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顾家
作者:又说丰年      更新:2022-05-11 05:32      字数:2389
  苟烟波直接将云墨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云墨直到被扔进浴缸的时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吐出一口水,双手在脸上胡乱一抹,生气地喊了一嗓子:“苟烟波,你干嘛?”

  苟烟波慢条斯理地将衬衫放好,打开抽屉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醒酒啊!”

  云墨往后一缩,装死不动了。

  “哗啦”浴缸里的水洒了满地。

  云墨为了缓解压力极力扬起脖子,浴室里充斥着迷离的水汽,像清晨江面上散不开的迷雾。

  在夜色的笼罩下浮现出迷离梦幻般的色彩。

  长夜未央。

  云墨这一觉睡得很沉,要不是苟烟波后来心软了,她怕是要直接睡死过去。

  有人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就有人清闲自在。

  云墨每天下班后就去超市买菜,回家后洗好切好,等着苟烟波回来炒,苟烟波晚上要是有应酬云墨在学校吃或是叫外卖。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远在另一边的另外小两口却没有这样的默契。

  郑洪涛现在每天到家后都会先支走司机,然后自己在车里坐上好一会儿才会上楼。

  汤米对此浑然不觉,她似乎对一切事物都丧失了兴趣。

  有时候阿姨做好饭菜上楼去叫好几次,汤米才会下楼,勉强吃上两口。

  自从上次汤米离家一整天又自己回来后,两人就分居了,准确来说是汤米单方面宣布分居的。

  她直接去了客房。

  郑洪涛觉得汤米小题大做,在他心里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

  以前恋爱的时候汤米就喜欢耍小脾气,那时候俩人两地分居,郑洪涛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觉得他耍小性子的样子很可爱。

  便惯得汤米越发骄纵,直盼她一直不知天高地厚,一辈子依靠自己才好。

  哪知道这才过了多久,俩人就渐行渐远成这样。

  郑洪涛打开门,屋子里没有开灯,静悄悄的。

  以往这个时候就算再不济,也会有阿姨在厨房忙碌着,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即将元旦,正是郑洪涛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

  他却已经尽量压缩工作时间,争取每天回家吃晚餐。

  可尽管这样,还是没能得到汤米哪怕是一丁点的好脸色。

  郑洪涛越想越是恼火,忍不住将钥匙往鞋柜上一贯,连鞋都没换,疾步上楼往客房走去。

  然而就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却大失所望了,楼上楼下空无一人。

  他忍不住打开汤米的衣帽间,发现她怀孕后常穿的衣服都在。顿时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才重新落回肚子里。

  在沙发上枯坐了半晌,突然觉得心慌得厉害,拿出手机想打给汤米,略想了一下还是打给了阿姨。

  电话响了半天阿姨才接了起来,客气的叫了一声:“先生。”

  “嗯,”郑洪涛答应着,“太太呢?”

  “太太……”阿姨有些语无伦次。

  郑洪涛有点着急:“你们现在在哪里?”

  阿姨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医院。”

  走廊的灯明了又暗,病房里寂静无声,单薄的身影埋在被褥中,汤米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点滴一滴滴顺着导管滴进她的手臂里。

  她的手太凉,阿姨满脸焦急,不知从哪里找来热水袋小心地给她捂着,她垂着泪,小声问道:“夫人,真的不告诉先生吗?”

  汤米躺着没动,半晌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郑洪涛到达的时候,汤米已经睡着了。

  阿姨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郑洪涛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跑来的,他上下仔细检查打量着汤米,目光里尽是担忧,眼神有些责备地往着阿姨。

  汤米的情况他在路上就已经知道了,接到阿姨的电话,他来不及叫司机,自己亲自驾车。

  说来也怪,分明已经过了晚高峰时段,可路上依旧堵得厉害。

  他心慌不已,就趁机打给医院的一个朋友,那人是另外一个科室的主任,接到电话立刻找人了解了汤米的情况。

  汤米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低血糖在街上突然摔倒,被路人七手八脚送到医院。

  医院的朋友对郑洪涛说道:“没什么大问题,你不必忧心,只是平常注意营养,切记忧思过度。”

  营养不良?

  忧思过度?

  郑洪涛想着家里那堆成小山似的各类营养品,还有阿姨精心照应着,实在搞不懂她怎么会营养不良。

  至于忧思肯定是有的。

  汤米的事业心很强,这一点郑洪涛是知道的,不然当初俩人婚前也不可能为这个闹着要分手。

  后来还是郑洪涛自己耍了点小心机,将汤米给骗了回来。

  扪心自问,汤米其实已经做得很好。回来的这段时间,万事都已家庭为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心在家养胎。

  那阵仗,就差在脑门上写着“贤妻良母”四个大字了。

  然而再看自己,一天到晚都干了些什么。

  一开始看着汤米的妥协还有些自鸣得意,后来就仗着工作忙,长时间不着家。

  工作也确实忙,但没有忙到对家里不管不顾的地步。

  想到这里,郑洪涛的心口像是堵着什么似的,难受得喘不上气。

  他道过谢,匆匆挂了电话。

  紧赶慢赶来到医院,在病房里看到汤米苍白消瘦的侧脸,郑洪涛蓦然弯下了,直觉心口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头,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他居然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汤米了。

  她似乎又瘦了,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明明怀着身孕,却看起来那样单薄,仿佛风一吹就没了似的。

  他突然开始恐慌,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眼前的人。

  他记得婚礼的时候汤米笑颜如花的说自己很幸运,嫁给了一个自己从18岁就开始喜欢的人。

  幸运?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当初两人那么难,高中的时候自己被她勾了魂,不顾一切穷追猛打,甚至还为了她去北京上大学。

  后来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两地分居,经常是搭几个小时的飞机却只能够有一夜的温存。

  然而现在,是什么不一样了,他不敢多想,只贪恋地望着汤米。

  “先生还没吃饭吧?”见他脸色不好,阿姨便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