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城，有一条河流，横穿整个城市，从南到北，这便是烟雨河。

  人们的休息、工作、娱乐……大多都是围绕着烟雨河在进行，别的不说，每天下午五点后，在烟雨河中段，有一条临河的小道会渐渐的变得热闹，那里被称作夜市。

  在那里，有各种小吃美味，小东西售卖，衣服，手机贴膜等等，如果沿着烟雨河中段的夜市走，仿佛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还可以大饱口福。

  最重要的是价格实惠……

  河水哗啦啦的流。

  岸边灯光迷离。

  行人不疾不徐的走过。

  香味四下弥漫。

  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组合起来，便是一幅幅夜市画卷，令人沉醉。

  这是烟雨城的一大特色。

  周婉悦和张牧歌沿着烟雨河道，悠闲散步，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夜市的范围。

  虽然很香，但周婉悦还是无法释怀张牧歌说的话。

  “炫富是一种夸奖？”

  周婉悦走在张牧歌身边，把那张好看到没有任何缺点的小脸，凑在了张牧歌面前，上面写满了疑惑，只求张牧歌可以帮她解惑：“为什么啊？”

  张牧歌也是一脸疑惑：“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很明白。”

  “喂喂，张牧歌学长，明明是我在说你炫富之后，你才说能被我夸是你的荣幸，这你还不承认？炫富不是夸奖？”周婉悦略有些气恼。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但是我的原话是“能被女朋友夸是我的荣幸”，我说话的重点是你夸我，而不是我炫富。明白吗？”张牧歌笑道。

  “我不懂！！！”

  周婉悦紧咬银牙，有种想把张牧歌给爆锤一遍的冲动。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

  “即便你只是说了很普通的话，我也可以从你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感觉到绵绵情意，没有节制的传递给我，这是你对我的一种夸奖。为什么是夸奖，那是因为如果我不够优秀，你又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我呢？”

  张牧歌说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厚颜无.耻。

  但他并不脸红。

  很简单，面前的人是周婉悦。

  明明是一番自夸的话，周婉悦听完后，之前胸腔累计的愤怒，缓缓的消散，脚步微顿，往前走了几步的张牧歌顿步转过头来：“干嘛？”

  “我的张牧歌学长，我觉得对你的喜欢变得更多了。”周婉悦的俏丽容颜，由苦着脸变成展颜一笑，今晚这条街，她是最靓的仔，最耀眼的星。

  周婉悦见张牧歌疑惑，忍不住反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张牧歌一脸严肃：“也不感兴趣，请不要讲出来。”

  “哼！”

  周婉悦快步走到张牧歌身边，把原因说了出来：“那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说完，周婉悦好像“气冲冲”的往前走去，张牧歌则是望着她的曼妙背影，高声喊道：“是不是还有后面半截，因为我的厚颜无.耻正中下怀。”

  这天没法聊了。

  ……

  在一起的第一天。

  这是张牧歌和周婉悦待的第一个晚上。

  两人虽然走在一起，并肩前行，但在两人中间还是保留了一道缝，不像其他热恋的情侣，男女双方全部都腻歪在一起。

  走在路上，张牧歌数次偏头，看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周婉悦，想靠近过去，却又或多或少因为一些其他的缘故，念头落定后没有实际行动。

  不了一次张牧歌感觉到鼻翼有暗暗香气袭来。

  这些似乎都是化学反应的催化剂，让张牧歌这个初次尝到恋爱甜蜜的家伙，有点失控，数次因为气味，张牧歌偏头望着周婉悦，怔然出神。

  还好，没有被周婉悦发现。

  不然到时候视线交锋，谁也无法断定，哪一方可以更胜一筹……

  张牧歌把视线缓缓收回，嘴角情不自禁的挂起笑容。

  周婉悦偏过头去：“我的学长，你傻笑什么啊？”

  “你猜我在笑谁？笑你还是笑我？”张牧歌笑着问了句。

  周婉悦把头转向另一边，双手抱胸，雪白的下巴透出骄傲之色，义正言辞：“不感兴趣。我十八岁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无法专注这样的问题！”

  “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好，那我不说了。”

  “……在笑我！”

  张牧歌闻言，神秘一笑：“我没有笑你，也没有笑我，我在笑这个世界，其实严格来说是感谢这个世界。

  因为来到这个世界，我才可以遇见你……”

  周婉悦上前，把手嫩的手背递向张牧歌的额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在人来人往的夜市中，她把伸出的手缩回来：“发烧了？”

  “我很清醒！”张牧歌说。

  “你说的这些屁话，就好像是你现在告诉我，我是你的初恋一样狗屎。”周婉悦说出了大姐头的风范，上一身黑道装扮，走哪儿都得称呼一声大姐大，气场少说也有十八米，足够让人闻风丧胆了。

  “真不愧为我的学妹，这都让你猜出来了。”张牧歌笑吟吟的说。

  这是真话。

  周婉悦当然不会相信。

  世界上，不乏有一些真话，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而且越是说的真实，还越没有人相信。

  恰如此时此刻。

  张牧歌还告诉周婉悦，他是魂穿到这个世界的，他的真实年龄也只有二十多岁，他在原来的世界是个房奴……说了很多，听起来显得复杂。

  从周婉悦拉低的双眸，张牧歌就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被当傻.逼看了……

  站在现在的角度，莫说是周婉悦，就算是张牧歌作为听众，也未必可以相信对方，所以在周婉悦差一秒把“傻.逼、智障、神经病”等词汇脱口而出的时候，张牧歌选择了用“谎言”来平息这场“真实”到荒诞的对话。

  张牧歌淡然一笑：“当编剧的，思想不活跃点，写出来的剧本，又怎么可能征服观众呢？”

  “切！”

  周婉悦递出白眼：“又开始炫耀了，我的张牧歌学长……”

  忽然间，周婉悦的鼻子前面，有浓浓的香味传来，那是烤串的味道，她深吸了两口，仿佛沉醉，沉沦其中，足够忘记所有的不开心和不愉快。

  “学长，你请我吃烤串吧！”

  周婉悦抱着张牧歌的臂弯摇了几下，后知后觉的缩回来。

  根本不等张牧歌同意，周婉悦就在他的视线中，小跑到了烧烤摊前，开始点烤串，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亮，仿佛可以驱散所有黑暗。

  那是一道光。

  张牧歌不知道别人，他反正是深深为她着迷。

  摆了摆头，迈开步子。

  张牧歌走到周婉悦身边，她已经点好，找到一个空位置，一个劲的朝张牧歌挥手，害怕张牧歌看不到她似得，还吸引了除了张牧歌之外的许多视线。

  张牧歌大方的在周围的视线中，走到周婉悦对面坐下。

  不知道是耳朵尖还是怎么，张牧歌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夸“俊男靓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夸他和周婉悦，他还是很开心的向周婉悦分享消息。

  周婉悦听完，马上以礼还礼，凑在张牧歌耳边：“他们说的靓女没有错，我本来就是校花，但是俊男好像是在……”

  说到这里，周婉悦视线环视，好像是在找“俊男”！

  张牧歌把一次性的筷子“突”的一下刺破外套，就好像手里正握着一把上斩昏君下斩奸臣的宝剑，周婉悦如果不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嘿嘿……

  情侣之间，不管是热恋还是一段恋情刚刚开始，两人间有一种共鸣，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还是一个动作，一个暗示，秒秒钟参悟的明明白白。

  周婉悦见状，两眼放光的盯着张牧歌：“哦，原来俊男就在我身边，我真是眼拙。不过学长不要怪我，常言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是我的天也是我的眼。”

  “我信你个鬼。”

  张牧歌把筷子递给周婉悦，自己再拆了一双。

  女人的胃，真的是难以估计。

  张牧歌以前只是听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差。没有来到烟雨河边时，他和周婉悦途经一条小吃街，周婉悦就吃了超乎张牧歌想象数量的美食。

  在这个烧烤摊前坐下，周婉悦点了至少五十串烤串。

  还拿了一箱啤酒……

  张牧歌看着周婉悦如此熟练的开啤酒动作，暗暗咋舌。

  你这么好的身材是怎么保持的？

  听说你校花，被称作女神，这么接地气？

  嘭。

  周婉悦把开好的啤酒，重重的放在张牧歌面前，然后给自己开了一瓶。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周婉悦拿起一串郡肝吃。

  “看过，没看过这么美的。”张牧歌实话实说。

  “真会说话。”

  周婉悦的眼眸笑弯成了月牙，握着啤酒对瓶吹：“我先干一口。”

  张牧歌坐着。

  没吃也没喝。

  “你不喝酒吗？我的张牧歌学长。”周婉悦把啤酒瓶放下，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视线微垂：“我是不是过快的暴露本性了，我的学长！？”

  “有点。”

  “你是不是没想过我还会喝啤酒？”

  “我没想过你喝酒还能这么美。”张牧歌说。

  “哈哈，学长这是实话？”

  “当然实话。”

  “那没毛病了，我先干一瓶，我的好学长。”周婉悦豪气冲云。

  张牧歌顺着怀疑：“你是不是还要抽烟？”

  “以前抽，现在戒了。”

  周婉悦望着张牧歌，小心翼翼的坦白，忽然忧伤：“学长，你在知道我有很多缺点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觉得我这个人很烂？”

  “人都是因为缺点而真实。过于完美，那是仙女。”张牧歌说：“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但是现在嘛，我算是明白了，你就和我一样，是个凡人，很普通很普通的凡人，当然了，你现在身上我可以脱口而出的优点还是有，比如说，你的颜值水平，差点赶上我了。”

  “切。”

  周婉悦边吃边喝，张牧歌作为搭话的一方，只是把啤酒倒在杯子里面，偶尔拿起一两个烤串吃。张牧歌看的出来，今天的周婉悦非常的尽兴。

  伴随着时间，在周婉悦的面颊，出现了两抹酡红。

  迎着酒意，随着灯光……

  周婉悦姿色容颜，从来就没有跌出过张牧歌对美学的定义。

  在烧烤摊的某个角落位置，张牧歌望着周婉悦，嘴角带笑，周婉悦望着张牧歌，嘴角带笑，他们没有了初次见面的那种生涩，熟悉后是情意绵绵。

  “看着我.干嘛？”周婉悦笑道。

  “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事？”

  “你的长相，完完全全符合我对美学的定义。”张牧歌说。

  “啊！！！”

  周婉悦内心仿佛一颤，用双手把小脸捧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张牧歌，酒气熏天，凑在张牧歌身边：“学长，你真会撩，晚上是不是要带我过夜？”

  周婉悦也不是什么保守的女性，对于张牧歌眼里的光，她看的清清楚楚，感受的明明白白。因为她眼里露出的光，和张牧歌眼里的光如出一辙。

  “是不是太快了？”

  好半晌，张牧歌才凑在周婉悦身边，反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周婉悦听闻，嘴角露出迷离的笑容，摄人心魄，打了个酒嗝，扑通一下倒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醉倒了。

  不过。

  张牧歌视线一偏。

  在周婉悦的脚下，发现了超过十个空啤酒瓶……

  在座两人，张牧歌总共喝了两杯。

  付了账，夜色深沉。

  张牧歌背着周婉悦，走在烟雨河，河面上反射着霓虹灯光，五光十色，随着河水微微晃动，美不胜收。

  张牧歌也不知道此刻，他眼中的美景是否真的为美景。

  看山究竟是不是山？

  背后的温软，一直让张牧歌神经紧绷，念头乱跳。

  张牧歌背着周婉悦在河边吹凉风，他终究还是想让周婉悦清醒过来，然而，在过程中，周婉悦附在张牧歌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声，甜甜的。

  “学长，我想睡觉了。”

  周婉悦如是说。

  “我也想睡觉啊，学妹，你想让我带你去哪里睡？”张牧歌小声嘀咕，本来也没指望让周婉悦听清楚，但周婉悦却是表现的对答如流。

  “当然是酒店啊。”周婉悦说。

  张牧歌的耳根附近，被周婉悦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中，还有一些呼吸透着酒气，钻入张牧歌的鼻子，但在张牧歌看不到的视角，周婉悦在偷笑。

  不仅如此，周婉悦眼神变得格外的清醒。

  熟悉周婉悦的人，比如徐静，都知道周婉悦有个绰号，真千杯不醉。

  区区十瓶啤酒就醉倒，真的是小看周婉悦学妹。

  周婉悦是在捉弄张牧歌。前路未知，她也不知道张牧歌会怎样做。

  “那好吧，带你去酒店……”张牧歌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周婉悦有些后悔，感觉这个玩笑开大了。

  呵呵。

  现在退游还来得及吗？

  张牧歌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