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指挥使大人不弃，愿跟随大人学习，征战沙场，生死相随！”

  王重阳这反常的反应让李小蛮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赶紧把王重阳扶起来，李小蛮耸了耸肩，无奈一笑：“王大人您这是何意？”

  没有拍打身上的尘土，王重阳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起了自己的陈年往事：

  “下官家中世世代代为将，祖父和父亲都是原镇北关总兵，下官曾有位妻子，我和她相濡以沫，可或许老天无眼，她被边关叛军所杀。”

  “呵呵，天下间最讥讽的事，恐怕就是原本自己手下的兄弟们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说到这里，王重阳的眼睛已经被血丝布满，看得出，他对妻子有着深深的爱。

  可李小蛮在担心，这爱越是深沉，这恨就越入骨髓，果然，王重阳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

  “从那个时候开始，下官开始痛恨叛军，只要看到有叛乱的士兵，下官定然是一刀砍死，不顾阻拦，也因此受到了不少处罚。”

  “本以为这辈子就那么样了，以为自己也会和先辈一般，血战沙场，马革裹尸还，可谁知我杀掉的叛军中，有个朝中大员的子弟。”

  “所以毫无意外，下官参将一职被免，父亲为了救我散尽家财打点，下官才被调到了锦衣卫之中，但从那时起，便再也不能手刃恶贼。”

  “这次接到陛下旨意，下官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思量，只知道对下官而言，能让我上阵杀敌，尤其是杀这伙儿子叛军，我多年的血液终于沸腾了。”

  “此次出征，下官一早就看出来战略路线出了问题，但是下官知道一个人说话根本就没有用，所以只能看着弟兄们送死。”

  “当时听朝廷说让一个小姑娘做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下官是不服的，觉得朝廷胡乱安排，但今日一看，陛下神算，天选之女果然不同凡响。”

  “指挥使大人，下官愿意跟随大人，杀光所有叛军！一个不留！”

  王重阳最后的一句话带着十分的杀气，听起来血腥味道十足，让李小蛮都觉得心寒一瞬。

  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还能在锦衣卫这种地方捡到块宝贝，李小蛮也是有点庆幸了，不过她有点担心，因为王重阳的杀戮心太重。

  因为说实在的，王重阳这家伙可以说是叛军毁灭者了。

  丧妻之痛她不明白，但是丧失挚爱的那种窒息感，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即使有些抗拒，李小蛮还是没有怪罪她。

  “并非所有叛军都是恶人。”

  李小蛮踮起脚，拍了拍王重阳的肩膀，一个人走到了帅帐入口前，背对着王重阳。

  王重阳以为李小蛮拒绝了自己，他那一双捏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一种源自内心的无力感弥漫了全身。

  “不过，你还是跟着我好了。”

  李小蛮转过头来，咧嘴一笑，那一瞬间的风华绝代，一瞬间的洒脱信任，让王重阳这个中年汉子痴了。

  形势一百八十度逆转，一股狂喜从王重阳的心中涌了出来，对着李小蛮重重的叩了个头。

  “下官拜谢大人了！”

  看着帐外的风景，李小蛮叹了口气，一个为了杀人而对自己下跪的人，他到底会是多么可怕。

  ……

  大军抵达信城之后，满城百姓都是人心惶惶，因为在他们的眼光里，朝廷大军只比叛军强上那么一点点。

  所以信城中凡是有点小钱的人家，都把门户紧闭，把钱财藏了起来；凡是家中有女儿的人，都把女儿打扮的灰头土脸，不敢放出去让她们在大街上行走。

  以为这就完了？

  错！

  除此之外，信城所有百姓都至少备足了十天的粮食，免得自己还得出门，一不小心被士兵们盯上。

  正因如此，连信城的粮食价格都翻了一倍。

  所谓战争，真正受伤害的，都是无辜的百姓。

  李小蛮作为县主，又是大军的绝对领袖，所以她是最早骑马进入信城的。

  可是刚一进城，她除了看到那么几个欢迎自己的官吏差役之外，竟一个百姓都没看到，这让她十分懵逼。

  皇帝让她下来难道就是让她吓唬人的！？肯定不是！

  她必须得把这个县主的范儿摆起来才行，所以她就凶狠狠的问了当地县令怎么回事。

  县令不敢违背李小蛮的命令，便老老实实的说了实情，李小蛮一听原因竟是这个，被气的笑了出来。

  无奈地摊了摊手，李小蛮让县令告诉百姓，他们的军队不会有人这么干的，希望百姓放心。

  她新制定的三不得三必为，三必为虽然只给锦衣卫适用，但那个三不得是可三万大军都要遵守的。

  不过她知道这说了也白说，效果不大，所以她也不介意，率军前往外城驻扎了。

  信城虽是小城，但是因为古时候是打硬仗的地方，所以虽然这里城墙不高，但却非常厚，足够非常多的士兵守卫。

  李小蛮一看这个城墙，立刻就因地制宜想到了什么。

  没有一点犹豫，李小蛮吩咐一个传令兵去把自己手底下的二十人死士团叫过来。

  李霸天他们七人组随军出征来了六个，为了保证自己深夜食堂特战队的完整性，李小蛮当然也带了那二十人死士军团来。

  作为老部下，不论是因为亲近关系还是因为才能，李霸天他们肯定是受到特殊待遇的一批人。

  所以李小蛮自作主张，把李霸天和雷报国提拔为百户，把剩下四个人提拔成试百户，通通都给安排了军官。

  而那二十人死士团，李小蛮没有在乎他们奴隶的身份，都给予了他们锦衣校尉的职务，当作自己的亲兵使用。

  当年那三个上邪挑粪工多才多艺，教给了他们这些人很多本领，其中有一样，就是器械制造。

  这城宽三丈，别说一般的守城器械了，就是三弓床弩、投石车、霹雳火炮都能安上。

  她手下这伙人绝对专业，所以一定可以搞定一切。

  “王大人，您看这城墙之上如此之宽，倘若我在此安置守城器械，那么我们的城池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堡垒。”

  李小蛮在墙上视察，对跟在身后的王重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重阳一听，忙从墙这头儿走到那头，迈了好几个大步子，点了点头，他认可了李小蛮的说法。

  “指挥使大人说的是啊，这样的小县城竟然有如此厚实的城墙，实在是让人没有想到。”

  “下官知道守城器械这东西只有主城级别的城池才会配备些，所以像信城这种小地方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这里条件得天独厚，如果能够安置，当然是最稳妥不过，可是指挥使大人，这器械要去哪里弄才好？”

  李小蛮早就知道王重阳会这么说，只见她神秘兮兮一笑，说了句：

  “知道为什么我要派人把我那二十个校尉亲兵叫过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