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高天奇开了口。

  张扬满不在乎的一扬眉：“我没闹。”

  高天奇点了点头：“既然没闹，为什么不回公司上班？”

  “不想回去，”张扬翘起二郎腿。

  高天奇没有理会他，直接上手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地将张扬给拎了起来：“走，回家。”

  张扬却一扬手挣脱了，唇角上扬挑衅般地盯着高天奇：“怎么？高总这是要把我也关起来吗？大姐尸骨未寒……你就娶了小妹，怎么？我现在是该叫你姐夫还是妹夫呢？”

  高天奇面上没什么表情，见张扬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怒极反笑：“张扬，你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

  张扬嗤笑一声：“你当然能治我，高总的手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住口，”高天奇一声断喝，“你想想原原……”

  张扬胸膛剧烈起伏，包房里五彩斑斓的灯柱从头顶定格下来，打在他的眉梢眼角，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欢喜。

  半晌后，张扬似是脱力般的仰头倒在沙发深处，无声的捂住了脸。

  高天奇垂下脸来，放低声音，看着张扬：“别闹了，回去上班吧。”

  张扬一动不动。

  高天奇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啪”的一声点燃了香烟，他深吸一口，缓慢的吐了出来。

  “呸，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要是冲撞了客人可怎么是好？”

  包房外突然传来花姐尖锐的斥责。

  只听一个女孩小声说着：“对不起，花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梅梅姐让我送过来的，我……”

  “呸，放你娘的狗臭屁，她要是让你去死，难不成你也去死？”花姐还在絮絮叨叨的骂着。

  高天奇有些烦，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助理，助理刚走上前，正准备开门，就只见花姐手里端着托盘笑盈盈的进来了：“我进来送两瓶新酒给二位尝尝。”

  高天奇没有说话，只是面色缓和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花姐，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杵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小铃铛。

  花姐在欢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察言观色最是一流，暗暗记在心里。

  高天奇只略坐坐就走了，一行人风卷残云的来，又消无声息的走了。

  张扬也顿时没了兴致。

  在一群公子哥的簇拥下，锤头丧气的走了。

  花姐陪着小心，千恩万谢的将人送了出去。

  身后的新来的总经理不明所以：“花姐，这二位是谁呀，这么大谱？”

  花姐斜了他一眼：“呸，烧香拜佛，竟然不知道拜的到底是哪尊佛，你也配在这行当里混？”

  那经理立刻摆出一副谄媚的脸凑了上来，将花姐小心搀着一起往楼上走：“还请花姐指教啊。”

  花姐看着他的样子，眼珠顿时一转：“指教不敢当，先走的那位正是天宇集团的董事长高天奇……人称‘高罗刹’。”

  “竟然是他呀，那可真是一尊金佛啊，”经理感叹道，“后面那位呢？”

  “后面那位嘛，”花姐故意卖了个关子，见那经理实在着急，胃口也吊足了才又说道，“便是那高罗刹的小舅子。”

  “小舅子而已，也配您这么尽心伺候着？”

  “呸，尽耍嘴皮子，这主儿的好，你哪里知道，且看吧！”

  花姐回去后，就叫来小铃铛，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叫她不必上钟了，就在店里休息就好，当然提成少不了她的。

  小铃铛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夜。

  果然，第二天又是如此，花姐还是满脸堆笑，甚至叫她连班都不必来上，安心在家呆着即可。

  小铃铛正惊疑不定，不知道花姐这是唱得哪一出。

  就这样过了一周，花姐突然打电话喊她去上班。

  小铃铛换好衣服，跟着花姐进了包房，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那个浓眉大眼的男人。

  高天奇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将小铃铛留了下来。

  花姐褶子都笑出来了，推着小铃铛往高天奇跟前一凑，转身出门去了。

  高天奇旁坐着梅梅姐，梅梅姐入行很早，长相甜美，又肯讨巧，玩什么都很放地开，因此颇受人喜欢。

  梅梅姐点燃一支香烟，从嫣红的嘴里取出来，递到高天奇面前，高天奇眼神从小铃铛面前掠过。

  不经意的淡淡一笑，将烟咬在嘴里，轻轻吸了一口。

  “愣着干嘛？过来倒酒啊！”梅梅姐不满的对小铃铛抬了抬下巴。

  小铃铛并不是那没眼色的人，也不是不会伺候人。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碰到熟人。

  高天奇也正上下打量着小铃铛，只见她穿着明显小了一码的紧身小套裙，露出白皙光洁的肩膀，在迷离的灯光下，像是笼上了一层清晨的迷雾。

  他心下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忍不住别过脸去。

  小铃铛有些尴尬地靠了过去，紧挨着高天奇坐下了。

  试探性地挽了一下高天奇的胳膊，高天奇没动，她胆子顿时大了起来，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高天奇嘴边：“高总喝一杯吧！”

  高天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么喝，怎么喝得出滋味儿呢？”

  小铃铛一愣，当即喝了一口，贴了过来。

  高天奇却突然仰头避开了，小铃铛顿时被呛得双颊绯红。

  尴尬得僵在那里，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

  高天奇似乎厌恶极了，连正眼都懒得瞧她。

  好在梅梅姐机灵，立刻娇笑着依偎过来。

  一屋子人有说有笑，尽然就那样将小铃铛晾了一晚上。

  后来高天奇又来了好几次，每次都照常点她，然后晾在包房的角落里，其他人自然不会那么没眼力。

  都自顾自地玩，没人敢上前招惹。

  久而久之，小铃铛便越来越随意，反正花姐也只会安排她上高天奇的钟。

  她甚至连妆都懒得化了。

  每次高天奇点完人，她就自觉地坐在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刷题。

  高天奇也不恼，各人玩各人的。

  花姐几次进来看到这情形，越发觉得小铃铛和高天奇关系不简单，因此更加尽心尽力照应着小铃铛。

  时间长了，一起工作的女孩们就又些忿忿不平起来。

  风言风语越传越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