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带着姜峰去了池清野的殡葬用品加工厂。

  办公室里，只有池清野一个人。

  “蔡老八呢？”

  “还在赶过来的路上，预计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那你这个点给我叫过来干什么？”

  “姜警官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当然有，昨天肇曜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肇曜的车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被我调包了，里边什么也有没有。”

  “为什么？”姜峰问道。

  “知道刘文斌现在跟你不对付，怕他给你惹麻烦。”

  姜峰心理难免有些惊讶，他真是不敢相信，池清野能算到这个地步。

  “我的人一直是在门口守着的，你怎么掉的包？”

  “姜警官，你不放心肇曜，我也一样。”

  姜峰听懂了，肇曜那有池清野的人，而且，这个人一定是把控着大麻的运输。

  不然，肇曜也不可能被轻易欺骗。

  这个池清野，绝不简单。

  “货呢？”

  “这就不劳姜警官操心了，丢不了。”

  两人正聊着，蔡老八也被刘云带进来了。

  池清野冲着蔡老八摆了摆手，“这比你说的要快啊，快过来坐。”

  “能不快吗，这次可是个大事。”

  姜峰紧盯着蔡老八，“说。”

  “您让我先喝杯水。”蔡老八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一饮而下，“你们合作伙伴的大麻，现在有销往其他地方吗？”

  池清野看了看姜峰，姜峰摇了摇头，“没有。”

  “确定吗？”

  “确定。”

  “好，现在给你们说个大生意，现在大麻管控力度越来越严，现在应该只有你们手上的货能一次出那么大的量，现在那头老板的意思是，你们以后如果能加量，一周只需要多加一公斤，价格会给你们直接翻一番。”

  池清野又看向了姜峰，“姜警官说，你感觉怎么样？”

  姜峰捏了捏下巴，思索了起来。

  “加不了。”

  蔡老八刚喝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姜队，我没听错把，你们现在一周大概是十五公斤不到，就加一公斤！就一公斤收货价格直接翻一番，你就这么拒绝了？”

  “我告诉你，我不仅不加，很有可能还要减。”

  “嗯？”蔡老八以一种特别难以真心的表情盯着姜峰，现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挂了多少个问号。

  不仅蔡老八不理解，池清野也不理解。

  抓肇曜之前，姜峰才刚刚跟肇曜谈过加量的事情，怎么现在突然不加了，而且还要减呢？

  原因很简单，如果今天蔡老八不来，不跟他谈这件事，姜峰不用蔡老八说，这量百分之一百会加。

  可蔡老八刚才的话却提醒了姜峰。

  现在整个省城都在大力管控大麻，只有自己的莲山还在稳步输送大麻。

  如果出事了，姜峰兜不住这个底，他也怕到时候影响到曹方和雷克正。

  “姜警官，这可是往咱们嘴里送的钱。”

  “不要。”

  蔡老八有些急了，他摊着手看向了对面的池清野，“池总，这钱你也不挣？”

  “我就是想挣，也得姜警官点头才行。”池清野笑着给两人把茶给添上，“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加量的时候，你也说了，现在大麻管控力度这么严，如果大麻这支出事了，拿出来杀鸡儆猴的必然就是我们。”

  姜峰听着池清野的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心底里发出了和肇永庆一样的感叹——“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蔡老八还在那为什么呢，池清野就已经猜到姜峰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要不是你告诉我现在我们的大麻一家独大，说不定我还真会在下一周要求出货方那边加量，但你竟然说我们变成了大头，那咱们现在就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等风头过了再说。”

  “这……”蔡老八心里这个悔恨啊，早知道自己不来，不跟他们提这茬，这钱不就挣手里了吗。

  姜峰看着蔡老八悔恨的表情打趣道，“老八，你最近这么缺钱吗？”

  “你知道翻一番是什么概念吗？谁也不会跟那么多钱过不去。”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多挣一倍的钱你承担的风险翻两番都不止，划不来，我就先撤了。”

  池清野起身劝道：“别走了，老八兄弟好不容易来莲山一趟，就在我这的接待室，请二位吃个便饭。”

  ……

  这场饭局并没有进行太久，聊也没什么聊的，几位除了生意关系也不是很熟，蔡老八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可这蔡老八离开之后，池清野和姜峰，却还在接待室里坐着。

  “姜队，听说你们警队内部现在挺乱的。”

  姜峰喝了一口酒，他还挺想跟别人说说这件事的，竟然池清野知道，那就跟他聊聊，顺便增进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

  “能不乱吗，自己的副队长成天盯着我，抓肇曜那天，他接到消息，我正审着人呢，他带人把肇曜的车给查了，你要不掉包，肇曜这小子就得进去，这事我得谢你，敬你一杯。”

  姜峰又给自己倒了一盅酒，冲着池清野说道。

  “应该的，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这刘文斌之前跟您可是亲如兄弟，这怎么就突然反目成仇了呢？”

  “还不是因为老……”姜峰正要说，想想还是憋了回去，如果让池清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给了刘文斌，这种小心谨慎的毒贩可能明天就看不到人。

  “私事，私事。”

  池清野给姜峰添上了酒，也没再多问。

  “姜队，您有没有想过拉着刘文斌跟咱们一起挣钱，这样，我们不也能多一双手，您不也能少一个麻烦。”

  姜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刘文斌跟自己反目成仇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宁愿刘文斌借着机会把自己抓了，也不愿意拉着刘文斌来趟这趟浑水。

  “多一个人还多一份暴露风险呢，我不信任他，就这样吧。”

  而就在此时，池清野工厂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里，一个人正跟刘文斌通着电话。

  “刘队，蔡老八已经走了，但是姜峰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