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茹毛饮血？”苏慕言笑了笑。

  在她心中，林玉英、杜媛媛之类，不就是书上所谓‘茹毛饮血’的古人？

  一群老古董，还天天非得把自己当个弱不禁风的小妹妹。

  杜媛媛推开苏慕言送过去的烤肉，惨兮兮：“不熟的东西，还是不要给我了。”

  “熟了。”苏慕言只好实话实说，“我刚才是逗你的，这个已经熟了，你可以吃。”

  “真的？”杜媛媛实力演绎什么叫作‘为烤肉变脸’。

  “嗯。不信你试试？”苏慕言又把烤肉往杜媛媛面前送了一点。

  “那我试试了。”也许是苏慕言的表情太过真挚，杜媛媛半真半假地信了，她接过烤肉狠狠地吃了一大口。

  结果，“哇！呸呸呸，这是什么？”

  杜媛媛一口吐掉嘴里的烤肉，使劲地抹着嘴巴，把嘴里的所有残渣都吐掉了，才朝身旁婢女说道：“水，水呢？快点，想害死本小姐？”

  “小姐，水，给您水。”婢女端着水杯跑过来，生怕一步跑慢了，会被杜媛媛扇一个大嘴巴子。

  杜媛媛接过水杯，昂首漱口，一连换了好几口水才缓过那股生肉的味道：“苏眉，你居然戏弄我。”

  苏慕言一边烤肉，一边开心大笑，整个人前仰后合的。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不过，她也懂得适可而止，向杜媛媛道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她将一串已经烤好的驴肉递过去，郑重发誓道：“这一次真的熟了。”

  杜媛媛怀疑的眼神落在苏慕言的身上扫量着，透露出非常浓烈的不信，“你又骗我。”

  “怎么可能？”苏慕言先吃了一块烤驴肉，全部咽下后，才说：“不熟的话，我会吃？”

  “我不信。”杜媛媛犹豫着，把水杯递给婢女，还是不敢吃。

  “真的，熟了。”苏慕言又吃了一口。她想，富贵人家里的小姐果然是有脾气，不管是林玉英还是杜媛媛，在个人独自的生活领域里，都是小霸王一般的存在。

  杜媛媛吃了亏，这回来了心眼，接过烤肉递给婢女，命令道：“你尝尝。”

  “是，小姐。”婢女领命，哪敢不从。

  小婢女心里也是很惊吓的一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块烤肉，仔细咀嚼，过了一会儿，眼睛渐渐发亮，藏着惊喜：“小姐，真的熟了，而且，很好吃。”

  “那给我尝尝，”杜媛媛也开始吃了。一个肉签子上只有四五块烤肉，吃到她嘴里也就两块肉，可是，她吃的很开心。

  苏慕言将烤好的肉串往旁边放了放，继续烤其他没有熟的肉串，一边烤一边问：“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杜媛媛双手拿着肉串，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光顾着吃，顾不上回话，她想了想，只能疯狂点头，就一个字：“好。”

  “货物还充足吗？”苏慕言又问。

  店里所有的货物都是她事先调配好卤料，再交代好杜媛媛烹饪的时间，其他倒是不担心，她只担心杜媛媛忙活不过来，供应不足。

  “充足。”这次杜媛媛回答了两个字。

  “行。记住一件事，如果卤料不充足，一定要提前两天告诉我。”苏慕言嘱咐道。除此之外，她也没什么好叮咛的。

  “行。”杜媛媛点点头，烤肉的味道真好，她好想把配方学了。

  苏慕言继续烤着肉串，以前，她也超级喜欢这个东西，只不过来到这里以后，没什么机会吃。

  如今有机会吃了，她自然也就敞开胃口，一顿吃了不少。

  席间，和杜媛媛边吃边聊，东说一件事，西提一件事，两个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色就已经大黑了。

  苏慕言这才想起来，该回去了。临走前，她又记起了一件事：“对了，前两天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还记得吗？”

  “你是指送个人过来当学徒的事情？”杜媛媛询问道。

  “对，不过，也不一定。”苏慕言真的不确定，“如果事情真的办成了，希望你能多多包涵。”

  “当然会照顾了，也不瞧瞧我们是什么关系？”杜媛媛理所当然地说道。

  苏慕言瞅了一眼杜媛媛沾在嘴角边的油，不禁笑了一声，说道：“我记下你这句话了。”

  “记，放心大胆地记。我杜媛媛从来不说虚话。”杜媛媛大包大揽地，相当阔气。

  “那我先走了。”苏慕言跳上马车，朝杜媛媛挥挥手告别。

  “明天见。”杜媛媛心情很好，命令仆人们把店门关上。她稍微有点饿，打算再吃一点东西，填填肚子。

  …………

  夜晚，一辆马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奔驰而过，留下两道飞溅起来的尘埃。

  马车停在倾城包子铺的门口，车夫收了租赁的银子，才赶着马车离去。

  冷棠坐在院墙上，身上透着一股冰意，他亲眼看到苏慕言从院外走进院子里，才身影一闪，不见了。

  苏慕言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视线存在，抬头向上看去，却又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微微皱眉，把破坏掉的大门合上了。

  她再次在心中无奈一次，明天一定把大门修好。

  陈堂等候在一楼长廊，看到苏慕言，恭敬地低身行礼，“苏小姐，公子等候您多时了，可否一见？”

  苏慕言适才沾染了一身烧烤味，正想先去洗漱更衣，便拒绝了：“今日，我暂时不太方便，明天再去见你家公子。时间也不早了，让你们公子早些休息。”

  “是，多谢小姐关心。”陈堂躬身垂首，让开一条路。

  苏慕言返回房间后，沐浴更衣，洗掉一身烧烤味，终于舒服了一些。

  在休息前，她走到卧室的床榻前，轻轻敲了敲地砖，确定位置后，才将地砖拆开来，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册子。

  小册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很多字，其中，有一页上记载的内容便是与杜媛媛开店。

  苏慕言取来毛笔，在与杜媛媛开店的项目上划了一个轻勾，然后，在标题下方的空白地方记录好一切开销，以及薪资分配。

  她又想了想，把未来规划也算上了，这才将小册子放回去，准备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