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一大清早，罗娟被带到了公安局附近的招待所，进门的她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也在里边。

  她感觉有些不对，“不……不用关着我了吗？”

  “不用了，你孩子现在没人管，在这一样。”

  “那……那我丈夫呢？”

  “你丈夫……”民警面露难色，“因为转账都是你丈夫进行的，所以他得关着，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别担心，你就在这住着，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给我们门口的民警提。”

  “那……我能见见我丈夫吗？”

  “不可以，立案侦查阶段不允许家属看望，等侦查结束了，我们会告诉你。”

  说完民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子，罗娟看到这个药瓶子愣了，这正是他在家藏的那瓶。

  民警把药瓶子丢给了罗娟，比了个嘘的手势就离开了。

  罗娟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妈妈，妈妈。”儿子担心的叫着。

  罗娟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没事，妈妈还以为能瞒的住警察叔叔，是妈妈太天真了。”

  ……

  “好消息，打听了一下，元春县检察院准备以犯罪情节轻微为由，做出了不起诉决定，也就是说，定罪不处罚。”

  “如果告诉她董安死了，你觉得对她来说还是好消息吗？”

  沈龙拍了拍姜峰的肩膀，“你不要习惯性的把你身边的人都归为你的责任，他死不死不是我们能干预的，更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可我是眼睁睁看着他死的。”

  沈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慰别人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点了一支烟，递到了姜峰手上，“说说董安的事吧，他开的车是共享汽车，撞的车是路边停的一辆商务车，车主是旁边村子里的人，已经到场确认，没有嫌疑。由于是县道，监控排布不密集，董安那辆车的行车记录仪也直接烧毁了，所以，案发时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

  “人证呢？”

  “路过的也都是说看到了一起交通事故，你也是人证，难道你看到了其他什么了吗？”

  姜峰有些绝望，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对付肇永庆一样，“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一切都做的无懈可击，杀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吐口吐沫一样，吐沫落地还能听个响，他们杀个人，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我都不敢想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有多少人这般死于他们之手！”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准备最后半天的培训了，我再去打听点消息，晚上再跟你说。”沈龙站起了身子，正准备走，想起了一件事情。，下午元春警方想让你去一趟宣传点，有件事情想让你配合一下。”

  “我现在没心情讲课，都交给小伟了。”

  “他们说这件事不方便警察去做，而且你跟这件事情还有关系，就得你去完成。”

  “什么？”

  “他们没说，你只管去吧，也正好宣传结束了，收个场，在酒店猫着也不是个事儿，兴许能打听点有用的东西。”

  ……

  今天宣传点听课的人有些少了，这也难怪。

  按照姜峰规划，今天下午其实是个收尾工作，一个小时结束，该讲的都讲的差不多了。

  姜峰还不知道元春警方想要他配合什么，他也没去讲课，就坐在丁伟旁边听着。

  丁伟才讲了几句话，一辆警车过来了，那位缉毒中队的队长从车上下来，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几十个包装完好的药盒子。

  “同志，我们警方最近收缴了一批二类精神药物，想让你们借着机会宣传一下，以后要是大家遇到了，请大家多多注意。”

  这袋子药正是氯巴占。

  原来是这事，姜峰走过去接下了袋子，“好的。”

  可他刚一上手，发现这个袋子比想象中的要轻的多，他感觉有些不对，而且，就算是要进行宣传，拿个样品来就够了，为什么非要拿来这么多呢？就不怕路上丢一盒吗？

  中队长突然小声说道，“待会讲的时候都打开看看。”

  姜峰更懵了，他点了点头，按照中队长的吩咐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一一打开，可除了这第一盒里有一版药，剩下的都是空的啊。

  姜峰一脸无辜的看向中队长，摊了摊手。

  谁知道中队长也是一脸懵的走了过来，“就一盒吗？”

  “就……就一盒啊，其他都是空的。”

  “怎么会就一盒呢？”

  中队长赶紧拿起了电话，就当着低下老百姓的面，还开得免提，“怎么回事，提交证物前不是登记的是六十盒吗？怎么里边五十九盒都是空的？这要是交给检察院，可就出大事了！”

  “啊？”电话里的警察也懵了，“没……没打开看啊，都确认了第一盒是氯巴占之后就直接登记了，都是原封包装，没必要一一检查啊。”

  “那就对了，那个姓马的买药被骗了。”说完，中队长拉住了姜峰的手，“同志，你得跟我回警局一趟。”接着，他又看向了在坐的老百姓，“对不起大家，弄巧成拙了，想着给大家普及一下毒品知识，结果发现都是空的。”

  老百姓也是懵的，都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但也都顺坡下驴，表示理解。

  一直坐到警车上，姜峰才回过神来，明白过来之后，他突然笑了，“漏洞百出啊，同志，哪有民警调查违法物品不开箱检查的。聊案件当着一百多号人开免提，你们元春警方绝对是头一个。”

  “让老百姓知道这件事就行，对外好解释。”中队长递给了姜峰一支烟，“昨天罗娟在拘留室，我们帮她看的孩子，他孩子很懂事，也不哭，也不闹，可突然，癫痫就发作了，没有一丁点的征兆，躺在地上身子直抽抽，嘴巴里往外冒着吐沫，给我们吓得直接就送医院去了，到医院拿着他们之前的检查资料，医生说普通的药还治不了这个孩子的病。”

  中队长深吸了一口烟，“这事儿查出来了，以后罗娟就没办法再买药了，他们那经济条件也不可能出的了国，这药国内又没有人引进，怎么办？总不能让孩子等死吧。”

  “替罗娟谢谢你们。”

  “警察的存在又不是为了抓犯人，咱们为的是为人民服务，你说对吧。”

  姜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过这句话了，看来，姜峰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之前的自己迷失了警务工作的方向，不代表所有警察都是如此。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也都从功名利禄中走了出来，践行着身为警察的本旨——为人民服务。

  说着，中队长又交给了姜峰一样东西，正是那个已经烧破了的钱包。

  “其实，真正想让你帮忙的是这件事。我怕警察出面，罗娟会以为是我们的追捕才导致他丈夫死亡的。罗娟听过你的课，你还救过她，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她，这么瞒着她，不是个事，毕竟他丈夫的案子还需要她配合问话。”

  姜峰接过那个钱包，这本身就是他的任务，因为这个钱包，是董安交给他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