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赵棠捂着心口弯着腰, 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

  就是塞了两枚蜜饯到嘴里也不顶用。

  吐了个昏天黑地，整个胃里翻江倒海。

  脑袋昏昏沉沉的，虚弱地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唔……”

  赵棠挣扎着睁开双眼，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 传来阵阵的钝痛。

  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 她的右手就被温热的大掌完全包裹住。

  赵棠侧过头看过去。

  是沉着一张脸的卫炀。

  像是所有委屈和难过找到了宣泄口, 她浅褐色的眼睛立马蒙上了一层水雾,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声音弱弱的，还带着淡淡的哭音，“皇上——”

  她弯起手指, 虚虚地回握着他。

  卫炀紧紧扣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摸着。

  “没事了。”他低声安抚着她。

  即便他这么说, 黑色的眸子里却藏着浓浓的担忧。

  赵棠惨白的小脸落在他的眼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

  他握着赵棠的手慢慢用力。

  “疼——”

  赵棠撅着红唇，动了动自己被握住的手, 软软地撒娇道。

  卫炀这才如梦初醒, 松开了手。

  赵棠慢慢地坐起身来, 闻音在她身后塞了个引枕让她靠得舒服些。

  太医方才来看过了，说是珍婕妤晕船的症状厉害了些, 开了两瓶提神醒脑的药丸。

  赵棠含了颗药在嘴里, 里面许是加了冰片、薄荷之类的药材, 脑袋是清醒了不少, 喉咙里的恶心也压下去了些。

  她靠着床头, 牵着卫炀的手，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原本的兴奋与期待也全部变成了欲哭无泪。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坐在她身侧的卫炀，软软地向他撒娇。

  屋子里的宫人都低下头充耳不闻, 眼观鼻鼻观心。

  ……

  赵棠站在甲板上，双手撑着扶手，对着迎面而来的风舒了口气。

  即便是现在，晕船的感觉还是难以消退。

  好在太医配了几副药，让人塞进荷包里，等到赵棠觉得难受的时候放在鼻下嗅一嗅，也能缓解不少。

  实在不行，之前开的那两瓶药还有剩的。

  水路行得快，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这是皇上第一次出京南巡，阵仗自然是极为隆重。

  只是这一幕，赵棠可没机会见到。

  到了江南后，宫妃们与文武百官不同道。

  赵棠入了别院后，乘坐着轿辇到了自己的院子，她掀开轿帘，入目的小桥流水、雕梁画栋，江南景致淋漓尽致。

  院子旁挨着一片湖，屋子临水。

  几乎半座屋子都是建在水上，打开窗户就是一片粼粼波光。

  湖面盛放着荷花莲叶，隐约能看见水下几尾锦鲤。

  赵棠站在湖边，远远眺望去。

  这片湖似乎是人工造的。

  还特意引了一条小溪从门前流过，上头架着一道石拱桥。

  像是整个建筑都被水环抱起来了。

  皇上这次下江南，住的是当地望族王家特意献出来的别院。

  赵棠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匾额上凌波馆三个大字。

  “走吧。”

  赵棠扭过头说道。

  屋子里，赵棠看着熟悉的陈设，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她站在屋内，

  屋里布局大致与玉芙殿相似。

  只是东暖阁那儿延伸出了一道露台，架在水面上，可以感受到湖面上迎面吹来的清风。

  露台上，闻音特意让人摆了张躺椅。

  建在水边，的确没有那么燥热了。

  赵棠站在露台上，扶着栏杆，望着偌大的湖面。

  “其他妃嫔都住在那儿？”赵棠好奇地问道。

  文池指了湖的对面，那边也有一排排的建筑，各个建筑之间都有一段距离。

  “回主子，其余的妃嫔应是都住在那儿附近。”

  这片湖极大，沿着湖建了不少房屋。

  挨着赵棠凌波馆的常春阁，里面住的是宣良仪。

  常春阁并不是临水而建，各有景致。

  赵棠点了点头。

  还没等赵棠逛完屋子，外头就匆忙来人了。

  “主子，出事了。”

  ……

  赵棠一脸凝重地看着太医，问道：“夏昭仪如何了？”

  太医刚给夏昭仪请完脉。

  太医说道：“夏昭仪应是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才导致的身体不适。”

  赵棠皱紧了眉头。

  夏昭仪一到别院中就开始上吐下泻，折腾得厉害。

  偏偏皇上现在还不在别院中。

  夏昭仪这儿的宫人实在是没有法子，只能去请瑶婕妤和珍婕妤过来坐镇。

  关键的是，瑶婕妤那边也出现了这样的症状。

  赵棠只能先立刻赶来夏昭仪这儿。

  现在来的三位位分高的妃嫔一下子倒下去两位，赵棠一个人坐镇着，还真有些分身乏术。

  夏昭仪这儿距离瑶婕妤那儿也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瑶婕妤那儿如何了？”赵棠的脸色焦急。

  两位宫妃齐齐病倒，还都是来南巡中位分最高的两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瑶婕妤那边，太医也说是水土不服导致的上吐下泻。”

  赵棠抿紧了唇线。

  “知道了，让太医那边好生看顾着。”

  文池点了点头，顿了顿，随后说道：“瑶婕妤那边，端充华在明镜楼里坐镇着。”

  赵棠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她现在一个人分身乏术，总不能掰成两瓣，端充华在那儿坐着也好些。

  “另外，一会儿将这事告知皇上。”

  赵棠叹了口气，往寝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夏昭仪的症状这会儿还没什么好转，只能等太医先给她施针了。

  才刚到别院第一天，就出了这档子事，还真是让赵棠焦头烂额。

  赵棠担忧地在正厅等着，曲指扣着桌沿。

  她一手撑着额头，垂眸。

  她的脸色不太好，屋子里也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里头的宫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气氛，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寝室里隐约传来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才带着医女从内室里出来。

  赵棠这才抬起了眼看过去，眉心却依旧没有舒展开，她沉了声问道：“如何？”

  太医迎着她沉沉的目光，忍住擦拭额上的汗的欲望，拱手回道：“夏昭仪现在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接下来只要用药仔细调养着。”

  “也要特别注意不要太过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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