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

  炼铁校场上，众弟子望着铁震，心中五味杂陈。

  铁震取出一块令牌，笑道：“这是真正的天刃令！”

  假的那块在这块面前黯淡无光。

  二师兄铁嘉道：“这确实是真正的天刃令。”

  众弟子面面相觑。

  “可是……”

  二师兄忽然话锋一转，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诸位师弟，我们认他，他才是门主，我们不认，他就不是！”

  这是林钟在玄武门说过的话，已经传遍了江湖各地，被不少人当成了终身格言，如今玄铁门的众弟子一听，更是振聋发聩。

  铁震脸色一变，道：“逆徒，你要说什么！”

  二师兄望向众弟子，道：“我们心中的门主是谁？”

  众弟子齐声道：“铁烨！”

  二师兄看向脸色铁青的铁震，语重心长地劝道：“师傅，别胡闹了，安分守己，你起码还能当个长老，若是想以这块天刃令拿回门主之位，恐怕你会身败名裂。”

  他是卧底，比起任务，个人喜好要排在第二。

  他的任务就是卧底在玄铁门，在没有命令前，就安心当个二师兄，为玄铁门的过去未来出谋划策。

  如果没有禁武令那件事，他就是个完美的二师兄。

  如今禁武令没了，他也必须当回完美二师兄，成为玄铁门的核心人物。

  想成为核心人物，就得依附于风头正盛的第十代门主“铁烨”，而非这个半路抛弃了玄铁门的第九代门主铁震。

  铁震怒道：“反了反了！你们这群逆徒！铁烨在哪里，叫他滚出来！”

  众弟子顿时对铁震怒目而视，称他们是逆徒，他们无话可说，毕竟如今的做法确实不符合寻常师徒关系。

  可是竟敢对铁烨门主用“滚”这个带侮辱意味的字，那就万万不行！

  “……”

  铁震心中一慌，这是什么眼神？

  “门主！”

  这时，第十代门主来了。

  不止一个人，是三个人，其左边是大师姐铁小芯，右边是三师兄。

  “小芯！”

  铁震看到铁小芯，大喜。

  “爹……”

  铁小芯的眼神却极为复杂，最后伴随着泪水化为冰冷，道：“你已经抛弃了我，抛弃了玄铁门，又为何要回来？”

  铁震面色一僵，心道不妙，这逆女！

  “铁震！”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三师兄口中发出。

  众人愕然。

  只见三师兄撕开脸上的绷带，露出一张美丽的素颜，盯着铁震，道：“你还记得二十四年前的公孙姑娘吗？”

  铁震脸色剧变。

  “啊？三师兄是女的？”

  “咦！三师兄，不，三师姐和大师姐长得好像啊！”

  众弟子议论纷纷。

  三师兄从未在众弟子面前现出真容，一直以来都是以绷带人的模样出现，因此没人知道三师兄到底长什么样子。

  那么，三师兄自然可以是女的。

  “你、你难道是……”

  铁震话没说完，就被一道飞来的气劲打中穴道，昏了过去。

  那气劲极快，如光亦如电，正是林钟以奔雷手打出的气劲，暗道：“奔雷手配合点穴手有奇效。”

  不同于寒天诀，奔雷手也是至刚至阳的武功，与他的真气不冲突，因此可以直接修行，尤其是在补天遗石的辅助下，他就如同灌顶般地直接学会了。

  有了这门武功，他的《补天诀》便更加完善了。

  “把他关进牢里。”林钟吩咐道。

  众弟子认为铁震虽然罪不至死，但冒犯门主，应得惩罚，便派出两个壮汉把铁震拖进玄铁大牢。

  入夜之后，有三人来到大牢。

  正是林钟、公孙婧、铁小芯。

  玄铁大牢建在玄冰之下，比雪山的冰天雪地还要冷，即便铁震的功力还算不错，可在这里待了大半天，还是不好受。

  铁震见到铁小芯，缩着身体，颤声道：“小芯，你可是我女儿，我对你可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你怎么能让我待着这种地方？快放我出去！”

  铁小芯平静地说道：“爹，我做不了主。”

  实际上，在得知自己被亲生父亲抛弃后，她就已经心凉了，如今看到铁震受苦，她甚至还有些痛快之意。

  公孙婧笑道：“你对我没有养育之恩。”

  说罢，便隔空一掌打出，气劲掐住铁震的脖子。

  铁震在此以真气抗寒许久，功力所剩无几，已是无力法抗，只能泪流满面地道：“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啊，孩子……”

  公孙婧不为所动，冷笑道：“老东西，挺能流泪啊，难怪我娘被你骗了，但在我面前，你还太嫩了！”

  眼看她就要掐死铁震，林钟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铁震大口喘气，赞道：“好徒儿！”

  公孙婧瞪着林钟，道：“你干什么？”

  林钟道：“我有更好的办法，你们先出去一下。”

  公孙婧、铁小芯对视一眼，走出大牢。

  而林钟则走进牢房。

  铁震往后缩了缩身子，惊恐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还有一个门主必须知道的秘密没继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啊，不要过来，不要啊——！”

  大牢外的公孙婧、铁小芯只听到最后一声嚎叫，不禁朝大牢深处望了一眼，顿时觉得这大牢仿佛深渊般的恐怖。

  她们在牢门等了十个时辰，才看到林钟走出来。

  公孙婧立刻问：“你做了什么？”

  林钟擦了擦汗水，就像做了一场大手术的医生，说道：“你们的父亲失忆了，现在他和婴儿差不多，得从牙牙学语开始重新成长。”

  公孙婧怔了怔，道：“什么意思？”

  铁小芯沉吟道：“我想门主的意思是我们记忆里的贪婪、懦弱、虚伪的父亲已经死了，虽然他的身体还活着，头脑却蜕变成了一个婴儿。”

  “大师姐真是聪慧！”

  林钟点点头，笑道：“婴儿意味着他有无限的潜力，现在你可以管教他，把他可以变成你想要的任何样子。”

  公孙婧哼了一声，道：“让我养他？休想！”

  铁小芯微笑道：“让我照顾他吧，我会把他变成一个好人。”

  林钟点头同意，让铁小芯去牢房把铁震带出来，后者出来时呆呆傻傻，连走路都不利索，还需要搀扶着才能站稳。

  公孙婧见他这幅模样，也提不起杀意，看着林钟，问：“你怎么做到的？”

  林钟笑了笑，反问：“你真的想知道？”

  公孙婧不禁打了个寒颤，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问：“……他会恢复记忆吗？”

  林钟意味深长地道：“除非时光倒流。”

  他对铁震进行了记忆手术，全名为灵魂灵力排列改造手术，为了改造钟灵玉而钻研出来的招数，在此之前，他已经对多个鬼魂进行了实验，效果良好。

  至少在删除记忆这方面，已经达到了完善水平。

  他以此将铁震的记忆格式化了，使其灵魂变得如婴儿般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