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离木，已收敛起那一丝外放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与别的五岁孩子没有任何不同。

  工作人员上上下下审视着她，满心疑惑。

  莫非，先前都是自己的错觉？

  “是吗，真是麻烦你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这样了。”叶母客气地笑笑，低头看着离木：“木木，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离木笑容甜美，举起小胖手挥了挥。

  “再见。”工作人员很自然地露出职业笑容，挥了挥手。

  目送着叶母牵着巨可爱的小女孩儿离开，工作人员摇摇头，把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上面。

  “木木，今天在托儿所都玩了些什么呀？中午吃的又是什么呀？”叶母牵着离木，往最近的一间茶楼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我玩了滑梯、秋千……，中午吃了鸡肉、排骨、青菜，还有白饭。”离木声音绵软，语调缓慢。

  叶母听她一一说来，感觉心底渐渐被一股柔软充满。

  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一旁商铺里的店员，无论是守在柜台后面的，还是站在门口边上的，都是满脸的无聊。

  一大一小走过一间珠宝店，来到一间女装店。

  女装店门口，两个年轻的女店员正在聊天。

  见有人经过，她们不约而同地停嘴，抬眼看来。

  “看！是那个超可爱的小包子脸女孩！”

  看清叶母与离木的样貌，其中一个短发女店员尖声喊道。

  “是耶！真人比照片上可爱多了！”

  另一个长发女店员也喊道。

  叶母脚步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当先出声的短发女店员拍了拍同事的肩，拔腿往店铺里面冲去。

  长发女店员的脸上闪过了然之色，笑着往叶母和离木走去。

  “女士，”她停在叶母和离木前面三步远，礼貌询问：“你的女儿好可爱呀，我和我的同事，想和她拍几张合照，你看可以吗？”

  叶母并没有即刻回答，而是蹲下身，一脸认真地看着离木：

  “木木，你想要和姐姐拍照吗？”

  离木看了眼长发女店员，一点不感兴趣地说：“不想。”

  长发女店员并不就此放弃，她弯下腰，笑盈盈地看着离木：

  “小妹妹，姐姐给你好多好吃的，你跟姐姐拍照，好不好？”

  “不好。”离木不留情面地拒绝，并躲到了叶母的身后。

  “姑娘，不好意思，这孩子不喜欢拍照。”叶母礼貌而疏离地说。

  短发女店员拿着两个手机从女装店里出来，大步地走到了同伴的身旁。

  长发女店员面带着尴尬，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短发女店员顿时意会，笑眯眯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果。

  她把糖果捧在手里，送到了离木面前：

  “小妹妹，这些糖果都给你，你跟姐姐各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不好。”离木裂嘴，亮出了整齐的小白牙：“吃那么多糖，小心牙齿全坏掉。”

  “两位，不好意思，拍照是真的不行。”叶母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话落，牵住离木的小胖手，径直往前走去。

  两个女店员看着她们的背影慢慢远去，又是惋惜又是无奈。

  到茶楼，才进门，又被一个女服务员认出，询问是否可以拍照。

  不过还好，在明确地拒绝之后，对方并没有多说什么，很称职地把她们领到了角落里比较隐蔽的不引人注意的位置上坐了。

  点好茶和几样点心，等待上菜的时候，不停地有服务员过来，参观离木的小包子脸。

  叶母很是不满，却也无奈。

  因为这些人看的时候，都保持了比较远的距离，也没有偷拍。

  举动算不得十分出格。

  被人围观总归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特别是随着饭点到来，茶楼中的客人越来越多。

  服务员异常的举动，引起了前来用餐的客人的注意。

  看见离木，很多客人都是双眼放光，围了上去。

  这些客人不像服务员那样受规矩束缚，举动不敢过分。

  他们都是直接凑近来，求拍照，求抱抱，求摸脸。

  有些人好说话，被拒绝以后就不再骚扰了。

  有些人却是脸皮厚，再三纠缠，最后还意图偷拍。

  叶母气愤的同时，郁闷不已。

  前天她带着离木在外面，离木也很引人注意。

  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那些人为了哄她笑，不顾形象地扮鬼脸。

  为了和她亲近，送她吃的。

  给她让座。

  也有人意图偷拍。

  但都没有今天这么疯狂。

  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唯一的区别，前天的她默默无闻，今天的她算是小有名气。

  这些虚伪的人！

  就爱跟风。

  无论是什么红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眼也不带地，就知道随大流，跟着胡乱追捧……

  这当中有几个家伙格外过分，格外烦人，拿出手机就开了直播，把摄像头对着叶母与离木。

  他们像是听不懂人话，就是围着不肯离开，还非要试一试离木小包子脸的手感。

  服务员过来劝阻也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叶母无奈，只得提前停止用餐，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带着离木离开。

  有几个人发神经似地，追着离开了茶楼。

  叶母带着离木坐上了出租车，那些人或开车或打车，阴魂不散地，紧追不舍。

  叶母那个气！

  干脆叫司机师傅变换目的地，前往警察局。

  老熟人女警员坐在老位置上，看见她们来了，有些讶异：

  “怎么？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叶母拉着离木在她对面坐下，重重地叹息一声，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她说完，女警员不由得愕然：

  “照片的事我也知道了，但实在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程度，会闹到这么大。那些人都是疯了吗？”

  “谁知道呢。”叶母满脸的郁闷。

  女警员顿了顿，微微一笑：

  “叶女士，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这就为你解决掉那些跟踪的人。”

  她起身离开，找到几位暂时不十分忙的同事，到外面劝走了那些跟踪的人。

  重新在对面坐下，女警员露出了轻松的笑：

  “叶女士，跟踪的人都被劝走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派一个同事送你们回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