。

  “□里斯，让我向你介绍我的朋友，我不能常来下伦敦，但是他可□，不出意外的话，□后会是他代替我和你交接。”

  □里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目光忽然飘出去，眼球高速转动，似乎□到了什么，迅速扑向屏幕，敲下一长串字符，过了会才随意地答了句：

  “我知道了。哦，嗨，理查德二号。”

  叶槭流：“……”有点理解什么叫不会说话了。

  “我能□□你什么时候能交稿吗？”他□。

  “我不知道，等我写完我会交稿的，但得等我写完，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剧本，□及能帮我把那边桌□的报纸拿给我吗？”□里斯快速说。

  叶槭流□有动，是理查德把报纸递给□里斯，认真地和他讨论：

  “你觉得你能在下周结束之前交稿吗？说实话，□里斯，你也知道剧院已经安排好了排练流程，演员们原本已经练习过走位开始按幕排练了，但按照你的新剧本，这些准备工□可能都要□来。虽然我更欣赏你的新剧本，但如果你不能及时交稿，舞美设计师他们很难□新设计舞台，演员也□有时间□新理解剧本。”

  等一下，我还□为你们还处在排练初期阶段，所□换剧本就换剧本了，□□到这是都到了准备就绪的地步剧本全他妈改了？难怪理查德第一反应是□里斯被谋杀了，这种剧□家绝对会被剧院工□□员联手谋杀吧！我们剧院真的要完了吧？叶槭流大惊失色。

  今天之前，他也不太了解欢腾剧院的□况，现在一听，顿时觉得欢腾剧院还□有倒闭也是□奇迹。

  听理查德这么说，□里斯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可□继续用旧剧本，我不介意，其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对吧？他们□什么鉴赏能力的。”

  理查德还□说什么，却被叶槭流伸手拦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向至始至终无动于衷的□里斯，从大衣里抽出马鞭，微笑着敲了敲桌□，对他说：

  “借用你点时间，我□邀请你来欣赏一下这□。”

  □里斯总算扫了一眼，漠然地回答：

  “哦，马鞭。怎么了？”

  叶槭流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循循善诱道：

  “刚刚理查德已经告诉你了，我和剧院□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受邀来催你的稿的。现在你看着这□，请告诉我，你有□有什么联□？”

  □里斯看看马鞭，□看看叶槭流的表□和身□的警察打扮，脸色一点点变了。

  他看着叶槭流，仿佛在看什么恐怖的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