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对不起
作者:又说丰年      更新:2022-05-11 05:37      字数:2347
  但是云墨当时的情况并不好,因此沈洋只是简单地和云墨打了个照面。

  当时云墨的状态太差了,形容枯槁地坐在轮椅里,面对所有的亲友,都是麻木的点头。

  章家人都认识沈洋,他们对沈洋的抗拒并没有比苟烟波少,沈洋并没有留下来的立场,葬礼结束后就黯然离开了。

  沈洋的坚持下,云墨的离职暂时陷入僵局。

  云墨知道俩人必须要推心置腹的谈次。

  她回到重庆后就一直回家,一直住在九哥的宅子里。

  俩人约在一家茶楼,云墨带着口罩眼镜,她最近出门很不方便,虽然主流媒体没有她的信息,可那些个自媒体还是很活跃。

  只要被认出来,拍她的人依旧很多。

  云墨很不喜欢被人围观,可又无可奈何。

  沈洋见她这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谈话他说什么也没有用。

  云墨摘下口罩对沈洋笑了笑,她又瘦了些,但脸色还好,不像葬礼那样一团死气。

  沈洋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九哥把她照顾得很好。

  云墨叫了声“师哥”在沈洋对面坐下。

  “你还好吗?”沈洋将茶盏往云墨那边推了推。

  云墨端起来喝了一口,她自嘲一笑:“挺好的,长这么大都没有这样清净过。”

  沈洋低下头不说话,显然云墨的玩笑在她那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面对沈洋的目光,云墨有些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师哥”。

  这声“师哥”她喊得显然是动了情的,以前她一直跟着苟烟波叫自己“洋哥”,“师哥”是云墨原本对沈洋的称呼。

  沈洋喉头苦涩,微微错过头去,不看云墨。

  云墨却故意装作没有发现沈洋眼中的情意:“师哥,让我离职吧!”

  “你知道你现在离职意味着什么吗?”沈洋声音压得很低。

  云墨当然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学校会聘用一个郁郁症患者,尤其是还是心理学教授,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当学校是什么地方?闹着玩吗?

  但是云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

  “你真的想清楚了?”沈洋又问。

  云墨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

  “为了那么个人,十几年的新学全部要了?”沈洋突然拔高了音调。

  云墨看着沈洋因为怒意有些涨红的脸:“师哥,我不是为了谁,我是为了我自己,你知道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我现在很累了,即使不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安心工作的……”

  “你可以休假的,你知道我可以帮你的!”沈洋打断云墨,语气接近哀求,“墨墨,让我帮助你!”

  云墨自然也知道,只要这次沈洋出面力保她,并且对外宣称云墨的病是谣传,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可是,云墨不能够那样做,她不可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事情,搭上沈洋的大好前程。

  云墨抿了抿唇:“谢谢,你师哥,我自己真的可以。”

  沈洋知道多说无益,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倔强着不肯松口:“我是不会答应你离开的。”

  云墨看了看他:“为什么?”

  “你知道原因的,墨墨!”沈洋直视着云墨的眼睛,像是要看到云墨心里去。

  云墨却抬起嘴角笑了笑:“哦?看不出来,师哥还要走回头路?”

  那笑里的讥讽太过明显,沈洋微微一愣,云墨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他无地自容。

  “为什么这么执着呢?”云墨斜睨着沈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师哥要是想玩玩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舍不下呢?”

  “你!”沈洋怒不可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起得太猛,椅子随着他站立的幅度与地板剐蹭,发出尖利刺耳的摩擦声。

  他看着云墨,连眼睛都烧红了。

  云墨并不说话,室内空调开得很足,她脊背有些发凉,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了,原来在刺痛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不好过。

  云墨泰然自若地注视着沈洋的目光:“怎么?师哥,我说得的不对?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要?”

  说完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长长的叹了口气:“也对哦,师哥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别人玩腻歪了的。”

  沈洋怒极反笑:“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云墨扬了扬眉,“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和苟烟波不都是做了一样的事情吗?”

  沈洋怔楞片刻,突然一屁股坐回椅子里。

  谁说不是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本质上他和苟烟波是一样的,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舍弃了云墨。

  半晌后沈洋还是摇了摇头:“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他这话乍一听问得没头没尾,可云墨明显是听懂了,她倾身给自己和沈洋倒了茶:“说来听听?”

  房间里的茶香缭绕,云墨听着沈洋的描述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她心中并没有太大波澜,反而异常平静。

  沈洋最后说:“我要是知道两年后结果还是一样,当年我绝对不会放手。”

  应该是空凋温度太低了,云墨手心一阵阵发凉。

  她是相信苟烟波的,知道这一切不会是他做的,恋人之间就算是再无情,也不会做出这等绝人后路的事情。

  但沈洋的话也肯定是事实。

  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过去了,一切都不再重要。

  她听完沈洋的话,什么也没说,拿起包转身出了包房。

  沈洋一句“对不起”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云墨一路戴着口罩眼镜,指导发动汽车都没有取下来。

  不愤怒是假的,苟烟波把自己当什么了?专属于他的小猫小狗?还是干脆是一件物品?

  可愤怒过后又是心疼,那样处心积虑的弄到手里的东西,又不小心摔碎了,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俩人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眼睛里的情意是骗不了人的,苟烟波爱她,任何时候看她的眼睛里都是带着浓浓的爱意。

  她想起来俩人去见小姨前的那个夜晚,她们在露台上的那一次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