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虽说不知道您想要的，可却能减少您调查的时长，让您少走弯路啊！”

  朱榑闻言，回过神来，知道对方多半是误会了。

  略微犹豫，朱榑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冲着涂节询问。

  “你说让本王少走弯路，难不成你以为，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

  略微停顿，朱榑上前几步，哑着嗓子，用与年龄极为不符的语调，进行提醒。

  “你别忘了，之前我抓得到你，现在一样可以。

  你的筹码，我已经说过，会呈递御前，眼下再想贪得无厌，可别怪本王翻脸。”

  涂节被朱榑的反应，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便回过神来。

  他挤出一丝笑容，冲着朱榑说：“殿下自然也可以将我下狱，只是到时候，我就更是什么都不会说了。”

  略微停顿后，涂节冷着脸说：“您也莫要忘了，这诏狱的滋味，我也尝过，难不成这么短的时间，还会弄出什么新的花样？”

  说话的同时，涂节的眼睛，还在四下审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变化一般。

  见他如此，朱榑知道，自己必须改变策略。

  他盯着涂节，道：“你想自保，自然也得想保住家人，你受过刑罚，可你的家人却是未必肯再来一次。”

  涂节闻言，眼神瞬间变了，正要开口，却被朱榑一把按住肩膀，用略带着沙哑的声音，继续提醒。

  “还有，这案子我本就没打算办成大案，甚至我还想跟陛下说，这只是一个意外和巧合。

  到时候，你的那些筹码，说不定就都没价值了。

  你也不想想，陛下会相信我这个儿子，还是你这个罪人！”

  这下，涂节的心里防线彻底被朱榑击垮。

  他这次过来，本就是想要碰碰运气，在他眼里，朱榑太年轻了，必然是有漏洞，可以给自己去运作的。

  只可惜，他终究看错了朱榑，也高看了自己。

  短暂的沉默后，涂节咽下一口唾沫，而后朝着朱榑询问。

  “之前的话，殿下可还认账？”

  得到这个回答，朱榑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他咧嘴一笑，在涂节身上拍了拍。

  “放心，本王从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这话含糊，可涂节却已经信了。

  咽了口唾沫，涂节将心态努力调解后，这才正式，说起自己知道的情况。

  “殿下所说，这是意外，的确没错；只是当事情形成规模后，便有人心思活络了。

  而为了减轻风险，降低罪责，他们也自发的形成了一个组织，或者说是链条。

  这些账册，便是在此基础上，应运而生的。”

  听到这个解释，朱榑心中一沉，知道自己的打算，多半是要落空了。

  如果真的查实，有官员私下勾结，这可是触犯朱元璋逆鳞的事。

  更何况，他疑心便先将朝堂进行一遍清洗，将那些不听话，或是没什么才华的人，趁机清除，顺便也将勋臣们的功绩和待遇，再度下调一些。

  知父莫若子，朱榑挣扎了这么久，哪里会不明白朱元璋的用意。

  只可惜，到了如今这程度，朱榑的力量，显然是不能报复那些可能被牵连的官员了。

  他吸了口气，问：“你可知道，这其中都有什么人？”

  涂节连忙堆起笑脸，解释：“罪人虽说也算高官，可毕竟不是此事的设计之人，所以除了每年的孝敬外，罪人根本没——”

  听到这里，朱榑有些不耐烦了。

  他打断涂节的唠叨，而后继续说了下去。

  “说重点，还有，别总是一口一个罪人。

  这账册是从何而来，都什么衙门有你口中的组织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