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也配
作者:凤九幽      更新:2022-02-25 05:16      字数:7524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  “不一定,”叶白汀蹙了眉, “她对凶手身上的的衣服记忆并不是很深刻。”

  如果是她杀的人,对前边的衣服不记得, 这件一定记得,若要说谎,要么就是都不记得,要么就是都记得, 后者太难, 前者则容易的多, 张氏一些记得很清楚, 一些又没注意,说出来是想让别人更怀疑么?

  申姜哑口无言,没别的, 就是一个大写的服字,这些都不是问题的答案, 却能经由这些问题得到分析解释, 娇少爷牛逼!

  他也不问了,反正能干事就行:“咱们下面叫谁?”

  叶白汀指尖滑过笔杆:“昌弘文吧。这位可是工部尚书——等太久, 生气了怎么办?”

  申姜就笑了:“你这就不懂了吧,昌大人可是个君子, 雅正量容, 时时面带微笑, 很好说话的, 不然我就算顶着锦衣卫的名头, 一个小小总旗, 也不能把人客客气气请到这里。 ”

  好人啊……

  叶白汀微笑:“我有点期待了呢。”

  昌弘文很快走了过来,黑纱幞头,乌角革带,官袍加身气质斐然,看起来是个优雅的帅大叔,五官并没有多出色,整体气质却温柔和煦,一双眼睛没半点中年人的油腻世故,反而通透慧亮,写满知世事的强韧豁达。

  申姜问话声音都不由自主客气了:“昌大人,咱们说说当天的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

  昌弘文也很给面子,拱了拱手,话音很配合,也很诚恳:“当日很忙,家中贵客大都需本官作陪,无暇它顾,庶弟都经了什么事,本官不尽清楚,要说特殊的事……午时过后,外席女眷间好像生了什么龃龉,打翻了几个碗碟,好在庶弟和护院去的及时,很快处理了,并无大碍。”

  申姜看着叶白汀写的字:“晚上呢?”

  “晚上……”昌弘文苦笑,“当日虽是休沐,第二天确要早起上朝的,忙碌一整日,案上公文还没来得及处理,本官只得挑灯夜战,在书房忙碌,谁知庶弟竟出了事……”

  “昌大人对死者怎么看?嗯……觉得这个庶弟怎么样?”

  昌弘文想了想,道:“小武很好,性格纯良,喜欢照顾人,虽无大才,胜在勤勉,大多时候他若拿书来请教,本官都会尽心指导……”

  “死者的书房,昌大人去过么?”

  “自是去过的。”

  “案发当日?”

  “那没有,白天是没时间,也没必要,晚上……本官着实没空闲,小武便是有事来请,本官也会不假思索拒绝。”

  “死者身上衣服,昌大人可觉得眼熟?”

  “眼熟?”昌弘文一怔,“这是何意?”

  申姜看着娇少爷写出来的字:“张氏方才供言说,死者当日换了很多套衣服——”

  昌弘文:“哦这个啊,难免,当日老夫人寿宴,作为主家,不可失了礼数,家中所有子弟,包括本官在内,衣服都换了好几套,小武去世时……衣服瞧着是他平时惯穿的颜色样式,想来是很喜欢的?他书房应该就有类似的。”

  申姜看着纸上的新问题,有些好奇娇少爷是怎么知道的,却也没说,按着上面说的,继续问:“听闻工部近来很忙,前几日京郊护城河渠有事,很多人都受了伤,昌大人还亲自去了,我见你走路倒是正常,身体可还好?”

  昌弘文微笑:“劳申总旗关切,本官运气还不错,没有受伤。”

  申姜又照着纸页,问了几个问题:“……今日暂时就到这里,耽搁昌大人时间了,请先回吧。”

  把昌弘文送走,申姜很想听叶白汀分析个一二三,奈何叶白汀不想讲,换了一页宣纸:“请下面的人吧。”

  下面一个叫昌耀宗,死者的堂兄,长房嫡系行三,他手上缠着绷带,这伤很明显了。

  不用叶白汀提示,申姜都能问了:“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昌耀宗脸色不怎么好:“老太太寿宴时,女眷席不知怎的有了口角,我当时就在现场,被摔碎的碗碟划伤了。”

  “当时还有谁?”

  “二房娄氏嫂嫂,弟妹张氏不在,好像是去换酒了,娄嫂嫂正好盯着上甜汤,因这事,衣服都污了,哦,还有个护院也在,过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也不小心划破了手。”

  “为什么起口角?”

  昌耀宗声音有些讽刺:“不就是那些嫡嫡庶庶的事?”

  “嫡枝不力,为外人看轻,你心中可难受?”

  昌耀宗手隐隐握拳:“自己本事不济,怪不得别人。”

  “当晚去过死者书房没有?”

  “他又没叫我,我为什么要去?”

  ……

  问完这个,申姜又叫了护院过来,护院好像知道的不多,回答也很精简,跟前面几个口供相符,他手上的确也有伤,对死者书房不熟,但当晚换班,好像看到附近有人,过去查看又什么都没有。

  最后,申姜请了昌弘文的妻子,娄氏。

  “平日和死者接触多么?”

  娄氏长眉柔目,相貌柔婉,性格也很温柔,说话慢慢细细的:“武弟管庶务,妾掌中馈,不可能没有来往的。”

  “若遇事相商,一般会选在哪里?”

  “议事厅,”娄氏头微垂,“家里有专门做这些事的厅堂,丫鬟婆子都在,也方便避嫌。”

  “你从未去过死者的院子?”

  娄氏有些犹豫:“基本不去的,女眷有女眷的交往方式,若要找弟妹,妾会邀她去后院花厅或暖阁。”

  “听说寿宴当日发生了意外,女眷席里摔了碗碟?”

  “是,妾身当时正在盯着丫鬟们上甜汤,因离得近,也不小心沾到了,还不得已的,去换了套衣服。”

  “死者呢,他沾到没有?”

  娄氏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之后他穿的也是那些衣服,想是没沾到污渍。”

  “那他什么时候换的衣服?他死时穿的,可不是午后那一套。”

  “这妾身就不清楚了,申时妾身送走所有女客,同武弟交接完事,就再没见过他了。”

  “你身上有伤?”

  娄氏一愣,下意识扶了下自己的手肘,又很快放下:“没,没什么。”

  ……

  送走娄氏,申姜憋了半天的问题终于能问了:“你刚刚是不是在诈她?就那个娄氏,她袖子那么长,就算有伤,你也根本看不到吧?”

  “是啊。”叶白汀回他一张‘那又怎样’的脸。

  申姜:……

  “你都不知道,也敢诈?”

  “敢啊,为什么不?”

  诈,也是观察之后的结果。

  叶白汀反问:“申总旗觉得,这个案子的关窍点是什么?”

  申姜:“是什么?”

  叶白汀伸出一根手指:“一,死者忙了一天,很累,周身难受,那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去休息,让人伺候放松,反而在书房看书?你若累了一天,会如此么? ”

  申姜摇了摇头,那是不会的,但——

  “昌弘文不就去了书房?没准死者就特别上进呢?”

  “昌弘文是官,身不由己,”叶白汀看申姜的眼神宛如看一个白痴,“死者只是打理家中庶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必须得大半夜的马上做?”

  “……是哦。”

  “很大可能是他跟人有约,有事要言。”

  申姜:“又是有约?”这批次的凶手很喜欢约人啊。

  叶白汀伸出第二根手指:“关窍点二,剧毒入体,死者很大可能伴有尖叫挣扎,外边没有任何人听到,被凶手阻碍的可能性很大,还有挣扎的痕迹,凶手身上可能有伤,也可能没伤,但死者换下的衣服一定有痕迹,现场没发现,去了哪里呢?”

  “三,书房非常整洁,没有打斗翻捡痕迹,环境干净成那样,凶手一定对那里非常熟悉,就算有什么乱了的地方,也可以在短短时间内整理恢复如初。”

  叶白汀目光灼灼:“所以本案凶手存在的三大可能是,一,提前约了时间;二,可能受了伤;三,对死者书房非常熟悉。这可是规矩森严,丫鬟小时多走一步都要受罚的昌家,什么人会在死者书房来去自由,都没人问一声?这天这般繁忙,谁的邀约死者这般重视,疲累到极限也要强撑着见面?老好人,也不是没有脾气,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时候约都要见的,这个人——一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有不得不见的理由。”

  申姜叹为观止,下意识鼓掌:“好厉害……每回你一分析,我就觉得凶手近在眼前,下一刻就能锁定了!”

  叶白汀一脸‘这不是理所当然’:“你觉得,好仵作是什么样的?”

  申姜想起之前的屈辱:“擅,擅用脑子?”

  叶白汀唇角微勾:“好的仵作,不就是验尸寻踪,配合查访后的捕快诓蒙抚诱,恐吓诈供,从各嫌疑人中锁定真凶?”

  申姜有点懵。

  是……是么?可别人根本没干过这活儿啊!

  好在案子相关人混了个脸熟,他叫手下一个个召集到梁宅,顺便按娇少爷要求,重新勘察一遍现场,并简单绘制下来,标明重点。

  完事回去喝口茶,下头回话都到了,先问哪个?

  “先问——”

  申姜看看手上纸团,娇少爷没吩咐啊!算了,抓个阄吧。

  闭上眼睛把纸团往桌上一扔,随便抓了一个,打开——哟,刺激!就你了,谁叫你倒霉呢!

  “叫安荷进来。”

  安荷是死者小妾,个子偏高,人很瘦,倒是腰细腿长了,就是胸有点平,身材也就没那么婀娜,五官还可以,中庭偏长,十岁的年纪,不会显老相,却一定不甜媚可人,要不是低眉顺眼颇有些温柔气质,实在让人想不到梁维为什么会纳她,是青楼女子不够娇,还是小家碧玉不够软?

  申姜照叶白汀要求,把对方特点刷刷刷写在纸上,想想后院几个小妾都是这类型,顺便也写了一笔,心叹人有千样,不知这位小梁大人口味怎么就这么独特,身上没几两肉的婆娘,抱起来舒服?

  “总旗大人……妾身之前该说的都说了,万万不敢隐瞒……”锦衣卫声名在外,安荷脸有点白。

  “今儿个问你点不一样的,”申姜大马金刀坐在案前,很能唬人,“你说当夜和往常一样,家主没叫人吩咐后院,就是不需要女人伺候,后院到点关门下匙,没人敢走动,也没听到任何动静,第天管家说出事了不准走动,你们才知道这件事,这宅子规矩够严啊——说不准动,就一个都不敢动?”

  “这……您要有此怀疑,妾身不敢打包票,可之前因犯了禁被打死的,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安荷抖了抖,“想在这家里好好活着,老爷的规矩,一丁点都不能违抗的。”

  申姜完成过度,像模像样的问纸上问题:“梁维多久叫你们伺候一次?谁伺候的最多?”

  安荷垂了头:“家主不重欲,后院换的勤只是贪新鲜,不是好这个,十天半月里,最多一两回,这半年里,妾身……被叫的最多。”

  “我看后院小姑娘不少,为何偏你受宠?”

  “这……大概是妾身乖顺,从不多话。”

  “他喜欢你怎么伺候?好哪种姿势,手劲大不大,来的快不快?”

  “这……”安荷瞬间红了脸,不知道这问题是开玩笑,还是在真问,更不知该不该说,怎么说。

  申姜一拍桌子:“讲!”

  安荷抖了一下:“老爷爱背……背后的姿势,不怎么怜惜人,手劲很大,会痛,过程中妾身最好不要说话,不要动,否则日后被厌弃赶出去事小,当下一定会被惩罚,倘若……被用了工具,没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

  申姜手拿手笔,刷刷刷把答案写在纸上,继续跟着问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亲热方式,拥抱,还是亲吻?”

  “老爷……从来不会抱我们,也不会亲,过程中也不亲。”

  “哪里都不亲?”

  “也不是……特别兴奋,不能自持的时候,老爷会亲吻我们的眼睛,但是得蒙上烟松纱。”

  “事干完,从不留任何一个人过夜?”

  “从不。”

  “他有没有外室?特别喜欢的姑娘?”

  “大人说笑了,若有喜欢的姑娘,娶进门不就是了?老爷本事大,除非看上的是公主,官家小姐想娶一定能娶来,外室就更不可能了。”

  “缘何如此笃定?”

  “老爷好饮酒,可公务繁忙,能放心醉饮的机会不算多,他每次前一天酒醉,后一天必叫我们伺候,过程中也会饮酒助兴,没有酒,似乎兴头起不来,酒与茶不同,老爷若在外头饮了酒,妾身等必能闻出来……”

  申姜照着纸上问题,一个一个问,一条一条写,问的很仔细,记录的也很完整,连语气词都没漏。

  问完这一个,叫了管家李伯:“夜里家主身边没人伺候,你们这些人挺会偷奸耍滑啊。”

  李伯眉心习惯性紧皱,一脸苦相:“大人可误会了,不是咱们不想伺候,是自打那小楼建成,家主过去都是独来独往,不让人跟,连从主院过去的小门都要锁上,和小楼挨着的角门也不让放人。”

  申姜笔尖顿了顿:“也就是说,这小楼和外头街巷是连着的?中间有人进来你们也不知道?”

  李伯:“话虽这么说,但更深露重的,谁大晚上串门?角门虽不放门房,到点也是会闩上的,墙高院深,外人等闲也进不来。”

  “最近家里常遭贼?”

  “是……老爷出了事,大家也害怕麻烦上身,门房田大壮心最黑,跑得最快,顺走的银子最多,到现在还没抓到人呢。”

  “你想清楚,这遭贼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梁维死后,还是他在的时候,家里就开始遭贼了?”

  “这……穷人乍富,无有族人帮衬,家中难免被贼人惦记……”

  “梁维生前同谁要好?同僚朋友可有串门?同龄人多还是年轻人多?”

  “老爷性子独,不爱交朋友,外头打交道的倒是多,什么年龄都有,到家里来的……有个同僚叫鲁鹏池的,关系算得尚可,只是这鲁鹏池年长了老爷六七岁,家中父母妻小,诸事琐碎,闲暇并不多,不过最近这几个月也没来了,应该是闹了点矛盾……”

  “那你不帮你家家主走走人情,送点礼把关系圆回来?”

  “这个……让大人笑话了,小人虽是管家,府里的事也不是能说了算的,所有库房钥匙,连同家中账册,都是老爷自己保管的……”

  ……

  申姜一条条记录,写完一张再一张纸,事无巨细,所有人问完,发现自己脖子都僵了,破案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就这么折腾一通,又快子时了!

  他可是只有三天啊!

  饭都顾不上吃,他拔腿就回了北镇抚司,进门前正好遇到指挥使出门,仇疑青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气势凌厉,身影昂藏,一看那眼底杀气,就是出去杀人的!

  他吓的立刻往后蹿,头背紧紧靠墙,一眼都不敢看。

  等马跑远了,再没动静,他探头出来,仇疑青身边常用的副将正按着绣春刀等他。

  申姜:……

  副将郑英长得不如主子好看,冰冷气场却沾染的很像:“申总旗,你只有两日了。”

  申姜赶紧行礼:“多谢副将提醒,为指挥使分忧,属下谨记在心,断不敢忘!”

  他火急火燎的跑进诏狱,将问供记录一股脑的塞给叶白汀:“快,现在看!”

  叶白汀平时说话慢吞吞,吃饭慢吞吞,走两步都要扶下墙,很不成样子,可对工作态度一向端正,迅速接过来看,一句废话都没有。

  起初纸翻的还挺快,后来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严肃。

  申姜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迷药,这娇少爷说话,他总忍不住想怼,不说话,他心里更慌,这是解不出来了么?那什么一二三的提示呢?那笃定霜降死亡时间的气势呢?你来啊,老子顶的住!

  叶白汀:“你走吧。”

  申姜:……

  你说的是什么狗话!什么叫我走,我走了,案子怎么办!两天啊,可只有两天时间了!

  叶白汀蹙眉看他:“申总旗不去吃饭?不饿么?”

  跑腿一天,灌了一肚子茶水,换谁谁不饿,可饭能比命要紧么!

  “工作第一!”申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饿什么饿,老子不想吃饭!”

  叶白汀‘哦’了一声:“那我饿了。”

  申姜:……

  你不会又要坐地起价,要这要那吧!

  “申总旗想什么呢?”叶白汀把写满供言的纸分成几份,摆到自己面前,“一下子这么多信息,我总得思考整理吧?”

  “那要多久?”

  “你明天中午过来吧。”

  申姜就急了:“少爷!祖宗!您可快着点,刚刚在外头我就被催了!咱们只剩两天半了! ”

  叶白汀淡淡扫他一眼:“你把我之前的话告诉他没?”

  申姜一愣,摇了摇头:“没有。”提醒他时间的是副将郑英又不是指挥使本人,他给忘了。

  “那不就结了?”叶白汀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纸张,“若是晚了,这句话就能保你一命。”

  申姜眼泪差点出来:“可我要的是升官发财,不是保命啊!”

  想想指挥使大人的作风,他就心肝颤,那就是个工作狂,凡事以身作则,自己都能给自己上刑的主,在他面前哪有通融一说,真过了日期,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叶白汀:“你再废话,我可能要思考到明天晚上了。”

  申姜:……

  耗子们哪里都去,只叶白汀这里,不太喜欢光顾,因为太干净了,身上也没有汗臭油脏的味道,甚至温度有点高,那装着炭灰的小盒子有点热,烫到毛怎么办?

  看看看看,他还不好好揣在手里抱着,倒出来写字了!

  叶白汀心无旁骛,大脑迅速转动,想的都是案子。口供记录,验尸格目,现场绘记,所有东西都被申姜拿走交了上去,他手上什么都没有,但他都记得。

  有些关键点需要时刻注意,他便写下来,有些人际关系值得推演,他就用线连起来,取暖什么的早被他忘到了脑后,牢房的地上都快被他用炭灰写满了……

  凶手藏在哪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和这几个死者都有关联,关系是如何构建的?杀机是什么?

  他是死者梁维珍爱向往的性|幻想对象,是死者昌弘武心中非常重视,临死前一刻都想露出笑容的人……那有没有可能,他同时也是关注照顾蒋济业的人?

  做好事为什么不留名?为什么要藏得那么深,不让任何人知道?三个死者都是心里有巨大创伤,不幸福的人,抚慰他们必会付出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已然付出了这么多,又为什么干净利落的杀死,不觉得可惜么?

  凶手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申姜过来送粥,惊得下巴都掉了:“祖宗,你又在搞什么!”

  这满地满墙的字,吓不吓人!

  再仔细一看,豁,都是人名,本案的关键信息!线对线,点到点,一条一条逻辑清晰,信息明确!

  “你竟然都记得?”这是什么可怕的记忆力!

  十几个时辰未睡,叶白汀眼底已经有了红血丝,没有回答申姜的问题,反问他:“从这些信息里,你看到了什么?”

  申姜把食盒放好,认真看了这些字一遍,看了口气:“……惨。”

  没别的说的,就是惨,太惨了。

  “梁维从小父母双亡,没有族人可依,一路全靠自己打拼,能读上书,当上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官场哪那么好混?别说想要更多,光是努力保住现在拥有的,就已经很难了,他又没有靠山,也没姻亲裙带关系,私底下得搞多少算计权衡,八面玲珑?累不累?他身边还没有知冷知热的人,没人照顾,没人了解,郁闷时只能孤独的到自己的小楼上,借酒浇愁……最后被人杀了,也没个人真心为他哭,思念他,怀念他。”

  “蒋济业倒是有家,有父母,可这有还不如没有,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被那么按着,骨折那么多次啊,爹娘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怪他要请大夫,多事,说实话他长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奇怪,我见过类似的例子,杀人放火的都有,但他没有,还做生意撑起了这么大一个家,我还挺佩服的……可惜也死了,也是没人念着他怜着他,他那父母,正和蒋家撕产业归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