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能恢复正常，如别的男子一般娶妻生子。

  陈夫人觉得，简直人生无憾了。

  看儿子觉得是哪哪都好。

  一行人进入章府。

  父子俩由章永接待，陈夫人由离木和王夫人接待。

  才坐下，陈夫人逮着章雨芙就一顿猛夸，说一段时日不见，出落得是越发水灵了，仙女似的。

  直夸得小姑娘都要用帕子捂住脸了才停口。

  吃了块点心，陈夫人扭头看着离木：

  “老夫人，你给我家老二治病的方子十分有用。

  大夫看过后，说这能医治类似的所有病症。

  我听说这世间，痴傻之人不在少数，如果……能把这方子捐赠出去，着实是一件不小的功德。

  老夫人，这方子是你的，我们不好随意处置，我们想出钱与你买下，你看多少银子为好？”

  “一张方子而已，既已到了陈夫人的手里，便是随你处理。”离木微笑着，语气随意。

  “老夫人如此说，那我便也不推辞了，我替天下痴傻之人，谢过老夫人了。”陈夫人起身，走到离木跟前，给她行了一礼。

  行过礼，陈夫人坐回到椅子上，说起了这次的来意。

  说完正事，闲聊几句，又让两个年轻人见了面。

  女的温婉可人，男的剑眉星目，皆是容貌出众之辈。

  第一次见面，都给对方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

  章雨芙的亲事无丝毫意外地，正式定下。

  送走陈夫人，王夫人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一众下人在九娘的监督下，把聘礼一样一样登记好，收归库房，心头泛起了几分酸意。

  这些都会作为章雨芙的嫁妆，一样不少地被她带到夫家。

  先前章雨荷的聘礼同样如此。

  这是离木的吩咐。

  即使没有她的吩咐，王夫人也不好意思占用丝毫，毕竟这是庶女的聘礼。

  “怎么样，你可考虑好了？”离木苍老的声音在王夫人耳边响起。

  先前从林家回来不久，离木就跟王夫人说起过，关于章雨菱的婚事。

  林老夫人的幺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是林家家底不甚丰厚，嫁过去虽也能衣食无忧，但要想过那种格外豪富的日子，却是不可能。

  如若不满意林家，想要过豪富些的生活，她也能想到办法，替章雨菱寻到另一个钱家。

  王夫人其实希望女儿嫁得更排场些，往后日子过得更富足些。

  特别是看到这两个庶女的聘礼，更是心动。

  但章永却是不愿意把精心培养了多年的嫡女，嫁给区区一介商户。

  相比较来说，林家更合他的心意。

  林家虽不富有，但地位超然，门生遍布天下，朝中官员近三成皆出自其中。

  与他们结为姻亲，对日后章家子弟入朝为官，有巨大的助益。

  他章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入官场了，那么……就把希望留给后辈吧。

  王夫人侧身看着离木，抿了下唇：

  “侄媳妇与老爷商量过了，林家就很好。”

  “成，”离木点点头，“过段时间老婆子过寿，我那老妹妹会过来，我让她提亲。”

  “姑母，”林夫人往前院某个方向看了眼，“几个姐儿的亲事都有着落了，晟儿，他今年也十三岁了……”

  “你可有中意的人家？”离木不答反问。

  “没有，”王夫人苦恼地摇了摇头。

  她是很想给儿子娶个高门第的女子。

  但章家现如今没落，又惹恼了皇上，哪个高门大户就是脑子抽了，也不会同意把女儿下嫁给他们家。

  娶家世一般的女子，她又觉得配不上自己丰神俊朗、天下无双的儿子。

  着实令人苦恼。

  “既没有中意的人家，”离木老神在在地道，“那就先不急，反正他才十二岁，就再等过几年再说，定亲太早，恐怕还会扰乱了他读书的心。”

  王夫人好想来一句，又不能做官，读书再好有什么用？

  亲事不早些定下，到时候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

  她看了看姑母，那张老脸一派严肃，她咽了口口水，把话一起咽了回去。

  —

  章永不再作妖以后，章家人的日子恢复了平静。

  王夫人抚摸着一天天隆起的肚子，嘴边笑容愈发温柔。

  四个女孩子一边松散地学习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才艺，一边绣嫁妆。

  章雨萍还时不时地出去与未婚夫见上一面，回来被三个妹妹取笑。

  章元晟每天刻苦读书，天文地理，样样涉足。

  离木白天操纵着分身经营田庄，并把一些经营经验，教给底下雇佣来做事的人。

  这些人来自底层，吃苦耐劳，老实却并不缺心眼，人品也信得过。

  离木打算把他们培养出来，以后待自己离开了，就由他们为几个女孩子打理嫁妆。

  平静的日子，时间都过得很快。

  一眨眼，章姑奶奶的寿辰就过了。

  又一眨眼，王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小家伙虎头虎脑，粉雕玉彻，人见人爱。

  章永晚年得子，心系权力的一颗心直被儿子萌化得水一样柔软，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奶爹。

  转变之大，令章府上下惊奇不已。

  章永喜得麟儿不久，林小姐嫁作人妇。

  到林家参加婚宴回来，离木估算了下日子，于一个月后，寒风格外凛冽的一天，离开了这个世界。

  临走前，她把名下所有财产分好。

  章永夫妇加上小儿子共三成，章元晟一成，章雨萍三成，章雨菱两成，章雨芙和章雨荷共一成。

  章雨萍没想到自己竟分到最多，布满泪痕的脸上，不禁流露出浓浓的惶恐。

  她看了眼面带哀戚的父亲母亲，正要拒绝。

  离木摆了下枯瘦无力的手：

  “萍儿，你与你三个妹妹不同。

  芙儿婆家资产丰厚，她嫁过去，日后不缺吃穿，且她光是聘礼也足够一辈子吃喝不愁。

  荷儿更不用说，嫁了江南首富。

  菱儿嫁多林家，虽不富有，但总也有些田庄地产。

  萍儿，只有你嫁得最差，所以给你多些，你不用推辞。”

  “姑祖母……”章雨萍泣不成声。

  “芙儿，荷儿，”离木看向章雨芙、章雨荷，“以后嫁到婆家，不要妄自菲薄，他们家虽富有，但你们也不差，你们配得起。”

  “嗯。”两个女孩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菱儿，你素来聪明，以后定能把日子过好，姑祖母没什么叮嘱你的。”

  章雨菱隐忍着悲痛，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