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窗，里面的乔年目光坚硬。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次，她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

  想及此，秦挫一颗心忽然害怕起来，无边的恐惧朝他涌来，几乎将人吞没。

  回到秦家之后，已经快十点了。

  佣人许多都睡了，乔年走进房间，在秦家住的日子不算长，东西也没多少，收拾起来很快的。

  电话忽然想起来，乔年取出，看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眼神泛出丝丝冷意。

  “喂——”

  “小年，你没事吧？”

  楚文修担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没事。”

  乔年回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就好。”电话那头，她感觉到楚文修松了口气，“小年，你跟秦挫，你们——”

  他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们什么关系？”

  乔年打断他，语气里透出几分质问。

  楚文修很懂得察言观色，他明白乔年是不高心了，语气立刻转变，“小年，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关心你，作为一个朋友的角度。”

  上次在楚家告别，乔年就说的清楚。

  她想他们之间划清界限。

  “文修，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乔年了，你懂吗？”

  她忽然说出这句，楚文修不是很懂。

  蓦地，他明白过来，眼中泛起一丝恐惧，连呼吸都加重了。

  “刚才在路边，你早就知道秦挫来了，你是故意帮我披衣服的。”

  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疑惑。

  没错，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愚蠢的女孩了。

  现在的她，很懂人情世故，也能窥测人心。

  “小年，我——”

  一时间，楚文修哑言。

  “在舞室的时候，你说帮我拿外套，你是想拿我的手机，秦挫之所以会出现在那，是你的手笔。”

  她原封不动的说出事实。

  她挂了秦挫的电话，以他的性子，定不会罢休，肯定会打第二次。

  可偏偏，之后的秦挫一只没打过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楚文修用她的名义联系的秦挫，他知道自己的动向，所以才安静了。

  这不难猜测。

  乔年冷静的说完，等着那头的答案。

  死一般的安静。

  羞愧。

  许久，那头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小年，对不起，我......我只是嫉妒他。”

  他承认了。

  “你嫉妒他？”

  乔年问。

  “没错，我只是嫉妒秦挫是你的男朋友。”

  “......”

  秦挫是她的男朋友，这什么时候的事？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年，你别瞒我了，上次你中毒，我去医院看过你，亲眼看到秦挫寸步不离的照顾你，我承认，我是真的嫉妒。”

  他没给自己找借口。

  事实上，他也找不到什么借口。

  他就是还喜欢她，还惦记她，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好。

  中毒？

  乔年的思绪回到乔辞树被抓的那天，她被送去医院洗胃，原来那天，楚文修也来了。

  还被他看到秦挫照顾自己误会了。

  “文修。”乔年想开口解释，可转念一想，又改了话语。

  算了，就这样让他误会下去，也挺好的。

  知道她有了新的生活，他才能从过去的情感中走出来。

  “文修，我们都该有新的生活了，不是吗？”

  这话，无疑就是在承认她跟秦挫的关系。

  心脏被巨击的感觉又一次传来，隔着屏幕，乔年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好受。

  “我明白。”

  他的声音低落到极致，听得乔年心里难受。

  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想想还是作罢。

  算了，多说无益。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也早点睡吧。”

  “晚安。”

  说完，两人挂断电话。

  乔年看着慢慢黑掉的屏幕，眼神发深。

  她错了，她不该让他帮自己这个忙。

  想着，乔年有些后悔，收拾好情绪之后，她重新收拾行李，将自己的东西放进行李箱，人起身上前开门。

  房门刚打开，一道高挑的身影占据她的视线。

  秦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就这么站在她的房间门口，一双眼睛绕过她看着她已经合上的箱子上。

  目光微凉。

  他的半边脸还发红，头发也有些乱，看起来像是被风吹得，应该是回来的时候跑的急。

  是怕她真的走了？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乔年语气有些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将地上的箱子立起来。

  “你真的要走？”

  秦挫开口问她。

  “嗯。”

  乔年淡淡哼了一声，语气决绝。

  “如果我求你留下来呢？”

  秦挫看着她的背影道。

  “......”

  蓦地，乔年拉箱子的手顿住。

  他居然求她。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嬉皮笑脸的，可那次他喝醉了倒在乔家的门口告诉她，他不想再忍了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他内心是自大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求他。

  语气卑微成这样。

  “秦挫，你——”

  乔年转身看向他，目光终于有所触动。

  “你不是想我跟纪锦书相处吗？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就去尝试。”

  这一句，俨然已经打破他的底线。

  一直以来，秦挫有多抵触纪锦书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居然妥协成这样。

  这让她不禁再次想到刚才路上她问秦挫的那个问题。

  他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也不等乔年问出来，秦挫似乎有先知能力，他抢在她之前开了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说不清楚，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可我又觉得自己对你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想清楚我会告诉你答案。”

  记得之前她在家里的海棠花树下跟佣人说，海棠花的寓意时，他就有这种感觉了。

  他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乔年听着他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慌。

  相见恨晚，难道她？

  不会，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就不会说这些。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你真的愿意跟纪锦书相处？”

  乔年问。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其实花点时间应付她也没什么，反正我不可能喜欢她。”

  为了她能留下来，他受点罪也行。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