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澄，秦嫣呢？”秦江抓着司澄的肩膀问。

  “在里面。”司澄朝病房指了指。

  秦江立刻就要冲进去，司澄抓住他的胳膊：“医生在帮她处理伤口，你等会儿。”

  秦江这才停住了脚步，凝眉问着：“她怎么受伤了？”

  司澄的脸被深深的愧疚笼罩，半天抬不起头。

  “说话，司澄！”秦江急了，语气也重了很多。

  司澄这才深深吸了口气，眸光闪躲：“对不起，我昨天不该把秦嫣一个人丢在公司，自己先走了，秦江，对不起。”他蜷缩着手指，大掌紧握。

  他哑着嗓子，鼓起勇气将早上的事全数告诉了秦江，不出他所料，秦江听着听着，脸上血色全无，而干涸的眼眶里，猩红血丝交错，煞是吓人。

  秦嫣是个才出社会没多久的孩子，经历了这种事，还让她往后的人生怎么过！

  “王八蛋！”秦江喘着粗气，“司宇的总裁是吧，我找他去！”

  “别去，秦江！”司澄抬手将他拉住，“我堂哥现在的势力不是你我能敌，况且，秦嫣还病着。我想呆会儿她醒了，一定很想见你！”

  秦江热血上头，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他使劲甩开司澄，大步流星朝电梯处走。

  司澄赶紧去追，还没跨出一步，病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秦嫣的家属是哪位？”

  两个男人都顿住了脚步。

  秦江一个步子冲回来，紧张地看着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

  医生看看两人，叹了口气：“身上的伤，我们已经帮忙处理了，只是，遭遇这种事，女孩子心灵的创伤会更大，她现在昏睡了，等会儿醒来，你们好好安慰安慰她。”

  秦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这叫他怎么去面对秦嫣？他这个做哥哥的，根据就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他昨晚喝什么酒？他要早发现秦嫣没回家，也许她就不会这么惨了。

  司澄看秦江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

  “尽量在患者跟前平静点，”医生也深深同情，“你们若是表现得太愤怒，太激动，她的情绪也会……”

  医生话音未落，病房里就传出尖利的惨叫。

  司澄一颤，秦嫣住的是单人病房，这凄厉的声音……

  医护人员扭头就往里跑，秦江和司澄随后跟上。

  秦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的妹妹，泪流满面，披头散发，额头和脸上都有明显的青肿，四肢更像触电般瑟缩发抖。看到有人进来，特别还有陌生的医生和护士，她尖叫和颤抖得更厉害，插着点滴的手背，不一会儿就鼓起了包。

  “按住她，别让她乱动！”医生急了，生怕秦嫣失手把药瓶砸碎。

  两三个护士赶紧上前按住秦嫣的手脚，这一举动，更加刺激到秦嫣，她大叫着，疯狂哭喊。

  秦江心都要碎了，不过短短一天，那个灵动，纯真，无邪的女孩就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打镇定！”医生当机立断，皱眉跟护士吩咐。

  秦江一听，喊道：“等等！”说完，就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秦嫣面前。

  秦嫣泪水四溢，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秦江断开众人，一把将秦嫣抱入怀里，痛心地哄着：“别怕，秦嫣，我是哥哥！”

  秦嫣哪里肯听，她见有人抱住她，就疯狂挣扎踢打，最后挣不开，直接重重一口咬住了秦江的胳膊。

  “秦江！”司澄低呼。

  他看见，一丝鲜血沿着秦嫣咬住的地方，缓缓流了下来。

  司澄觉得此刻要疯掉的人不是秦嫣，而是他自己。正是因为他的血债，才害得秦嫣成了这副模样。

  都是他不好，他明知秦嫣涉世未深，也知M市于他而言是龙潭虎穴，可他还是大意地将秦嫣一个人落在了工作室。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秦嫣的口腔，医生试图掰开她的嘴，可她就是不松口。

  秦江似感觉不到痛般任她咬着，他另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温柔疼惜地抚着秦嫣干枯的发丝：“别怕，秦嫣，是哥哥来了，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一丝温度闪过秦嫣空茫的瞳孔，她松了松力道，慢慢从秦江的手臂上爬起。

  晦涩发紧的眼在接触到秦江担忧的神情时就再也撑不住：“哥哥！”她搂着秦江一个劲地哭，那如噩梦一般的摧残终于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