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裕州终究是打了一辆出租车，赵裕州坐在副驾驶座，姜念禾则是和晓晓一起坐在后座。

  晓晓偶尔会用余光打量着姜念禾，只不过姜念禾却是在忙着给萧禾贤发信息。

  【我上车了，不说话了。】

  【嗯】

  萧禾贤赶忙打出一个“嗯”字，像他那样有着强迫症的人却是连句号都没打出来就发送了过去。

  别人不知道，姜念禾却是知道，这个时候的萧禾贤绝对是最想和她切断聊天关系的。

  原因很简单，姜念禾是真的很容易晕车，尤其是在看着手机屏幕的时候脾胃翻腾的尤其厉害，所以基本上就是上车就闭眼睛假寐的。

  所以当初萧禾贤才会那么的注重车辆的稳定性能。

  姜念禾关上手机，闭上眼睛，安静的后躺，轻微的动弹了一下身子，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切。

  赵裕州看了她一眼，便是收回神看着路。

  晓晓也是沉默，她本就不是多么爱说话的人，之前和赵裕州聊天也大多是赵裕州主动，她仅仅只是附和几句罢了。

  她其实是和姜念禾相似的人，但是姜念禾对于不感兴趣的人的忽视和冷漠是要比她更坚决一些的。

  或者，换一种方法说晓晓对赵裕州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车子在不远处缓缓停下，也是城郊附近的一家不大不小的展馆，附近看起来清新靓丽，还有不少林荫，不过由于已经入夜的缘故，也只是显得幽暗深沉。

  这次画展来参观的人不少，尽管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着不少人有序进入，看起来颇具风味，门口也并没有多少人看着，倒是显得散漫安逸。

  在展馆门口，挂着一张独立的牌子，白色为主基调，上面写着的是举办这次画展的主人。

  赵裕州直到下车之后走近了才是看清楚了那个名字，当即就是转过头看着晓晓，震惊道：“你的老师是程先生？”

  “嗯。”晓晓点点头，“你认识？”

  赵裕州刚刚开口，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的身后就是传来一道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不知道是愤慨还是惋惜的说道：

  “他当然认识，他要是严格算起来还算是你的师兄呢。”

  “师兄？”晓晓皱眉复述，显然是有点不信。

  她可是十二岁就拜师了的。

  赵裕州转过身，终于是看见了那道身影。

  这个时候的程君与十几年前的程君的身影缓缓融合，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样子。

  头发依旧是花白，皱纹也似乎依旧是那样密布着，脸上的笑容说不上是慈祥还是严肃，哪怕是七十多岁了，可是他的腰板却是依旧的挺拔，不肯落下去一丝一毫。

  包括那双眼睛里也依旧散发着浑浊且火热的光。

  “老师。”

  赵裕州低下了头，双手束在胸前，沉沉鞠躬，收起了所有的不敬，让这个时候的赵裕州在旁观的姜念禾眼里显得莫名的虔诚。

  是的，就是虔诚，唯有这个词语才可以描绘这个时候的赵裕州。

  程君僵硬的脸庞稍稍松动了几分，吐露出一丝微笑：“能在这个时候来一趟，说明心里还是没完全忘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