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红楼78
作者:卷毛猫猫      更新:2022-05-16 08:34      字数:8263
  “奶奶可知西府那边又闹出一桩新闻?”

  大清老早, 刚刚起床,带着一院子丫头送走要出去办事的达西先生,宝珠就凑到无所事事的米娜跟前, 开始讲起了新听来的八卦。

  “听说那边太太陪房周嫂子家的女婿, 一个叫冷子兴的,前日叫官府给拿了。”

  宝珠说着八卦,一脸的神秘兮兮看着米娜,那样子好像在说‘快来问我, 快来问我。’

  米娜自然知道那冷子兴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很给宝珠面子的问了一句, “好好的,官府拿他做什么?再说有周瑞那两口子在,官府还能不给几分脸面?难不成周瑞两口子就没管他们家女婿, 就那么叫衙门给拿了?”

  果然宝珠很上道, 就站在那边眉飞色舞的讲了她最新打听来的内情。

  “哪里能不管呢!听说一开始那冷子兴在外头和人起了纷争,又被人拿了什么把柄直接告到衙门,本来只想问一个来历不明, 递解回乡。

  这不周嫂子家的女儿特意进府,央了她妈去求太太和琏二奶奶拿府里的帖子去给衙门递话,叫放了她家女婿。

  听说周嫂子没敢拿这点子小事叨扰太太,就去求了求琏二奶奶。

  也合该她女女婿倒霉, 刚赶上二奶奶跟琏二爷又闹了一回,生了一场气动了胎气, 扭脸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衙门那边不知道那冷子兴和府里的关系,就放开手一查,结果却查出他跟一帮盗匪有联系,还在他那铺子里查出了许多要紧的赃物呢。”

  米娜随口发出几声惊叹, 以便给宝珠回应。可心里却在嘀咕,怪不得王熙凤和贾琏那两口子哪怕心里恨死了王夫人和二房所有人,也不肯轻易在表面上撕破脸。

  这不是他们只隐在暗处,那边王夫人的头号心腹就自己撞上来了。

  那冷子兴这么轻易就被查出问题,要是中间没有贾琏、王熙凤两口子的手笔才怪呢。

  不然他一个古董贩子,要是不拿荣国府当靠山,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哪里就能在京城混得开呢。

  估计那两口子不但放不过冷子兴,还得想法子通过他顺便把周瑞两口子拉下马呢。

  心里刚刚吐槽,果然下一秒就听宝珠又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听说,在冷子兴那个古董铺子里,还找出好几件带着荣国府印记的东西呢。”

  这个消息总算叫米娜来了兴致,跟着就问了一句,“那边可有查出东西是怎么流出去的吗?”

  “怎么没查,”宝珠见她家奶奶开口问了,也跟着兴奋的只差拍大腿,“听说琏二爷亲自去衙门打听过了,那冷子兴交代说是西府库房里的东西都是通过周瑞两口子的手流出去的。然后那夫妻再让那个冷子兴照着做个假的回来悄悄替换掉真品,他们拿真品卖出去换银子。”说到这里,宝珠还感慨了一下,“这些人可真会想啊,只是这胆子也忒大了些,就是不知道这次太太会不会出面保下他们。”

  哪里还会给求情,王夫人只差没恨死周瑞两口子。

  偷出库房里的珍玩古董再造了假替换掉真品,这种馊主意自然是周瑞家的说给王夫人听的。

  可是这位二太太还以为换回来的真品都在她自己的小库房里呢,谁知却摆在了冷子兴的古董铺子。

  自觉被奴才诓骗了的王夫人此刻怒火中烧,只恨不得把跟前跪着求饶的周瑞家的拉出去一顿板子直接打死。

  “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宽和,纵得你们一个个的越发胆大包了天,连我跟前都敢弄鬼,还不知道多少东西都叫你们给偷了出去。”

  王夫人指着周瑞家的鼻子就是一顿怒骂。

  而周瑞家的只敢跪在地上连声求饶,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了女婿身上。

  “太太明见,奴才跟着太太这么多年,一向都是忠心耿耿,哪里敢欺瞒太太?

  都是我家那倒霉女婿,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动了贪念,才昧下了那么几样摆在铺子里卖钱。

  其余的真品都已经拿回来,好好的搁在太太的小库房里呢。”

  这会子周瑞家的唯一求的,也不过是他们一家子老小的性命。别看太太对外一副佛爷样,其实王家出来的姑奶奶,那手段可毒辣着呢。

  至于她家女儿,这会儿周瑞家的还抱着幻想,等叫她女婿抗下所有罪责,再叫他们两口子混过了偷盗的罪名,大不了就把女儿接回家养上一辈子。

  可惜那些府库里的东西,都是那些衙役直接从她家女婿铺子里的直接抄出来的,不但外头官府都知道了,就连琏二爷和大老爷也知道了。

  因此他们一家子都知道,若是想要混过这一遭甚至是活命,就全都看这位二太太了。

  于是平日里威风赫赫的周瑞家的,这会儿那脑袋却像捣蒜一样不停的磕头求饶。

  王夫人这会儿哪里还管得了这个奴才怎么想,她只觉得这事儿既然已经闹出来绝对不能脏了她自己的名声。

  于是只略一思索,便手里拿着个小金锁,意有所指的对周瑞家的说:“既然事情已经闹了出来,那些东西的来路大房必是要查个清楚的,到时候该怎么说你们两口子可知道了?”

  这意思就是要弃卒保帅了。

  周瑞家的看到了那块金锁,忽然想起了还没满月的大孙子,那是太太说要给孙子的满月礼,知道太太这是拿儿孙的命在威胁他们了。

  他们夫妻这是脱不了身了,为了儿孙,只能把心一横低着头说:“这些都怪奴才,叫府里的富贵迷了眼,仗着太太的信重自己生了贪念,所以才偷了太太的钥匙私自出去配了一把。

  又趁着能在府里走动的便利,在深夜去库房偷了东西出来交给我那女婿,照着做个假的换到库房里,然后再把真家伙拿出去卖些银两。”

  说到这里,周瑞家的只觉得差不多了,便偷偷抬头想看太太是不是满意,结果才一抬眼就对上一双狠厉的眼睛。

  那眼神叫人不由心中发颤,周瑞家的赶紧再次低下头继续道:“那些得来的银两全都叫我们夫妻两个贪墨了,只是这件事儿全都是我那女婿经的手,他给多少我们就拿多少,剩下的银子不知叫我那女婿藏到哪里,也许是送到那些土匪的手里也不一定。”

  说完这些话,等了半日都没听到王夫人开口,这时候周瑞家的就已经知道事情就这么定性了。

  他们两口子这条命算是交代了,只盼着太太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叫他们家的儿孙好好的去庄子上种地。

  接下来就是等待判决的时间,周瑞家的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漫长。

  可是王夫人似乎也在思考,周瑞家的这个说辞到底能不能保住她自己的名声。

  如果周瑞两口子这么交代,那么她这个当家太太最多会落下一个管家不利的名声。

  而且她还有宝玉和宫里的元春,就冲着这双儿女,老太太和老爷也不会太过责怪她。

  至于大房,只要老太太在,根本就不用顾虑太多。

  自觉能把事情交代过去,王夫人终于开口说出来了决定周瑞一家命运的话,“既然你们两口子已经认罪,那我也保不住你们,只看伺候了几十年还算尽心的份上,你家中儿孙就全都到庄子上种地去吧。”

  一家老小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周瑞家的顾不上再想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只把之前的侥幸全都收起,千恩万谢的给太太磕了一个头。

  王夫人见她这样,也懒得再开口说话,只闭上了眼睛再次转动起腕子上挂着的那串已经被摩挲到有些发光的佛珠。

  对于周瑞两口子主动供人的罪状,不管是官府衙门还是荣国府里的老太太和大房诸人,谁心里都不相信却并不觉得意外。

  贾琏和凤姐儿两口子虽然恨不得马上借着这回的事故扳倒二房,尤其是要扳倒二太太,可惜谁都知道希望渺茫,现在他们求的也只不过是断掉二太太一条臂膀的同时,再狠狠咬下他们一块肉才好。

  于是周瑞夫妻认罪的当天,王熙凤再一次动了胎气,听说都见了红。

  然后他们捉到了一个在琏二奶奶饭食里动手下药的小丫头,结果再稍微使点手段一审,那个丫头身后的主使直接指向了王夫人。

  这下子不光贾琏夫妻怒火中烧,就连一直窝在东大院轻易不冒头的大老爷和大太太也亲自带着人,押着那个害人的丫头,又叫几个健妇抬着捂着肚子的王熙凤,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贾母的荣庆堂。

  一路上凤姐儿只抱着肚子虚弱的嘴里哼哼着,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泼辣。

  等一行人进了贾母的屋子,正好看到老太太跟贾政和王夫人两口子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王熙凤也不用别人替代,直接在贾琏的搀扶下病病歪歪的来到贾母跟前,嘴里哭诉着说道:“老祖宗救我!有人要害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哥儿呢。”

  本来一见大房众人无故闯了进来,贾母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会儿一听王熙凤的哭诉,老太太直接心里就是一紧,一双眼就往王夫人身上瞟。

  若说谁能出手对付凤丫头肚子里的哥儿,那满府里也只有老二媳妇了。这会儿二房才闹出偷盗府库的新闻,若是再闹出二房出手对付大房子嗣的事情,那将来老二和宝玉甚至宫里的元春的名声和前途就全都给毁了。

  事情必须不能叫闹出来。

  心里打定了注意,贾母马上换上一脸的关切嘴里问:“这又是怎么了?可是琏儿又在外头偷了腥儿,把你给气到了。”说着竟然露出了些许笑意,“你也不用把琏儿看的太紧,不如就给他收两个懂事的丫头进房,省的叫他在外头跟馋嘴猫儿似的叫你不放心。”

  上来就给贾琏扣了一顶把媳妇气得动了胎气的大帽子,弄的贾琏只觉得喉头一梗。

  当然贾琏的委屈是没人关心的,王熙凤此刻最着急的事情确实给二房继续找事呢。

  就见凤姐儿哭道:“我今日在家觉得腹中饥饿,就叫厨房炖了一盅燕窝粥,结果才吃了几口肚子就疼了起来,甚至还见了红。

  幸亏今日二爷不用当值,他直接找了太医回来,结果一查才知道那碗燕窝粥被下了落胎药。

  动手的就是这个丫头,二爷已经审过了,说是太太指使她动的手。”

  虽然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哭哭啼啼的,却丝毫没耽误她告二太太的状,甚至在告状之后,还不忘了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王夫人说:

  “太太可是我的亲姑妈,就连我能嫁给二爷还是太太给做的媒,怎么连我肚子里的哥儿都容不下呢。”

  自然是想你们大房的嫡枝断子绝孙,可是这话能说吗,还有那点觊觎爵位的心思,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王夫人这会儿比王熙凤还会演的样子,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替自己叫屈,“凤哥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就凭一个丫头的话你就怀疑你的亲姑姑,可真是叫我寒心啊。

  别说你是我的亲侄女,就是琏儿也在我跟前养大的。我盼着你们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你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哥儿出手呢。”

  说完,这位二太太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贾母听了,好似逮到了机会,赶紧跟着说:“可不就是这话,你太太平日有多疼你们两口子,哪里能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丫头的话就里间了你们姑侄的感情。”

  说完又冲着那个早被吓得丢了魂儿的丫头喝骂道:“你这下流东西!自己起了害人的心思,还敢胡乱攀扯主子。若是再敢胡说,就直接拉下去乱棍打死。”

  贾母一开口,直接就把事情引向另一个方向。

  听得王熙凤在心里直接骂老太太的偏心,她哪里能这么就算了,赶紧继续哭着道:

  “可是这府里还有谁能害我呢,自从孙媳妇进了们,虽然平日里对待府里的下人们严厉了一些,可也没有对谁朝打幕暮的。

  都是他们犯了错,媳妇才按照规矩罚一下。

  再说到对咱们家人,从老太太、老爷、太太起,哪一位长辈我没有尽心孝顺。还有平辈的兄弟姊妹还有妯娌们,我也尽心尽力照顾的妥妥帖帖。

  可谁知就这样,还有人见不得媳妇儿好。

  头一年才累的落了一个哥儿,如今好容易又怀了一个,就有人给我下了落胎的药。

  哪怕我平日里不在大老爷大太太跟前伺候,可是老爷太太也不可能对亲孙子下手。

  还有我们二爷,虽然他在外头不老实,可这是他嫡亲的儿子,哪怕对我这个正妻不喜,也不能不盼着。

  剩下会出手对付一个还未出世小婴儿的还会有谁呢,就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这么见不到我好。”

  她这话简直明晃晃的再说,是二房不愿意她王熙凤生儿子了。

  不管贾母和王夫人怎么被这话堵的难受,贾赦倒是抓住了这个话头竟率先跳了出来。

  他这时候跳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儿子儿媳妇抱不平,而是为了儿媳妇肚里边儿的大孙子。

  头年就没了一个大孙子,如今好容易又有了消息,他哪容得下有人对他孙子下手。

  于是这位大老爷马上义愤填膺的开口道:“好你个老二,这些年哥哥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可心知肚明。

  明明我才是袭爵的老爷,可是家里的正院却叫你们两口子住着,我自己窝在东大院儿不出头,你风风光光的在外头享受当家老爷的风光。

  结果我们大房退让成这样你们还不知足,不但把我唯一嫡子连带他媳妇笼络的只认你这个二叔,却不认我这个亲爹不算,如今就连我还未出世的孙儿都不放过了。

  今日你若不给我们大房一个交代,可仔细我找到能主持公道的地方,那时候自然有人能给我一个公正。”

  贾赦一副今日不说清楚就不罢休的样子,结果却只得到了贾母的一顿喝骂,“你这畜生!在我跟前就这么勒逼你的兄弟,若是哪一日我两腿一蹬闭了眼,你哪里还能容得下你兄弟。

  既然这么容不下我们,又恨你兄弟占了你的地方,那不如现在就叫他们收拾东西套了车,我带着你兄弟一家子直接回南边儿去。

  等我们都走了,这爵位和府邸就都是你说了算,到时候没了我们留着碍你的眼,你也就顺了,心如了意。”

  说完,贾母又哭起了早就过世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国公。

  谁知这百试不爽的招式这次却没了作用,就见贾赦脸上的怒色丝毫未敛,好不退让的开口道:

  “老太太也不必如此,哪里是我容不下老二两口子,分明是我们大房碍了二房的眼,不然怎么会占了我的屋子又要害我的孙子。

  分明是想叫我大房断子绝孙,到时候再想个法子治死了我,这整个荣国府连带着爵位和一份家私,就全是他们的了。

  我知道老太太离不开老二一家子,我也不求其他,更不敢奢求老太太能处置了老二两口子,只求老太太看在那是你嫡亲重孙的份上,就放过我那可怜的大孙子吧。”

  这一番话说的贾正满脸通红,只在那里开口闭口的说这其中必有误会,又央求着叫贾赦息怒。

  倒是王夫人,只死死地垂着头,一言不发,纹丝不动,却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双阴恻恻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个小丫头,直看得那个丫头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贾母哪里容得贾赦这么污蔑她心爱的小儿子,何况这还牵扯到她最疼爱的宝玉,于是赶紧开口二房说话,“你这个不孝子,这是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毛丫头,就直接不要你亲娘和兄弟了。”

  这话哪里是一个真正公正的老祖宗说的话,可若是贾母真的咬死了这么说,只一顶不孝的帽子就叫大房几人受不住。

  就在这时候,王夫人忽然开了口,“也不用猜是谁动的手了,不如就再审一审这丫头。不行的话就把人送去衙门,叫官府也审一审。”

  她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笃定,就仿佛她真的无辜一般。

  王夫人这边话音刚落,那小丫头都不用谁审,直接哆哆嗦嗦的把背后主使给供了出来,“是,是周嫂子叫我干的。她说他们一家子有今日,都怪琏二奶奶没有拿家里的帖子救他们女婿的缘故。所以,所以才动了报复的念头。”

  “那你呢,你跟那周瑞一家什么干系,怎得她叫你做你就敢做。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对主子动手,那么你们一家子的性命都得一起陪葬。”贾琏咬着后槽牙狠狠道。

  虽然他们夫妻两个早就有防备,这次那丫头动手凤姐儿也根本就没有着道儿,可是这丫头背主却是真的。而且他们查出这个丫头有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了,那时候周瑞女婿根本就没有事发,他就不信背后的人真的那两个奴才。

  “是了,可不正是琏儿认出了那几样东西,才牵扯了周瑞两口子偷盗的事情,那两个奴才能不恨吗。”

  王夫人这话直接把大房诸位给气笑了。

  就连邢夫人都忍不住开了口,“弟妹这话好没道理,难不成琏儿一个正经长子嫡孙连个奴才都得惹不得了?

  再者说,那可是府里的东西,好好的就要奴才给偷了出去,若不是琏儿发现了,没准儿哪天库房叫人给搬空了,咱们还在家里做梦呢。

  说起那个奴才,听说他家女婿还跟一伙流匪勾连,若是不早早把这种人处置了,说不定哪天就把那伙流匪引到家里成了祸害。”

  这位大太太似乎还嫌不够事大似的,不但说了流匪的事情,还提到府里库房钥匙从来都是二房把持着,接着又明里暗里的说这事二房一点都不知道,她是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两个儿子终于正面对起来了,贾母只觉得头疼不已。

  可是明显现在的情形,早已不是她老人家能凭着几句话就压制下去的。

  终于还是王夫人懂得取舍,她忽然抬起头说:“大嫂子说的对,都是那些奴才闹的鬼。咱们也该把那些奴才好好整治一遍了,也好给大哥大嫂还有琏儿夫妻一个交代。”

  其实她哪里那么容易认输,还不是看着周瑞两口子保不住了,老太太也不能拿孝道压人,那不如就把老太太的心腹也拉下来,叫老太太和大房几个人去闹吧。

  这一点在座诸位其实都心知肚明,大房知道这次是扳不倒二房的,不如就借此机会先把送到嘴边这口肉咬下来,然后再图其他。

  不过为了叫老太太不阻拦大房整治府里的奴才,一些话还是得事先说出来的,于是贾赦作为大房的代表,道:

  “既然老太太也说老二两口子无辜,相信他们并没有害我那是还未出世的大孙子,那我就信了老太太还有我这一奶同胞亲兄弟的话。

  只是有一样,老二家的管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那这家就不能再叫二房管了,不然哪天还得叫人把这份家私搬空了呢。”

  大房终于不再揪着二房残害大房子嗣的事情,贾母和贾政纷纷松了口气。

  只是贾赦不但要整治一遍府里的奴才,还要夺了二房的管家权,贾母就不那么乐意了。

  “你兄弟媳妇这么多年勤勤恳恳,把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理的妥妥当当。”贾母这话直接把府库被盗的事情给揭了过去,“她这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如今也不过出了一点子纰漏,你一句话就把她这麽些年的辛苦付出全都抹了去,难道就不怕寒了你兄弟和侄儿侄女的心吗。”

  这么明晃晃偏心的话,直接把赦大老爷给气笑了,老太太倒是从来都不怕他这个大儿子寒心。

  既然老娘心里都没有自己,那么他做起事来也不必那么多顾虑。

  甚至都不等离开荣庆堂,直接当着贾母和贾政两口子的面,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符递给贾琏吩咐道:

  “既如此,琏儿你就直接去我那城外的庄子上,把当日老国公留给我的那队亲卫带来,叫他们把府里的奴才都好好查一遍,一个也不能放过。

  毕竟从公库里偷东西,可不是只靠周瑞一个人就能办到的。

  尤其是那个赖大,作为府里的大管家,居然叫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是脱不开罪的。”

  一听他还提到了赖家,贾母立时就不干了,“老大,赖家可是从老国公那时候就在府里伺候的,一家人几辈子下来都是忠心耿耿,为了一点子小事就对这些忠仆喊打喊杀的,将来这人心可就散了。”

  贾赦一颗心被亲娘一次次的亲手浇上冷水,这会儿只觉得好似坠入了冰窟。

  他这个亲娘怕这个心寒、那个心寒,却从来都不怕他这个亲儿子会寒了心。

  也罢,既然如此,就饶了姓赖的一家子的狗命,可是赖家的那些私产可是不能放过的。

  “今日之前,咱们还觉得那管着库房的吴新登,还有管着田地租子的周瑞都是忠心耿耿的忠仆呢,谁知他们还是蛇鼠一窝,联合着把家里的东西都偷了出去。

  这赖家谁又能保证就那么干净了。

  不过老太太放心,儿子也不过查一查,若是他们无事自然就直接放过。”

  说完也不再听贾母和贾政多说,直接赶着贾琏出去喊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一下子断了好几天。整了一天就这么多,眼睛还在流着脓,要是晚上用了药能好点,没准会有加更。感谢在2021-08-10 23:14:41~2021-08-15 20:1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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