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画了画的纸币1
作者:路南山      更新:2022-05-10 11:53      字数:2148
  这真是好大的讽刺。

  居然是她送的刀。

  她的眼睛红的能滴血,可偏偏一滴泪都流不下来。

  “小年,你别这样,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楚文修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子绣是为了不让你身陷险境才牺牲自己,你更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才对不是吗?现在,有了宮教授的介入,陆家的案子很快就会被重新查证,你将陆家案子所有的细节告诉我,等找到证据,你便可以接伯父离开明日街了。”

  显然,楚文修已经知道乔年身上所有的事情。

  以前她不说,他也不提。

  现在她有需要,他全力帮忙。

  “文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乔年定定的看着那把刀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楚文修的话听进去,“如果当初我可以好好的在明日街上面呆着,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

  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虽然那里的日子辛苦,可至少不会再有亲人离开我了,不是吗?我为什么要自不量力的做这些,我根本没有能力替陆家翻案,是我害死的子绣。”

  她见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牢房外面,宮姗姗已经听了他们的对话许久。

  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出了事,她担心便赶了回来,可没想一回来就听到她说这么垂头丧气的话。

  一怒之下,宮姗姗冲了进去。

  楚文修被她推开,她一把拽住乔年的领口,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你还是我认识的乔年吗?遇到一点小小的挫折你就像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你他妈真是怂到家了。”

  楚文修被推在地上,看着宮姗姗对乔年发怒,不禁火气涌上来。

  “喂,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他试图将宮姗姗拽开,可宮姗姗力气太大,再一次将楚文修推倒在地上。

  “我说的有错吗?”宮姗姗吼道,“她对我们这些关心她的人隐瞒了真相,现在外面包括我父亲我们都在想办法打赢这场仗,可她却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她这样对得起我们这些真心为她的朋友吗?”

  楚文修被吼,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见他安份了,宮姗姗重新看向乔年,“乔年,我知道当初你接近我根本就是为了陆家的案子是不是?你想卖我父亲一个人情,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把她当成了朋友,你出事了我还是二话不说赶回来帮你,你现在这个死样子,你对得起谁啊。”

  宮姗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骂了这么多,乔年还是没什么反应,一双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

  空洞洞的。

  宮姗姗真的要气死了。

  她松开乔年,人站了起来,“好,你就这么要死不活的在这呆着吧,陆家的事情全都别管了,,你父亲也别管了,根本就不关我们这些外人的事,我们多管闲事有毛用啊。”

  说着,她拉着楚文修就走。

  楚文修一时大意,被宮姗姗从牢房拖了出去。

  牢房的门关上,走出去好一段路,楚文修才把自己从宮姗姗手里挣脱出来,“宮姗姗,你太过分了吧,小年才受了那么大打击,你怎么能对她说那些话?你有什么资格当她朋友。”

  说罢,楚文修还想回去,人却被拉住。

  “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说不定我刚才那几句反而能刺激她尽快振作起来。”

  “你——”

  楚文修想回怼,下一秒,人反应过来,“你刚才是故意的?”

  “嗯。”宮姗姗点头。

  知道她的本意,楚文修脸色缓了一些,可还是透着几分不赞同,“可你刚才说的话也太伤人了吧,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亲人离开,小年需要的是别人的关心。

  这次刺激人的办法,他不是太赞同。

  “放心吧。”宮姗姗道,“她那么在乎家人,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她尽快振作起来,她也不会想不开,别忘了,除了妹妹,她还有个父亲。”

  她刚才故意提她父亲,就是这个目的。

  楚文修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24小时监视她,她不会有事的,让她一个人呆会儿吧,如果明天这个时候她还是这样,到时随便你了。”

  想想,楚文修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便随她离开。

  牢房里,乔年感觉自己很累。

  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躺下来,看着眼前那把染了血的刀锋,整个人空空的。

  说不上来的感觉。

  渐渐的,睡意涌上来,她缓缓磕上眼睛。

  乔年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还在明日街的父亲。

  她梦到父亲在家里教她写字,忽然一群人冲了进来,看到什么东西就乱砸一通,看到食物就抢了去。

  她被推倒在角落,吓得把哥哥送她的那支笔藏在身后,可还是被夺了去。

  他们像疯了似的,拳头眼见着就要砸下去。

  父亲死死的将她抱住,不让那些拳头碰到她半分。

  那些人一边打,一边骂。

  他们骂父亲是庸医,装什么清高。

  他们骂父亲欺世盗名,他们说他这样的庸医不配活,就该去死。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难听的话。

  乔年也不知道这一场折磨是持续了多久才结束的。

  等他们走了,家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她看到父亲佝偻着身子将那些摔倒的桌椅一件件的扶起来。

  她站起来就要去帮忙,下一秒,父亲痛苦的眼神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乔年永远忘不了父亲那痛苦的模样,那是一种内心深处的煎熬。

  不是肉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见小小年纪的她愣住了,父亲连忙收回情绪,硬着头皮向她挤出一抹笑容。

  后来,她才明白。

  父亲是个医者,医者行医救人,这辈子最大的屈辱便是一辈子的心血却被人用一句庸医来辱骂。

  这比拳头砸在父亲身上远让他痛苦百倍。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洗清陆家的冤屈,她要还父亲一个公道,她要所有骂父亲庸医的人跪在地上向他道歉。

  梦境到这里,乔年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