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山人民医院，成了姜峰比中队去的还勤的地方。

  行动结束的第二天，姜峰又被关在了病房里。

  昨天局里的人已经在病房里审了他一夜，到现在他还没合眼。

  他的手机也已经被没收，曹方到现在也没露面，看来这次局里是动真格的了。

  这次调查他的原因和之前一样，看他到底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一车二十一名毒贩，准确的说是毒贩以及其雇佣人员，全死在了大巴车上，一个不剩。

  再加上他最后节骨眼上为了不拖累同志，让前线人员撤下，还开了枪，他的嫌疑便更大了。

  他也没有解释，更没有说出实情，一夜通宵审查，局里没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这也让姜峰明白自己这个任务的保密等级到底有多高，整个莲山县公安局，应该只有曹方知道。

  那他就更应该守口如瓶，将这出戏给演下去，即便沉默可能导致自己永远无法洗白。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曹方。

  他把带来的豆浆和包子放在了床头，一如既往地拿出了信号屏蔽器。

  姜峰在曹方面前没有太拘谨，拿起了包子和豆浆吃了起来。

  “曹叔，这次行动怎么样？”

  曹方找个凳子坐了下来，“整体还算不错，受伤严重的应该就你一个，肋骨断了几根，其他的都没受伤，毒品虽然没缴获多少，但也让咱们局里拿到了非常多的样品，已经送往省厅，准备全省防范了。”

  姜峰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也高兴了许多，至少行动结果是好的。

  “车上有炸弹的事为什么没听你说？里边的人可都死了。”

  “我也是行动的时候才知道的，有人要灭他们的口。”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前线追击的那四位同志实情，而是命令他们退了下来？”

  姜峰吃着早餐，不紧不慢的回答道：“不想让他们受伤，而且，让他们知道了队里人都会知道的，到时候我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曹方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上头就让我问你这些，知道为什么就可以了，但是局里的调查还没结束。你以后的行动，可是要小心了，你不能让局里调查出任何异样。”

  “明白。”

  曹方见姜峰爽快的答应，心里也是一愣，“你就不争取组织为你做些什么？”

  “就像你相信我，不问我消息来源一样，我也相信组织，能帮我的肯定都帮了，帮不了的我也不争取了。”

  曹方听到姜峰说这种话，赶紧起身摸了摸姜峰的额头。

  “曹叔，我没发烧。”

  曹方一脸不可思议，“你刚才说的话，可不是正常的姜峰会说的。”

  姜峰被逗的噗嗤一笑，知道曹方这是想帮自己放松一下，“就当我是一夜没睡困成狗了吧。”

  曹方从口袋里拿出了姜峰的两部手机，递给了姜峰，“有防备是好事，但是你最后一通空号的电话没有及时删除通讯记录，而且，这个线人为什么打你警务通的手机？”

  姜峰想起了昨夜痛骂自己一顿的“孙毅”。

  “他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吧，放心，这个人只会找我，我找不到他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

  “还是注意点好，行动暴露一切计划可就泡汤了。”

  姜峰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在一边，“曹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曹方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三到五天，现在你的详细调查申请已经提交到省里去了，层层审批到了上级，肯定就驳回了。驳回之前，你就在这好好躺着吧。”

  姜峰把垃圾丢到了垃圾桶里，躺了下去。

  “小峰，知道出院后等待着你的是什么吗？”

  “知道，所有同事都用看奸细的眼光看我呗。”

  曹方叹了口气，他知道姜峰这小子已经做好觉悟了。

  “你也要明白雷副厅的牺牲，明面上都是他压下来的，我俩年纪差不多，他可是冒着无法善终的风险给你担的责任，如果你‘黑’了，等待他的调查，可不是跟你这样躺几天就可以的了。”

  “曹叔，我知道，以后我会小心地，不光为了师父，还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曹方看着姜峰的眼神多了几分宽慰，他心里默念着，“姜哥，小峰果然是你的儿子啊。”

  ……

  四天的时间，四天的时间姜峰第二轮调查结束了。

  走出了医院，姜峰长舒了一口气，也是时候办正事了。

  姜峰打通了蔡老八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蔡老八贱兮兮的声音。

  “呦，姜警官，还活得好好的呢？这才几天的功夫，这都去几次医院了。”

  这次姜峰没之前那么恼怒，一边在医院停车场找着自己修好的车，一边跟蔡老八客套。

  “多亏了老八兄弟送的两份大礼，现在活得好好地，还让局里人调查了两次，差点摘了我的乌纱帽。”

  “嘿嘿，现在没事，这不显得姜警官背后的人也是手眼通天吗？”

  “合着这两份大礼，就是对我的试探对吗？”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我这边老板的意思，也是想赶紧确定确定合作伙伴的能力，尽快一起挣钱不是。”

  姜峰找到了自己的车，开门坐了上去，“说说合作的事吧。”

  “这还得等上头的指示，我还没收……”

  姜峰不耐烦的打断了蔡老八，“我是说跟你，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摆脱他，自立门户吗？本来还不想帮你，现在突然想了。”

  蔡老八心头一喜，赶紧捂住了手机的话筒推门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确保没有人在偷听他说话。

  确认好情况，蔡老八语气显得有些尴尬，“姜警官，我现在还没联系好出货的人。”

  姜峰倒是不在意，“刘云你认识吗？”

  蔡老八当然认识，这个人就是池清野贴身的亲信，“认识，姜队长怎么知道的？”

  “那就行了，现在价钱上的事我让你三成，咱们五五开。”

  蔡老八听到这消息高兴坏了，可还没高兴太久，“但是”就来了。

  “但是，你现在去跟你上头谈，他每走一单货，我就要收一单，交给警局冲业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