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花奴他没疯
作者:芷衣      更新:2022-03-22 06:41      字数:6967
  房间里一阵难言的沉默。

  宁长风接连呼了好几口气。

  宁宿躺睡床上假装没听到。

  他非常理解宁长风,毕竟是一亿积分,要是他自己也不愿意给人砍,他会自己砍了偷偷换个身份去换一亿积分。

  “就那么想要那一亿积分吗?”

  “想要。”宁宿说:“一亿积分够躺平一辈子了,以前就想要,更想要了。”

  宁长风:“为什么?为什么又更想要了?”

  “啊。”宁宿躺床上,看着黑色屋顶上,阴暗潮湿缝隙里拼命生长的黑绿苔藓,说:“阿绯前几天赚了快有一百万积分了,可是她那么小,她叫我一声……啊她我当爸爸一样,我总得稍微有点爸爸的样子吧。”

  这句话不知道扎了谁的心,房间又陷入安静。

  宁长风说:“不就是一亿积分吗?我也有。”

  宁宿转头看向他,一脸不太想揭穿他的表情。

  才怪。

  “一个月下次副本,算一个月200万积分,一年才2400万积分,要年多才能有一亿,进游戏基地没多年吧,还要买房吃饭,说不定还要养什么奇怪的小癖好。”

  “兄弟,别打肿脸充胖子,丢一颗脑袋不丢人。”

  宁长风:“……”

  宁宿不太小声地嘀咕,“明明排名压师社长前面,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没有一个刚当爹的男人能接受儿子的不崇拜。

  “那能一样吗?”宁长风立即说:“她进基地多年了,她来得早垄断了基地房地产,还有那么多人每年给她上交积分,她就是个资本主剥削……”

  宁长风说着说着忽然卡住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刚才他一直沉浸他有一个那么大儿子的震惊中,以及第一次跟儿子亲密接触,就是抛开可怜儿子的胸膛的悲痛中,久久没能出来,所以一直没想到这件事。

  他有这么大一个儿子,那儿子他妈是谁?

  宁长风表面看来了是一个浪子,但他知道他眼光是有点高的。

  他会栽谁的手上?

  他再度看向宁宿,他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见到宁宿他就觉得他可爱得不行了。

  宁宿这张脸上像他的地是鼻子,不像他的是眼睛。

  这双漂亮的桃花眼可能遗传自妈妈。

  宁长风:“……”

  宁长风:“…………”

  宁长风脸上的表情没人能形容出来。

  如果一定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天塌了”。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一个月要下十八个副本吗?

  宁长风被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炸得神情恍惚,等他终于缓过气,回过神,床上的年经睡着了。

  苍的额头上蔓延着两根黑色的细小血管,长长的眼睫垂落,安安静静地睡着。

  宁长风站来,有些僵硬地向前走了半步,贴着床边看他。

  他的手指隔着小的距离,虚虚地抚着他额头刚凸的黑色血管。

  初见时,他就他脖颈上隐隐看到了黑色细小血管,那时他只是好奇,只会揣测。

  他经不能回想,他胸腔里看到那一幕。

  他不知道,他的儿子是怎么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宁长风伸开手指,用手掌比量着他脸的大小。

  宁长风用两根手指比量他手指的大小。

  宁长风甚至想躺下,看看他长得多高了,到他哪里。

  他看来只有十六七岁,长得太瘦了,内脏坏死。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席卷了宁长风,他傻子一般比量着年,想象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内心一片柔软,又被沉痛压得无法呼吸。

  原来,当父亲是这样的感觉。

  2101:【请问您知道见神的法了吗?如果您知道,将法告诉系统,如果法正确,会立即将您传送出副本。】

  宁长风看着年,想了很多事,他说:【不知道。】

  2101还想说什么,但它没敢打扰他,静静离开。

  祭拜活动结束后,夕阳被晚霞染玫瑰红,以红色没入黑夜。

  圣女站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瑰丽的晚霞。

  野南望匆匆走过来,“宁长风真是宁宿的父亲?为什么就告诉宁长风?应该等五天后,宁宿给宁长风移植圣花的时候再告诉他!”

  圣女:“您知道的挺快啊,连我花神殿说的话都能传到您耳朵里。”

  野南望没接这话,他继续说他的:“我不明,对我们野南家的花侍,做的很多决定都很奇怪。”

  “宁长风这里是,花风那里也是。”

  “他那个花是被污染的,不可能养出什么,为什么还要帮他!应该给他圣花!”

  圣女转身冷漠地看着他,“花神殿的事别管。”

  野南望:“如果不给我个说法,我会禀告国主的!”

  “国主也知道什么样的花侍有价值,什么时候移植侍养圣花好!”

  圣女嘴角晕开一抹阴冷的笑,“去说试试。”

  “蠢货。”她毫不遮掩嘲讽,“没看懂?我这是至保一个,您不是也用过这个办法吗?怎么就看不明了?”

  天边后一抹火红晚霞消失,整个芙仁郡迎来黑夜。

  当信徒们都离去后,花神殿里逐渐生出一股恐慌焦躁的气氛。

  宁长风下来时,几个玩家正聚琦那里。

  今天中午移植圣花的三个玩家,有两个还昏迷中没醒来,一个躺了几分钟就睡着了。

  他们院里还有两个不知底细的玩家,都和祝双双一围琦的床边。

  宁长风听到祝双双问:“他们还要躺水床上,是不是说今晚非常危险?”

  听到这句话,宁长风抬脚走过去。

  几人看到他过来都有些意外,这是独行侠宁长风第一次这么主动地走到他们身边。

  琦看了他一眼,回答祝双双的问题:“是的,今晚是关键的一晚,他们有50的可能会死,挺过今晚就算是度过这一关了。”

  宁长风问:“要过一晚上才知道?刚移植完就醒过来算是挺过来了吗?”

  琦:“……我花神殿这么久,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

  “应该也是要过完今晚再看吧。”琦说:“不知道们知不知道,圣花天没有意识,天黑以后才会慢慢苏醒,到半夜时活跃。”

  高三的他这个变态副本里,说着可笑的生物知识,“晚上我们的免疫系统会和圣花大战一场,会有很严重的排斥反应?”

  “算了,直接说是看身体能不能经受住圣花生长的折磨吧。”

  几个玩家都很沉默。

  他们一下就明了此时花神殿的焦虑恐慌。

  痛苦的不只是刚移植圣花的玩家。

  祝双双问:“们体内的圣花深夜也活跃?”

  琦僵硬点头,他的双唇经看不到红色,苍中透着一股诡异的蓝。

  祝双双不敢想象深夜的花神殿会变什么样。

  他们都知道一些圣花半夜会活跃什么样子,活生生的人的身体里。

  宁长风脸色难看地走开,他走到一个衣人面前,顿了一下,张口问:“兄弟,有鸡腿吗?”

  “……”

  几个玩家都听到了。

  他们简直不敢信这是那个独来独往,神秘扑朔的宁长风说的话。

  衣人冷漠地说:“进入花神殿,为保身体的纯洁,花侍只能喝圣水。”

  宁长风略显僵硬地,“能不能通融一下?”

  衣人一脸“说呢”。

  宁长风眼瞳变竖瞳,“如果我用的命威胁呢?”

  “……”

  宁长风端着两个鸡腿上来时,宁宿还睡。

  他不知道宁宿消失那段时间,是去做什么了,以为宁宿此时又累又虚,应该要睡很久才能醒来,没想到他刚端着鸡腿进来,宁宿鼻子抽了抽就睁开了眼,精准无误地看向他。

  宁长风:“……”

  因为过于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端着鸡腿的手别僵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宿眼巴巴地看着那两个鸡腿,眨了下眼,“我当时不是故意要茶室的吃的藏来的。”

  宁长风:“所以,我分一个鸡腿吧。”

  宁宿怀疑地看着他,“有鸡腿也不能毁约,说让我砍一个脑袋就得让我砍,我是不会屈服一个鸡腿下的。”

  宁长风:“……”

  他干脆对鸡腿什么都不谈,只是放桌子上,不清不楚地说:“这是的。”

  宁宿自然也不说什么,一天都没吃饭了,这会儿正饿得不行,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啃鸡腿。

  他立即床,向窗外看了看,没看到圣女,开心地端着盘子下去了。

  他喜欢人多的地吃饭了。

  尤其是非常好吃的东西。

  宁长风:“……”

  宁宿端着鸡腿下来时,引了很多人的注目。

  他们都用一诡异的视线看着他的鸡腿。

  所有玩家都换上了花神殿黑色的花侍服,宁宿下来时也披了一件黑色外袍,圆圆的小窗下席地而坐,咬了一口鸡腿肉,慢慢嚼着。

  他看到好多人咽了口口水,自觉明了他们的眼神。

  吃得更香了。

  祝双双走到他身边,“宿宿,怎么样,疼吗?”

  宁宿摇摇头,“不疼。”

  琦僵直地走到他身边,震惊地看着他,“刚移植完圣花就能下地,就能吃东西了?”

  说着,他咽了口口水。

  自从进了花神殿,他就一口肉都没吃过了。

  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年,饭量大的时候。

  宁宿将装鸡腿的盘子向后拉了拉,“是个孩子也不能……不,年了,别想我会让给吃。”

  “……”

  祝双双恍惚道:“原来宁前辈要鸡腿是给吃的啊,他是因为让移植心虚愧疚了吗?”

  宁长风刚下来就听到这句话,恨不得立即掉头上去。

  宁宿啥也不管,就坐那里啃鸡腿。

  他的脸色还很苍,和其他玩家一样脸上血管清晰,只有嚼鸡腿肉时才有灵动的生机。

  脸颊鼓,像只小松鼠一样。

  驱散了花神殿一恐慌焦躁。

  这个每到夜晚就无比压抑的大殿里,第一次出这样一幕,画风奇怪地讲压抑的黑幕撕开一角。

  就是那鸡腿的香气十分恼人。

  几个玩家都坐了过来,这里有从唯一窗口落进来的光。

  祝双双说:“琦说,随着夜幕降临,们身体里的圣花会活跃来,宿宿,得注意点。”

  没想到,宁宿眼睛一亮,没拿鸡腿的那只手捂住胸口,“要开始生长了吗?”

  这话没法聊来了。

  好有个认真走副本,很有事业心的琦,他说:“趁着圣女不,夜还没深,我们交换交换信息。”

  “们外面这些天,搜集到什么线索了?”

  由祝双双他们知道的讲了一遍,着重讲了黑泽和信仰。

  琦听后消化了一下,喝了半杯圣水,开始讲他花神殿的。

  “们应该知道了,进入花神殿,就会圣花一部分植入心脏中,这诡异的花会心脏芽,然后寻着血液,血管里生长。”

  他是直接从齐板那里到花神殿的,没去过黑泽,戴冬只恍惚给他讲了一点,他又从原生世界花侍那里打听了一点,听了祝双双详细的讲解,他对这花有了更深的了解。

  琦扯开肩膀一边,给他们看,“我体内的花藤经长到这里了。”

  他们看得很清楚。

  血管里有花藤和没花藤的部分,很明显不一样。

  有花藤的血管凸得很可怕。

  他们的身体被改造过,血管变得很坚硬的同时,韧性也增加。

  花藤生长的过程中,不可能一直细细的,变粗后会血管撑崎岖不平的形状。

  从琦的心脏处一直蔓延到胳膊和肩膀连接处,接下来会顺着胳膊生长,可能会一直生长,冲破指尖。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看得人血管疼。

  尤其是看到血管崎岖的地。

  血管太顽强了。

  这具身体也是。

  新进花神殿的玩家都看向这个高中生,宁宿也是。

  经这样了,他只是身体僵硬了些,呼吸不稳了些,还能从床上走过来。

  他看向宁宿,呼吸粗重而缓慢,好像每一口气都拉扯着伤痕累累的心脏,“我还好,痛苦的是第一晚,心脏被穿透碎裂一样。”

  宁宿“唔”了一声。

  他继续说:“除了我,花神殿还来了三个玩家,一个是戴冬,还有一对情侣。”

  那对情侣他们知道,贾晨升跟他们说过,是他那院的。

  “那对情侣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差不多了。”

  几人一愣。

  琦艰难地举胳膊,指向一个向,“就是那个抱着腿的,他叫孟林嘉。”

  五个玩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那里角落的床上,确实有一个抱着腿的男人。

  他坐床上,双腿屈,双臂环抱膝盖下一点,上半身上下轻晃着,一头乱糟糟的头散肩膀两边,眼神没有聚焦。

  宁长风说:“他的身体状态还不错,为什么说他快要死了?”

  另外几人都看向他,诧异于他竟然积极问问题。

  他们也好奇琦为什么这么说。

  琦压抑地说:“因为他快要疯了,快要失去意识了。”

  没等其他人继续问,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出的月光,“应该快了。”

  什么快了?

  琦不知道为什么没说,他抓紧时间说着其他的,“他们一被圣女带到楼上,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孟林嘉他男朋友体内移植圣花,那天晚上他男朋友没有坚持下来,死了。”

  琦还记得,那天晚上悲痛绝望的哭声。

  几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贾晨升说过。

  两个人暗恋彼此多年,终于得知对也喜欢自己,刚一没几天,就要面临这样的事。

  一个人拿着刀另一个人的胸膛抛开,割开心脏。

  而另一个人还没活过来,就像是亲手杀了他一样。

  那个人得多绝望。

  只是想象就能品出一分了。

  宁宿按住心口,不知道是听了这件事,还是别的原因,他的心上有些疼。

  琦继续说:“确认他男朋友死亡那天早上,圣女立即给他移植圣花。”

  “等一下。”宁长风脸色难看地说:“搭档中剩下那个,不是要五天以后才移植圣花吗?”

  琦又灌了半杯的圣水,“那是移植圣花那个人活下来的前提下,要间隔五天,是因为那个人需要五天恢复期,等恢复过来能下地,才能帮另一个人移植。如果他没能活下来,还要那五天恢复吗?”

  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们还是想骂一句。

  令人生草的规则。

  “孟林嘉移植得很功,前两天浩北家主,浩北就是买他们当花侍的家族,那个家主天天来看望他,这几天她再也不来了。”

  “花神殿的人试图挽救。”

  挽救什么?

  琦也没有说,他不用说了。

  两个衣人推开黑门进来了,其中一个人扛着一个麻袋。

  他们走到孟林嘉床边,打开那个麻袋,露出一个人血肉模糊的脸。

  大殿里上百个花侍,除了十几个神情惶惶的,都静静地看了过去。

  琦轻声,带着颤音说:“那是他男朋友。”

  宁宿捕捉到他声音里的颤抖,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麻袋里的人。

  五六百平的大殿里,只有他们身边这一个小圆窗,月光仅能照亮这一地。

  为了维持阴暗潮湿适合圣花生长的环境,黑沉沉的大殿里,仅点了几根昏昏的蜡烛,勉强能黯淡的光线里看清路和人。

  黑色的麻袋里,那人经死了好多天了。

  血肉模糊之中,隐隐能看到黑紫尸斑,眼眶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容貌。

  如果不是大家都经历过不副本,猛地昏暗中看到这张脸一定会吓得不轻。

  他的身形也不对,太矮了,没有双腿。

  一个玩家呐呐地问:“孟林嘉怎么没有反应?”

  琦说:“一开始他是有的。”

  “第一次,他只是看到男朋友的尸体就疯狂大叫。”

  “第二次,他们给他看男朋友腐烂碎裂的胸腔,他抱头痛哭。”

  “第三次,他们握着他的手再次割裂他男朋友的胸腔,他疯狂挣扎。”

  “第次,他们他男朋友的腿扔到他身上……”

  琦用低低的,只这一处月光触及的小天地里晕开的声音,说着他阴暗花神殿的所见所闻。

  “那几次,浩北家主站一边,笑得别兴奋开心,后来她就不笑了,也不来看他了。”

  为什么不笑了,他们都知道。

  刚才琦说了。

  阴暗的角落里,衣人从黑色的麻袋里扯出一截胳膊,扔到孟林嘉身上。

  孟林嘉还是环抱着双腿,一下一下地上下晃动着上半身,对男朋友那节胳膊没有任何反应。

  衣人强硬地拉着他的手,探进死去好几天,都大敞着的胸口内。

  孟林嘉另一只胳膊还是抱着双腿,上半身还是那样晃着,依然没有反应。

  他疯了。

  祝双双带着哭腔说:“他们到底干嘛啊。”

  她难受得不行,又慌得不行。

  琦暂时没法回答他。

  两个衣人静默地站孟林嘉床边看他半晌。

  期间,孟林嘉也不是对他们毫无反应,他偶尔会抬头看他们一眼,露出一个痴痴的笑,鼻涕流到嘴边,顺着笑漏出的缝隙流进嘴里。

  衣人扯开他胸口的黑色衣襟,周按了按。

  其中一个衣人摇摇头,“没救了,带走吧。”

  “没救了?这就是说的快要死了吗?”一个玩家嘶哑张口。

  琦说:“他说的应该是圣花没救了,快要死了。”

  几人一愣。

  玩家疯了,圣花没救了。

  这让他们忽然想,之前齐板水房里看到的那个失败的花侍。

  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忽然就疯了一样地笑来,被衣人从水房带走。

  或许,她不是疯了一样地笑,她就是疯了。

  大殿里一片沉重的安静。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衣人将孟林嘉扛到肩膀上,一个疯了经没有意识的失败花侍,带出这很多花侍侍养圣花的神圣大殿。

  孟林嘉被衣人抗身后向黑门走。

  他的头衣人身后,长随着衣人的大步走动而晃动。

  宁宿于黑暗中,他头晃到一边时,捕捉了他的眼睛。

  清明的眼睛。

  今晚,或者不只是今晚,他第一次看向麻袋里那个死了好久的人。

  目光宁静悠长,眼里仅有的光,放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

  衣人的靴子黑石板地面上,出“嗒嗒”的声音,安静的大殿里回荡。

  “吱——呀——”

  沉重的黑门被打开。

  衣人脚落大殿外。

  那眼里的光消失了。

  宁宿心猛地一跳,那里莫名又疼了来。

  他没有疯。

  圣花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