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文：青梅酱

  来时间里, 应奚泽一直都没有睡。

  虽然体已经早就已经陷入持久疲惫中，但是内部仿佛有无数神经在经历着频繁拉扯，让他每次闭上眼睛可以感受到一种浓烈剥离感。

  不过有一说一, 这种感觉虽然说不上受，但确实比以前被异形正面感染程度要轻上很多。

  宿封舟带回来退热贴数量很多。

  不知在这种兵荒马『乱』、人心惶惶阶段他到底上哪里弄来这么多儿童用品, 凉凉地覆盖在额前, 成为一片温热状态下唯一舒缓点。

  应奚泽到底还是选择将精神体放出来，这种共同承担状态让他整个人可以稍微舒服上一些。

  结果让他没想到是，宿封舟居然有样学样地放出黑狼, 果不是整个交谈过程中都没有额多提过半句，实在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借此做法故意对他进二度刺激。

  不过这两个看起来脾气不太精神体倒是非常投缘, 银蛇直接将黑狼绒『毛』当成舒服小窝, 盘踞在狼背上时候整个子几乎都陷进去, 偶尔可以看到些许斑驳银『色』鳞片『露』出, 有安营扎寨意思。

  倒是黑狼表现出难得包容『性』，背上多条小蛇，就连走路姿势都端正工整起来，俨然一副生怕把人家小家伙摔掉在地上意思。

  应奚泽概有二十几个小时没有睡, 半眯着眼睛靠在枕头上走神，突然听到宿封舟说：“这俩精神体看起来还挺投缘。”

  持续高热让应奚泽整个人有些晕乎，闻声几乎是下意识应一声“嗯”，结果尾音落下时候留意到宿封舟眉目间带上一丝意味深长神态, 稍稍愣一下意识过来——精神体所谓“投缘”, 某种意义上代表两位人契合。

  然, 他就看到宿封舟从床边站起来，忽然俯朝他靠过来。

  应奚泽本能地想要往一缩，但是辈上顶着枕头让他并没有完成多少距离移动。

  反倒是片刻间宿封舟已经轻描淡写地摘下他额前退热贴, 手脚麻利地换上一片新，嘴角这才勾起几隐约弧度：“这么紧张做什么？”

  应奚泽：“……”

  顿下，他说：“你其实可以稍微睡上一会。”

  他己睡不着，宿封舟从来到他这边之一直陪着没有睡觉。

  加上他们支援团队来到宁城之前这人就已经处在持续待命状态，满打满算至少比他多一两天没有睡觉。

  虽然眼睛还没有明显发红前兆，但是即便是对于一个哨兵而言，现在还不至于坚守这种宛若熬鹰状态。

  “不用，我不困。”宿封舟却是这么回答，换完退热贴重新坐回去，半垂着眼开始玩手机，话则是对应奚泽说，“不什么时候，我原则都是把任务摆放在第一位。而现在，你就是我任务。”

  宿封舟现在份对于应奚泽而言，其实跟近几年相嘉言完同，但是不知为什么，当这样话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是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暧昧。

  不知是不是体内反应作祟，让他原本就烧着子更加烫几。

  应奚泽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种难熬状态下当然是睡不着，在『迷』『迷』糊糊之间，他感到仿佛有人轻轻替他掖掖被角。

  宿封舟看着应奚泽在那装睡，没有说破。

  视线在那张比前几天明显泛白脸上停留片刻，看向角落里摆放着保温盒。

  不止睡眠不，就连食欲都不尽人意。

  但是总是让人感觉，应奚泽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是什么样经历，能够让人对这种煎熬状态习以为常？

  从正式接到任务开始，宿封舟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感觉。

  他伸手轻轻地捂捂己胸口，第一次有些怀疑果真有需要到那一步，以前从来没有犹豫过拔枪手是否会依然坚定。

  或许根本不需要怀疑，潜意识里本就有答案。

  样本提取小组是在当天下午三点时

  候过来。

  血『液』通过针孔，穿过细长导管一点点地填充满无菌袋。

  到采集『操』作结束准备离开时候，一直抱着子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宿封舟忽然问：“实验进展怎么样？”

  概是因为眼神太过阴冷关系，被注视工作人员微微哆嗦一下，才开口回答：“……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不过从冀院长在早上会议时候透『露』情况来看，进展应该不错，果顺利话这几天就可以产出首批『药』剂。”

  “这几天？”宿封舟整个眉头都拧起来，“那还需要抽几次血？”

  工作人员被他眼刀瓜地恨不得找个掩体避开：“……，不是很清楚。”

  这种一问三不知情况让宿封舟感到有些恼火：“下次至少找点专业些人过来。”

  工作人员：“、！”

  看着一批人带着设备落荒而逃，应奚泽疲惫眉目间却是难得地带上几调侃：“我都没有生气，你气个什么？”

  宿封舟说：“总感觉各地研究院那些研究员们越来越混，难怪一直没有什么新研发进展。”

  提取过多血『液』之，应奚泽随着涌上昏沉感觉缓缓地闭上眼，听不出来是诚心认同还是单纯敷衍：“有理。”

  『迷』糊之间，他听到宿封舟不知拨通谁电话：“喂，有电磁炉吗，我送一套过来。”

  在这种独立宿舍里面做饭这种事情，应奚泽是真从没想过。

  不过单从宿封舟手艺来说，让他没有做出拒绝。

  一整套菜肴上桌，几乎是补血食，但是口味上改善至少比起之前食堂盒饭，让应奚泽确实多吃一些。

  第二次采血时间是在当天晚上九点时候。

  概是因为下午受到胁迫『性』质问，这一回跟工作人员还带来一个消息：“『药』剂研发已经有明确方向！”

  所有人都知这句话所代表意义，这让整个采血过程比下午时候要氛围活跃很多。

  场众人眉目间都充满着喜悦，除宿封舟，依旧死死地盯着血『液』采集设备，一张脸黑得像一块碳。

  应奚泽视线在这人脸上扫两圈，话问是旁边工作人员：“冀院长那边是怎么说，『药』效要作用在哪方面？”

  工作人员认真回想一下：“据说预防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于已经发生血『液』异常现象人员能起到多效果，还需要进进一步测试。”

  应奚泽点点头：“能预防就不错。”

  他眼看着采集工作结束，没再多问什么。

  直到所有人离开，房间里彻底空下之宿封舟才忽然开口：“你救不所有人。”

  “我知。”应奚泽说，“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但人类科技和医疗都有局限。别看只是一个确定方向简单消息就足以让这些工作人员们非常开心，可实际上到第一批『药』剂正式出来，他们很快就需要面对新问题。这批『药』谁用、怎么用，每一个决定都需要面对一个更加残酷现实。”

  宿封舟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看得还挺通透，那你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愿充当救世角『色』？”应奚泽嘴角缓缓浮起几，是一个很淡很冷弧度，“你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救世。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个混『乱』时代而已。”

  正是因为完完出于私心，所以当所有合作成果诞生之，人类当中会选择谁去生存、谁去灭亡，这一切对他来说反而都置事。

  他要，只不过是彻底摆脱那个让他无比厌恶“特殊份”而已。

  话落之，周围陷入短暂寂静。

  应奚泽可以感受到那落在己上视线，却并没有选择回望。

  过许久，宿封舟声音才重新响起，似乎带着隐约笑意：“所以我确实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冷酷无情人。”

  虽然很多设想下都没想过这人会这样说，却是让应奚泽眉目间多一丝无声笑意：“倒是宿队你，反而是个过多情人。”

  宿封舟并没有否认，看眼时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再吃点夜宵？”

  应奚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