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洋已经被沈龙带上手铐扔车上了，“厉害啊，跟别人约架不告诉我，当警察的时候也是这么办事的吗？”

  “龙……”姜峰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您怎么找到我的？”

  “真会转移话题。你那部手机有定位，找过来的。”

  “哦。”说完，姜峰就想上沈龙的车。

  “诶诶诶。”沈龙把他拦了下来，“你开着公务车出来，你得负责把车给我开回去，坐那辆车上去。”

  “那让我跟他坐一辆车，我有很多话想问他。”

  “不行。”这是雷克正的指示，“坐回去，组织有些话要问他，你不能听。”

  看沈龙这么严肃，姜峰只得照做。

  坐在后座上的吕洋眼神呆滞，他始终不敢相信刚才沈龙跟自己说的话。

  “大哥真的是卧底吗？”

  沈龙点了点头，“我也是刚知道还有个你，本来以为就他一个。”

  “那为什么那辆车上的姜海峰找到了我？”

  “他……”沈龙看着后视镜里的那辆黑车，“他直觉比较准。”

  沈龙递给了吕洋一只烟，“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共事五年，关系还那么亲近，既然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我想跟我大哥通电话。”

  “别急，一会他会打过来的。”

  ……

  “你少放屁！”勒着林敏的古勤大喊道，“小洋是我救下的，是他把我从死人堆里捞出来的，他绝不可能是你的人！”

  “孩子，有些事就是这么巧，我起初以为是你收到了我的消息才救下了他，但之后调查才发现你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可能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命吧。”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是那句话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就为什么不告诉你。”

  “他是不是跟你有联系！”古琴的语速变得极快，空调带来的低温还没有消散，可古勤的额头已然是布满了汗珠，“你故意安插他过来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让我救下他对不对，让他监视我，然后等你的行动可以收网了再把我灭了对不对！”

  雷克正听得出来，古勤的脑子已经彻底乱套了。

  “我做不到让你在五十个人中随机救下我们的同志。这真的只是巧合，孩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绝对能做到，你什么都算到了！”

  “一开始‘绿阳’就是两个人，绿阳是挝国边境线上最后一个城市，是三国的交接点，这也是整个南部边境最乱的地方，这你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安排了你们两个，让你们在危急关头可以互相照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那天我差点亲手把小洋杀了！”

  “为了行动的周全。”

  “哈哈哈哈……这才是你嘛雷副厅，这才是我记忆中那个老谋深算的混蛋！我就算失手把小洋杀了，你也不会留一滴眼泪！”

  “为什么这么想，孩子？”

  “你们你就是这么个人！你明明知道小洋被我们绑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不派人去救他？就算没有第三波毒贩，你知不知等待着他的还是死！”

  “因为你在为救下那五十个而努力，我相信你。”

  古勤怔住了，他没想到雷克正会这么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转过神来，他又摇了摇头，“别想跟我打感情牌！当那些手榴弹扔到我脸上的时候，我跟组织、跟你的情分就没了！”

  “让那些人去的不是组织，是绿阳警方。”

  “甩锅给地方同志是吧？”古勤讥讽的说道，“倒是真像你们这些省厅领导的作风！”

  “你们的情报组织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我说过，咱们的通讯被人给截获了，是他们把那天的消息告诉了绿阳警方，而绿阳警方根据当时的情况，制定的最稳妥的计划，就是把消息放出去，引导你们三波毒贩内战。”

  “那我跟你联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我知道了之后就给你发去了消息，但是，消息被截获了。”

  “编，接着编！”情绪极不稳定的古勤不可能再相信雷克正的话，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林敏，“你就是想救他对不对？”

  “小勤，你已经杀过两个无辜的人了，别再继续犯错了。”

  “两个？”古勤的表情变得阴险，“那是你们知道的，知不知道我这双手沾了多少的血，多这一个对我来说没两样！”

  听到这句话，雷克正平静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为什么？孩子。”

  “是你教我的！”古勤拿着餐刀，指着雷克正的鼻子哭喊道，“是你用亲身经理告诉我，只要能完成行动，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雷克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为了保证古勤和吕洋的安全，他没办法跟着两个自己安排过来的孩子联系。

  五年前，那些人已经截获了他和两人直接的通讯信息，所以雷克正必须赌一把，那就是赌那些人不知道两人的身份。

  那间房子里活着出来的就古勤和吕洋两个人，这是巧合，对于那些人来说，也是巧合，活着的两个人是不是卧底他们也不确定。

  哪怕古勤对外声称自己是卧底，只要那些人查不到两人与组织的联系，他们两个就绝对的安全。

  雷克正只想到了保护两人的安全，却没想到那件事对两个人的影响。

  眼前的古勤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之前很瘦，跟林敏的身材差不多，可五年前落下的伤病需要他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让他会成为这么一个臃肿的胖子，比杨国昌还要胖上好几圈。

  可比起这些，心理上的变化才是最让雷克正心痛的。

  古勤的性格和姜峰很像，但他要比姜峰沉稳的多，他是警队为数不多的高学历人才，他的思维方式与普通的警察很不一样，他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在卧底行动中还能靠白道的生意发家的人。

  要知道他不仅是个毒贩，还是绿阳古玩市场的大股东、是一家古玩店和一个网红经纪公司的老板，而且，这些钱，跟毒品没有任何关系。

  但现在的古勤，已然不是雷克正印象中的那副模样了。

  看着眼前疯癫的古勤，雷克正的心里说不出的疼，他知道，让古勤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人是自己。

  “跟我回去，孩子，这里的事情结束了，给自己争取一个减轻量刑的机会。”

  “哈哈哈，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都干过什么，雷副厅，我告诉你，现在我跟你走了等待着我的只有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跟你回不回去都一个样！”

  说完，古勤突然拖着林敏朝着门外走去。

  “孩子，别做傻事。”

  “别过来！”古勤冲着走向自己的雷克正吼道，“你再过来我现在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