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作者:吃吃汤圆呀      更新:2022-08-15 19:44      字数:6665
  萧照字斟句酌:“他是文人应当说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这样平日里红袖添香夫妻也不至于无话可说,他平日里摇把扇子,或许对方也应当与他一样有闲情逸致。”

  爱读书、有闲情逸致,丝毫与莺莺不同,莺莺爱读账本倒是真的,闲情逸致的功夫她也宁愿拿来扒拉算盘。

  萧照满意这份回答,既符合主题又能委婉劝莺莺打消念头。

  却不想莺莺在听到这份回答上脸上一白。

  莺莺可不喜欢这份回答,又爱读书又闲情逸致,莫非萧大人喜欢那样文绉绉的大家闺秀?莺莺就是汴京城市井里常见的小门小户女儿家,寻常管管账、打打算盘、兴致来了做些好吃的,做派着实是小家碧玉。

  她脸耷拉下来,肉眼可见的不开心起来,不过还是要再问问才保险:“萧大人,那若是您呢?”莺莺转念一想,萧大人适才所说的都是吴家大儿子,可没说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或许还有转机。

  “我?”萧照一顿,他想试探莺莺却没想到被莺莺反客为主先问起了他,不过这也歪打正着合了萧照的心思,他面色仍淡淡,但心里却猛地掀起了惊涛骇浪,“会打算盘的,会种花,还会经营商铺,还有闲时会做些小菜,还胆子大,却细心……”

  萧照心海里一刹那涌起了很多形容词,如风浪大作,但最后都归于安静。

  他初衷是比照莺莺说出自己喜欢的模样暗示莺莺,可一开始是形容词不能穷尽,莺莺在他心里会很多东西:除了这些她还会绣花,绣的荷包在他怀里收得妥帖;

  她勇敢、临危不乱、足智多谋,会在他遇到危难时候冲到宫里求情;

  有情有义、明明是假夫妻她却能不离不弃直到挽救了萧照。

  可说着说着萧照便觉不够。

  这些形容词压根不够形容。

  莺莺的确会打算盘会经营商铺也会种花,可难道有这些特征的女子就能代替莺莺么?

  萧照敢打赌同样的女子在面临这样的情景时会毫不犹豫走人,这已经算是好人了,有更恶劣的会对卧病在床的伴侣恶言相向卷款潜逃。

  唯有莺莺能善良陪伴在萧照身旁。

  当然也有不谙世事的女子也能单纯善良。

  可都不如莺莺,她能在市井里如鱼得水将店铺经营成皇商招牌,可见她心中自有丘壑。

  一个人若能在世间游刃有余之时还选择善良那是真善良。

  他忽然停下来,不知如何描述。

  莺莺听到开头时甚为满意,她符合!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不会这么巧,每一条都如比照着她量身定做一般吧?

  她狐疑抬起头,却正迎上萧照认真的眼睛。

  他盯着莺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莺莺。”

  任何美好的词汇都可以拿来形容她,却没有一个词汇能够定义她。

  只有她的名字才能指向萧照心里的唯一。

  不是这些美好的词汇、优秀的特点,而是莺莺。

  ?

  !

  莺莺瞪起了眼睛,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她再看过去却看到萧照含笑的眼。

  萧照说出这句话后肩膀松了一松,像是负重前行的挑山工忽然卸下了重担。

  他认认真真对着莺莺的眼睛,问她:“莺莺,我想娶的人是你。你可愿意?”

  莺莺似乎在云端,晕乎乎听得见萧照的声音,可是却头重脚轻,几乎不能思考。

  好在晕头转向中她还记得点头:“好!”

  她们南诏女儿本来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心悦就是心悦,愿意就是愿意,没那样黏黏糊糊的拉扯。

  第二天裴娘子再见莺莺时就见她神采奕奕颊带飞霞,还主动问她:“送男子什么好?”

  裴娘子心里犯嘀咕,莫非是给萧大人的?不过还是帮她参详左右买了合适的布料。

  两人坐在萧家院子里做荷包,过一会有个小厮过来,提溜着一个精致谷板,说:“这是萧大人办差时路过店铺买给夫人的。等他下衙后帮夫人浇水。”

  谷板是个小陶板捏成田地房舍的模样,上面还放着黄牛、顽童,田舍间有名男子还有名女子,都做农人打扮,田地中间放了土,里面种了稻谷,浇水会发芽。

  算是案头赏玩的小盆景,不过玩这个的都是小郎君小娘子,哪里有萧大人这般年纪的人?

  再说了萧大人是什么人?

  那可是如今御前炙手可热的武将,平日里在御前也能特许带刀的人物,这么一个人停留在小贩摊子前购买谷板就已经足够难以想象的,居然还巴巴儿派遣仆人送过来。

  今天真是开眼了!

  裴娘子瞪圆了眼睛:“萧大人怎的这般肉麻?他不是今晚要回来吗?怎的不能等晚上归家时一起拿回来倒要巴巴儿遣了人先送过来?”

  再看莺莺从看到那个谷板开始就嘴角噙笑,将两个小人取出来还要摆弄着用针线篮里的零碎布头给他们两人缝一套衣裳。

  “啧啧啧。”裴娘子看得牙酸。

  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怎得还这么黏乎?

  她原本当自己与竹马就够肉麻的,谁知“都道相公痴,还有痴似相公者。”,萧大人和莺莺两个比他们还要夸张。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裴娘子真是服了。

  与萧大人有了共识后两人倒像是寻常夫妻相处起来,每日里你送我一个荷包,我赠你一个谷板,虽然幼稚但难得的是两个人都乐此不疲。

  渐渐天气里的暑气散了去,莺莺便想去乡下看田地。

  她还清了东街巷商铺的欠债后便想买些花田,如今虽然可以四处采购花草,可要想将商铺开得更大最好是将花草供应都攥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受制于人。

  萧照抽不开身陪她去便派了些部曲保护她,他如今掌管着官家一半的私兵,手里自己的势力也逐渐扩大,只不过这些人对外都以看家护院“部曲”的名义示人。

  莺莺便带了青娘子等几个小娘子一起去郊野看田地,田地买卖也有专门的中人,殷勤在左右陪伴她们,一边给她们介绍情况:

  “如今您要买的时机正好,汴京城郊的田地正好腾出一大片来。”

  前些日子汴京城闹水患,水患中有人颗粒无收为了归还开春的高利贷不得已卖田,还有人想借机清退一批地哇处的田地,总之汴京城一贯固若金汤的田地忽然有了松动。

  莺莺便随中人一一去田间相看,这时郊野热气已经降了下来,田地上绿意盎然还有各色野花,看着叫人心旷神怡,权当郊游。

  中人带出来的田地莺莺都不是太满意:有的过于低洼几乎要在黄河故道里去;有块地里面石块砂砾太多,拿来种瓜倒不错可惜没法种花,还有块地难得的平整,却只有一亩,孤零零在中央。

  中人看她挑来挑去都不中意,忽然想起个念头:“倒有一座庄园,不过地势有些复杂些。”

  莺莺一行人便跟他过去,原来去这座庄园要翻一座山,庄园就在山坳里,里头有一座三进的青砖瓦房四合院,它所属的田地便是整座山。

  “山里原本是种茶叶的,可惜主家去世后他儿子不喜这里地势不便就想着尽快出手。”

  莺莺四下打量,汴京城外没山,这里这座山才能抬高称谓称作“山”,其实就是个小山包,并不影响往汴京城里交通。

  茶树其实并不适合汴京城的气候,山间那些茶树也生长得歪歪斜斜无精打采,可见前面一个主人并不大懂经营之道。

  山间因着养茶树的缘故在山腰打了井,山顶则挖了巨大的蓄水池,专门积蓄雪水和雨水用作灌溉。

  当然这些水分对于寻常种植庄稼是杯水车薪,因而也在市面上挂了许久也卖不出去,可对莺莺来说不一样:她要买来种花,花木便是不靠人为灌溉都能长得丰盛,何况那些蓄水池已经能够用作紧急时候的供应。

  莺莺与含蕊、青娘子几个互看几眼,心里早有默契,莺莺便施施然开口,状似无意:“你这庄园可是中看不中用。”

  “就是。”青娘子接腔,“没有水浇灌庄稼,这买来也只是看山景。”

  中人急了,这块庄园并不好卖,是以这户主家给他许诺了丰厚的佣金,承诺卖出去后还有奖励,可旁人一听在山上就看都不看。

  今天还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人来看的呢。

  中人不想错过这笔生意便赔笑道:“这座庄园可以看山景就是极好的,诸位瞧着都穿金戴银不像是指望田地种庄稼的,何不买来了做私家的茶园?在山间建个亭子,清明前后来小住,看看山景煮煮茶汤岂不痛快?”

  的确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这样的庄园都能找到亮点,巧舌如簧便将缺点说成了优点。

  莺莺瞧了他一眼:“可我们一开始打算买的是能种地的田地……算了,你还是喝口水带我们去看正经田地吧。”

  她言语间已经有了松动的意思,中人大喜,便继续说服她:“这庄园只要两千两银子,若您诚心要,只需一千五百两银子便好。”

  这下几个人心里都是一振。这样价格在汴京城里也就买个狭窄的小房子,却能在这里买一座山!听惯了汴京城夸张的房价,此时听这个价格赶紧就如白送一般。

  只不过面上都要装一装,莺莺便咳嗽一声:“我买了这座山,回头还要再买地,岂不是要花两样价钱?”

  一听有戏,中人便继续说出这桩生意的优点:“这山下靠着皇庄,寻常宵小土匪不敢来作乱,您买了之后定能高枕无忧,何况您若是买的话山脚下那套三进的院子可是白送!”

  莺莺放慢了心思与他讨价还价,终于说定了一千三百两得一座山和三进四合院,还附赠了满山的茶树和三个仆人。

  这一单生意做得值,不过含蕊还有点顾虑:“九婶婶,我们又不种茶树,到时候请人来挖茶苗运送茶苗都是一大笔钱。”

  至少得十几个工人,何况这里离汴京城不近不远的请劳力过来干活至少要花费两三天,到时候吃住加上工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何况挖出来的茶树苗往哪里扔?旁边都是皇庄你扔到皇庄去不是嫌命长吗?

  莺莺笑:“我自有办法。”

  等买下山庄后莺莺便叫部曲在汴京城寻到专门收购茶树苗的人。

  也是因着汴京城过于庞大,里头汇集了三教九流,连收购茶树的人都有,对方来了山庄特意查验一遍茶树苗,看完后很是满意:这些茶树已经大约两岁左右,比寻常茶树苗要更茁壮,他买回去还能保证成活率。

  因而给出的价格便也合适:“二百两银子买走。”

  收购茶树的人有专门的班底,便自己将这些茶树苗小心挖出来而后包裹着湿土用大车拉走。

  这一趟莺莺非但解决了树苗的问题,还轻轻松松净赚了二百两银子,再刨除三个仆人大约值一百两,如此算下来她买这座山就用了一千两银子,就连萧照都啧啧称奇:“莺莺,这笔账可算得好。”

  节约下来的钱莺莺便去汴京花木市场上去买花苗。好在青娘子如今是花市上的老熟人,只用了一百两银子不到就购置了满山的花木。有芍药木香、绣球金纱、徘徊紫荆,根据不同花木的特性分别种在背阴处向阳处不同地方,山下自然是挖了个大池塘,一来蓄水,二来种上莺莺的并蒂莲。

  莺莺又将花木按照季节调配过,确保每个季节地里都有产出。如此一来花满蹊既可依靠花市上的花木供应,又有自己独立的供应源头,避免了被人拿捏的境地。

  她雇人大约花了几十两银子,忙忙碌碌好几天才将花木都种好。

  莺莺忙完这些才叫那三个买过来的农人过来,对方是卖身的农户,正好是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妇和个小子,面相看着看算淳朴。

  莺莺不喜买人那一套,更不喜将人视作奴才,因此她并没有给农人改名字,而是吩咐他们:“你们以后好好干活,要保证花木都活着,每当有长成的花木便割下来往汴京城里送一趟货,可还需要帮手?”

  农人当家汉子忙摇头:“不需要,不需要。”听起来是一座山其实只要半天他就能转完,何况这花草最是好养活,养在野地里都能活,他们一家三口足够。

  莺莺点点头:“你们吃的粮食定期从汴京城里拉,月钱也会照给。”

  当家汉子听得惶恐:“不敢不敢。”他们这些卖身农口粮都是自己种的,哪里有听过主家还给粮食还发月钱的?那是自由雇佣农都没有的享受。

  莺莺摆摆手:“这些给你们你便收着,不过你们要勤勉,口风要严,不能生了贰心。”到底她攥着身契呢,总要敲打他们一番省得他们以为东家好糊弄回头卖了花满蹊的秘密给别的花商。

  “那是自然。”一家三口都感激道谢,“多谢东家。”

  至于住处莺莺也不苛待他们,就他们住在三进大院子外院的厢房里看院子。

  这家人更是感激涕零,要知道原来他们住的可是茶田里自己搭建的窝棚,雨天漏雨冬天漏风,能冻死人。如今居然也住上了青砖瓦房,还能按月去汴京城里领粮食,这真是地主过的日子!

  因此便更加勤勉起来,待这些花草越发尽心尽力莳弄。

  山庄内的宅子莺莺也请人修缮了一番,将残缺碎裂的瓦块换补上,又将墙面用石灰粉刷了一遍,而后又在院内种上了葡萄藤和自己喜欢的花木。

  大概花木天然有装点作用,明明是没有设置亭台楼阁的院子,只因着有花木却也焕发了生机:花烟草细长的花梗上五瓣花水粉淡粉浅粉,天底下的粉色都有;金线菊含苞待放;白木香竹叶一样狭长的叶子和舒展的枝条点缀着白墙毫不单调。

  莺莺收拾好便请店里的伙计还有萧大人、于氏、吴氏几个来山庄游玩。

  山间如今已经有花木绽放,她们便趁着清晨凉快慢慢踱步上了山腰,坐在小亭子里喝茶吃点心一起赏花;过一会还登上山顶仔细寻找汴京城的位置。

  小六和猪剩嫂子是爱玩闹的,还扑蝴蝶斗草玩。一直玩到中午日头盛起来一行人才下山。

  下了山回到山下的大宅子农户早做好了饭在等待,山里物产丰富他们又有心感激主家厚道,因此饭桌上满满当当:

  浅黄色的粟米饭,凉拌葵菜、切好的腊肉炖豆角、黄焖笋干、炸河虾、油封肉、腊鸭清蒸、红油藕带、炝炒南瓜花、切块的白煮鸡、煮得绵软的红豆汤。

  莺莺称赞他们这饭菜不错,农户便不好意思起来:“这些腊味都是我向左近的农户买的,以后日子宽裕些再置办些好的请东家吃。”

  吃完后其余几个小娘子在斗草,萧照便跟着莺莺四下打量她这庄园,言语之间颇有些遗憾:“早知道我便寻摸自己家庄园附近有无要卖的,这样也好有个照应。要么我问问你这山庄旁边可有什么要出售的田地买了来我们好作伴。”

  莺莺这些天往返与山庄与汴京城之间忙碌,他要见一面都难,这一下难免有些吃味。

  莺莺便捂嘴笑:“萧大人,我家田庄旁边是皇庄,您怎么办?”

  这萧照倒没想到,他便也笑。他再有能耐也不能叫官家把这块皇庄给自己啊。

  几人在山庄痛痛快快玩了一天,晚上又住在莺莺的大宅里,第二天才往京城里赶。

  这刚到京城门口就见前方城门楼处路人成群议论纷纷,似乎有什么大新闻。

  萧照蹙眉,吩咐飘石打听,过一会便来了信:“回禀大人,皇后娘娘出意外了!”

  原来皇后身孕已经有六七月了,今儿在宫里大宴宾客时贪凉吃了两口冰糖甜杏饮子时忽然捂着肚子呼痛。

  她自己还当是自己吃了冰导致的,忙宣召了太医前来,太医院的医正和太医们这些日子都是备着皇后生产的,当即赶了过来。

  可是等他们赶到时候贺皇后已经血流不止了,大红的血液从她裤脚掉落下来将裙子将染红了,在场的贵妇们吓得不轻,呆若木鸡看着太监们将皇后抬上软轿送进了内殿。

  太医们如今在救治贺皇后,赴宴的贵妇们自然只能散席各自归府,这消息也随着在场的贵妇们传遍了全城。只不过如今还不知道后续呢。

  萧照吩咐莺莺:“你先随她们回家,我去值守。”

  发生这样大事,难保宫里不发生异动,即使是休沐萧照也要赶去大内查看情况。

  莺莺点头应是,随着其他人回了花满蹊。街面上肉眼可见的人心惶惶,有人散播谣言说皇后已经死了,有人议论纷纷说这回凶多吉少,还有官府的人上街驱散闲谈的人群,可他们越是驱散人群就越是来劲。

  莺莺便吩咐店员们在花满蹊好好看店,莫要出门去瞧热闹。当天晚上萧照并未回来,只遣小厮回来取了件换洗衣裳。

  到了第二天已经有衙差匆匆从街面上过去捉拿散播谣言的人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山雨欲来的紧张里,就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都猜到这回不简单。

  很快就从宫里传出了消息:贺皇后脱离危险,可她的孩子却没了,据说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贺皇后因此状若疯癫痛苦不停,太医院的太医们因此也被官家狠狠责罚,命令他们找到皇后滑胎的原因。

  到了再晚些市井中便有谣传,说贺皇后生产出问题与宸妃脱离不了干系。

  官家虽然嫔妃众多却只有三个儿子,皇后生下的太子屡屡异动被废,德妃的三儿子又太年幼且性子平庸,如今是宸妃所生的二皇子独领风骚,被官家带着处理政事,都说他即将是太子。

  谁知那时候皇后有了身孕,官家欣喜不已,接连赏赐下厚礼,人都说二皇子虽好可官家还是更看重中宫嫡子,说不定这个孩子降生下来后仍旧会被立为太子呢。这么一来原本被官家带着处理政事的二皇子地位便尴尬了。

  只不过当时还未生产一切便都尚未可知,可谁能想到贺皇后会忽然出了这种意外呢?

  就是待宫闱斗争不大熟悉的老百姓都嗅出了其中有阴谋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快要完结了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