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这话一出，再次引起一阵哗然。

  龙椅上，朱元璋双瞳微微收缩，看向朱榑的眼神，都起了变化。

  若非之前听到了朱榑的心声，朱元璋此刻都要怀疑，朱榑是不是心理素质太差，直接被吓疯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朱元璋有类似念头，就连李善长和被李善长拉拢的一些自诩齐王党的官员，此刻心里也都在暗暗犯着嘀咕。

  “齐王这是要认罪了？”

  “不对啊，齐王方才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认错。”

  “这也太狂妄了，陛下就该将他废为庶人！”

  “这下李文德算是得了便宜，要出风头咯！”

  各色议论声音虽小，可聚集起来，却也着实让人心烦。

  朱元璋正要开口，李文德却先其一步，冲着朱榑追问。

  “如此说来，殿下是认罪了？”

  朱榑哼了一声，先朝朱元璋看了一眼，而后目光环视众人。

  待到目光落回李文德身上时，已经只剩下了鄙夷和耻笑。

  李文德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恼怒，正要再说什么，朱榑的声音，却已经响起。

  “本王有什么罪？忠君报国何患有罪？”

  朱榑的语气，变得有些桀骜，几乎与平日里表现出的形象，判若两人。

  李文德被气得厉害，伸手指向朱榑，怒道“你这是——”

  “你这是不知礼数，以下犯上！你这是假公济私，蛊惑圣听！”

  朱榑没等李文德说完，便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李文德没想到，朱榑居然倒打一耙，被气得直哆嗦，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

  见李文德已经没了什么能耐，立刻又有人站了出来，冲着朱榑质问。

  “殿下，今日乃是对质，您这么扣帽子，吓唬人；似乎不妥吧？”

  朱榑闻言，侧目看向那人。

  对方的名字，朱榑一时间想不起来，可隐隐记得，这人似乎也是东宫属官，该算作太子党的。

  也就是朱榑思索对方身份的瞬间，又是一片斥责响起。

  听着嘈杂的质问，朱元璋心中怒气消退不少。

  到了此刻，朱元璋的心境已经有了变化，原本的恼怒和不满，已经彻底转化为了好奇。

  他想知道，朱榑究竟会用什么法子，对抗这些官员的唇枪舌剑。

  要知道，这些人参奏的事，有不少都是真实存在的问题；况且文人本就善于鼓动唇舌，朱榑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只怕是极为艰难。

  朱元璋心中正暗暗盘算，朱榑却已经高声反驳。

  “诸位说我是在扣帽子，吓唬人；那我今日便问诸位一句；你们所作所为，莫非就不是如此？”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朱榑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锦衣卫目无法纪，胡乱抓人，又说锦衣卫扰乱朝纲云云；这些，莫非就不是如此？”

  方才开口的官员闻言，知道朱榑是要反驳罪名，赶忙阻止。

  “齐王，你莫要混淆视听，你方才也说了，你不懂法度！

  锦衣卫又都是军汉出身，举止不妥，难道就没有可能？

  况且那些官员的确被抓了，也的确没个说法，你觉得，这是在扣帽子？”

  朱榑冷笑道：“我锦衣卫抓人，可曾有一个是冤枉的？

  至于你所说的种种，我倒要反问大人一句，陛下是将锦衣卫交给了本王，还是交给了你们？”

  这话一出，气氛立时剑拔弩张，那官员眉头紧锁，正要再反驳朱榑，可朱榑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本王不妨明说了，即便是到如今为止，我锦衣卫还没有将案犯全部缉拿归案，本王若是说破案情，岂不是给贼人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