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作者:张小素      更新:2022-05-09 13:57      字数:8679
  经过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周末, 宁舒相信,六班的凝聚力一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这对同学们的学习是很有帮助的。

  她走上教学楼的楼梯, 老远就听到了郎朗的读书声从六班的教室传了出来。

  她欣慰地在教室后门看了一会,推开门进来, 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巨大的数字:212。

  距离高考只剩下212天了。

  早读结束之后,宁舒像往常一样, 双手撑在讲台上,扫视全班:“有些同学或许以为高考还远。”

  她顿了一下:“期中考试可不远了。”

  “期中考完没过几天就元旦了吧, 然后期末考试,寒假, 过年, 过完年一眨眼就到高考了。大家别嫌我唠叨,一定要珍惜时间, 好好学习。”

  “还有, 最近降温, 多穿点衣服,保证营养, 注意身体健康,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的话还没说完,看见一个女生趴在桌子上。

  居然在睡觉,一大早在睡觉?

  这要是个男生,她一个粉笔头就扔过去了。

  女生叫吕卉卉,留着齐耳短发, 个子不高, 人也瘦, 坐在第一排, 平时很乖,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少违反纪律,宁舒的语气相对温和了一点:“睡觉的起来了,同桌叫一下。”

  林婷已经在桌子底下晃吕卉卉了,晃了好几下人都没反应,林婷站起来,语气着急:“宁老师,吕卉卉好像晕过去了,叫不醒。”

  宁舒赶忙和几个学生一起把吕卉卉背进了校医务室。

  好在最后并没有出现严重的问题,吕卉卉是低血糖引起的昏厥,只要加强营养就可以了。

  宁舒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了点面包和牛奶,以及一盒巧克力给吕卉卉。

  聊了一下,对方说是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垫肚子。

  宁舒剥了一颗巧克力递给吕卉卉:“需要老师打电话给你家长吗?”

  当今社会,物质已经十分充裕了,会有学生营养不良,一般不是挑食就是家长疏忽。

  “谢谢宁老师,”吕卉卉低着头,小口吃着巧克力,“不用了,我下次会注意吃早饭的。”

  另外两个女生带着吕卉卉回教室了,宁舒正要走,被孙晓倩叫住了。

  宁舒:“没穿束胸衣,不信掀开衣服给你看。”

  孙晓倩摘掉脖子上的听诊器:“知道你没穿,那么大一个胸我还能看不见吗。”

  “你跟严老师是不是在一起了?”

  宁舒:“没有。”

  从进校门到现在,她见过了八个老师,其中七个都在问她,是不是跟严老师在一起了,另外一个问是没问,人家直接问她要喜糖。

  孙晓倩笑了笑:“严老师挺不错的,没在一起,你是看不上还是不喜欢?”

  宁舒坐下来:“不是看不上,也不是不喜欢。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你懂吧?”

  孙晓倩瞬间明白了:“那你把他带回家给你爸妈看看不就行了吗。”

  她笑了笑,调侃宁舒:“男女朋友都还没开始谈,你就想到结婚的事了。”

  从医务室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操场,学生们已经开始跑操了,严乔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在旁边跑跑走走,维持纪律。

  宁舒多看了严乔几眼,对孙晓倩说:“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不能轻易承诺。”

  “我想要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和婚姻,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冒险。”

  孙晓倩:“万一,我说的万一,万一你家里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

  宁舒想了想:“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她的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对了,严乔买房子了,还是一幢漂亮的大别墅,现在是有车有房的人了。”

  孙晓倩:“严老师不是整天骑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吗,买汽车了?”

  宁舒抬了抬下巴:“两个轮子的车难道不叫车吗。”

  其实一般意义上说的有房有车,这个车肯定不是指摩托车、电动车或自行车,宁舒不会不知道。

  孙晓倩笑了笑,没说破。

  宁舒从医务室出来,小跑着去了操场,远远看见自己班里的学生正在有气无力地跑着,只有后排几个男生活泼一点,可惜也没好好跑,正在你戳我一下我碰你一下。

  宁舒吭哧吭哧地跑过去:“那几个打情骂俏的消停点,逮着要扣分。”

  她跟在队伍后面跑了一会就跑不动了。

  眼前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宁舒抬眸看见是方名雅,她礼貌地摆了下手:“谢谢方老师,我不渴。”

  方名雅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正在认真晨练,跟旁边死去活来的祖国的花朵们一对比,显得十分精神。

  “宁老师看邮件了吗,后天考试我们一个考场监考。”

  宁舒笑了笑:“还没看,好巧啊。”

  严乔含着一个白色的口罩站在主席台上,听见严礼喊了他一声,一转头就看见宁舒在和方名雅说话,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看见她在笑。

  严乔直接从主席台上跳下来,跑了过去,斯文礼貌地跟方名雅打了声招呼:“方老师。”

  方名雅笑了笑:“严老师。”

  严乔:“方老师在晨练吗?”

  方名雅点了下头:“严老师也在晨练吗?”

  严乔点了下头。

  尴尬的对话进行完之后,两人一块看着宁舒。

  宁舒:“哦,我也在晨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宁舒选择撤离:“我去看看学生。”说完跑了。

  她陪学生跑了两圈,热得出汗,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学生们回了教室,宁舒在后面边歇边走。

  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把她抓进了旁边一个没有人的房间。

  这儿原来是一间音乐室,高三的音乐课停了之后就空置了。

  宁舒看清楚人,一边转头往窗外看,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这儿是学校,你想干什么?”

  窗外有学生路过,能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好在门后这块是视觉死角

  严乔松开宁舒的手腕:“正常聊天,紧张什么。”

  宁舒以前在这间音乐室撞见过别的班级的小情侣接吻,一不小心就想歪了。

  严乔看了看宁舒泛红的脸颊和嘴唇,终于还是没忍住:“想亲你。”

  宁舒低声:“不是正常聊天吗?”

  严乔面不改色:“我们之间的正常聊天是包括接吻的。”

  宁舒刚陪学生跑完两圈步,又从一楼爬上来,累得有点喘,她深呼吸了几下,认真对他说道:“别说是在学校了,就算在家里,在任何一个地方,动不动就对一个不是自己伴侣的女性说我想亲你,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严老师?”

  一句话说得有点长,累得她又喘了会气,胸口不断起伏。

  严乔:“你肺活量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练习。”

  宁舒:“行,说说怎么帮助我?”非要说点什么,说这个总比说接吻不接吻的要好。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肺活量,帮助她练习肺活量,就是接吻吧。

  宁舒:“你是一个老师,要注意言行段端正,不能在学校教学楼这么一个庄重肃穆的地方白日宣淫。”

  严乔:“我平时不这样。”

  宁舒察觉到严乔确实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严乔一只手撑着门板,把宁舒圈在自己怀里,垂眸看着她:“我们组长让我跟他一块去省里学习,为期一周,明天就得走。”

  宁舒听完,由衷道:“那恭喜你了。”

  她仰着看着他:“你怎么不太开心,能出去学习,是你们领导器重你。”

  “而且省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也多,那儿的人比咱们这个小城市的人时尚,街上的美女一抓一大把。”

  严乔低声:“说完了吗。”

  宁舒:“你怎么不高兴?”

  严乔低头,用鼻尖在宁舒额头上轻轻蹭了蹭:“你说我怎么不高兴?”

  窗外有打打闹闹的学生经过,宁舒被严乔的呼吸烫了一下,偏过头:“晚上回家再说行吗?”

  严乔用自己的嘴唇去找宁舒的额头,找到了继续蹭,语气软而委屈:“那你帮我整理行李箱。”

  他的嘴唇太软了,一下一下在她皮肤上摩擦,又用这种温柔可怜的语气跟她说话,弄得她酸酸软软的。

  宁舒推了严乔一下:“好。”乔妹都这样跟她撒娇了,她能说不好吗。

  就不该在护城河边开那个头,亲过她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大胆了,明明她和他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舒转身拉开门出去,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在走廊里巡查的陶主任,像偷偷恋爱被老师抓到的女学生一样,她的第一个反应竟然就是转身就跑。

  陶主任:“?”

  宁舒跑了几步回过神来,转身对陶主任打招呼:“陶主任。”

  陶主任看了看宁舒:“脸怎么这么红,跑操跑的?”

  宁舒只能点头:“对!”

  陶主任想到了什么:“高一的吴老师刚才去你办公室找你了。”

  宁舒:“好,谢谢陶主任。”

  宁舒去教室检查了一下纪律就回了办公室,吴老师已经走了,她又去了高一年级的办公室。

  吴老师今年二十出头,是去年刚来学校的新老师,在已经有了五年教龄的宁舒面前算是后辈,说话也很客气:“宁老师,您说有事想跟我说,刚才去办公室找您,您不在。”

  宁舒笑了笑:“本来就应该我来找你的。”

  吴老师:“是关于您妹妹宁霜吗?”

  “宁霜同学最近表现还算不错,学习上进步也很大,您不用担心。”

  宁舒转头看了看,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吴老师,能不能请你给宁霜调一下座位?”

  吴老师扶了一下近视眼镜:“怎么了,看不清黑板吗?”

  宁舒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想坐在窗户边。”

  吴老师面露难色,调座位不是不可以,但这对其他同学来说不公平。

  宁舒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很快编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宁霜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需要多晒晒太阳,你这边要是需要,我可以拿一下医嘱,相信别的同学会理解的。”

  吴老师放心了:“既然有医嘱就没问题了,今天下午的班会我会帮她调的。”

  宁舒对吴老师道谢,拿出带来的一叠资料:“这是我以前带高一的时候做的备课,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新老师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经验,尤其是这种前辈亲自传下来的,算是一件不轻的礼物了。吴老师:“这……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话虽然这么说,眼睛却不舍得挪开。

  宁舒笑了笑,把资料放在吴老师的桌子上:“辛苦了。”

  宁舒回到办公室,郭老师看见她,随口说道:“宁老师,你妹妹在高一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要不是刚才吴老师过来找你,我都不知道。”

  宁舒坐下来倒了杯水喝:“她不让说,怕同学说她搞特殊什么的吧。”

  郭老师嗯了声,喝了口茶:“那下次你指给我看看,你妹妹长得肯定也很漂亮吧。”

  宁舒笑了笑:“还行。”

  她转头看了看秦月香的位子,一个小时前秦月香就被校长叫去谈话了,也不知道处理结果会怎么样。

  下午,陶主任把宁舒叫了过去,跟她说了一下对秦月香的处理。

  秦月香虽然揽下了谭悦然的祸端,但当时办公室里有一个别班的老师,出来证明秦月香没有指示谭悦然乱丢垃圾欺负殷彭海。

  加上秦月香认错态度良好,谭悦然主动承认错误,一班全体同学联名请求,还让秦月香继续带一班,再出现类似情况会严厉处置。

  不过她今年的评优肯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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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谭悦然的父母也看了那段监控,听说要不是她妈妈拦着,她爸已经把她打死了。

  这孩子能改最好,改不好,以后自然会遭到社会的毒打。

  宁舒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看见秦月香,对方问她要殷彭海家的地址,她想带着谭悦然登门给殷彭海和他妈妈道歉。

  宁舒没给,殷彭海家里还有个瘫痪在床的父亲,不方便。

  她愿意帮忙把殷彭海和他妈妈约出来,在外面碰个面,当面道歉。让秦月香和谭悦然去道歉能让殷妈妈好受很多。

  这件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晚自习时间,严乔在青柠等宁舒放学,让赵宇杰有空帮他看看车。

  赵宇杰靠在收银台边:“你要买车?”

  “我怎么记得以前有人说什么,四个轮子的不灵活,两个轮子的才酷。”

  严乔:“不是我说的。”

  赵宇杰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自我打脸,然后翻脸不认。就像这人以前总是说,礼礼高考前不会考虑谈恋爱,现在呢,天天对着人宁老师孔雀开屏。

  赵宇杰:“价位和牌子有要求吗?”

  严乔低头在手机上查了查:“要看起来有面子的,适合见家长的,六十万以下的不要。”

  赵宇杰笑了一下,语气酸了吧唧:“这就要见家长了,可以啊严老师。”

  “你不是刚买完房子吗,还有钱买车?”

  严乔:“没钱,按揭。”

  赵宇杰:“也是,又不是还不上。今年青柠生意好,年底把分红打给你。”

  严乔:“我明天出差,一周后回来,看着点礼礼。”

  赵宇杰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

  严乔看了一眼时间,从椅子上拿起那件黑色羽绒服穿上:“接我女朋友去了。”

  赵宇杰啧了一声:“早上还是准女朋友,现在就成女朋友了,牛逼。”

  严乔提前十分钟站在高三办公室楼下等宁舒,手上拿着一对新的围巾和帽子。

  晚自习的铃声一响,整个校园顿时嘈杂起来,学生们涌出教学楼,严乔站在一颗枫树下面,看见严礼和谢成成从楼上下来。

  谢成成指了指严乔,转头对严礼说:“严老师在等你。”

  严礼背了背书包:“不是等我的。”

  虽然哥哥追宁老师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以前每次哥哥在楼下都是在等他。

  严乔朝严礼招了下手,严礼笑着跑了过去:“哥。”

  谢成成也喊了一声:“哥。”

  严乔对严礼说了自己出差的事,让他从明天开始回永宁里住,宁舒胆子小,一个人住一栋房子会怕。

  谢成成:“哥,我也想去住,我胆子大,可以保护宁老师。”

  严乔想了一下:“你家长同意就行。”

  “但是,居住期间不能惹宁老师生气。”

  谢成成十分开心:“知道了哥,谢谢哥。”反正只要他把卧室门一关,宁老师总不会随便推开门进来,不会一直看着他写作业的。

  严乔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颗棒棒糖给严礼:“在家多帮宁老师干点活,别让她吃剩饭。”

  谢成成眼巴巴地伸出手:“哥,我的糖呢?”

  严乔揉了揉严礼的脑袋,语气宠溺:“只有我们礼礼有。”

  谢成成哭了,严礼笑了。

  严乔看见抱着几本书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宁舒,朝她走了过去,先把帽子套她头上,再把围巾围起来,只留眼睛、鼻子和嘴巴,把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一般的男人动作都会显得粗糙,不是围得不好看,就是容易把人弄疼。严乔的动作很稳也很温柔,宁舒料想他是照顾严礼照顾习惯了,毕竟是从小带到大。

  这都省得她调教了,他将来也应该是个好爹,毕竟带娃经验丰富。

  宁舒呼了口气,看着白烟从自己嘴里出来又散去,转头问严乔:“等多久了?”

  严乔接过宁舒手上的书:“三个小时。”

  宁舒觉得好笑:“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她刚才在楼上走廊看见他了,十分钟,顶多十分钟。

  “一般的男人难道不应该说,我也是刚到吗。”

  严乔:“知道你不会信才这么说的。”

  周围全是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羽绒服的老师就显得十分扎眼,胆子大的学生又开始起哄。

  被宁舒红着脸骂:“方瀚宇,过来,《离骚》全文背诵。”

  学生们拔腿就跑。

  严乔在一旁直乐:“你以后对我们的孩子也这样吗,动不动让人背诗。”

  宁舒:“不会,我会科学育儿的。”

  她又恼又羞:“不对,什么叫我们的孩子?!”

  严乔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到了家,宁舒休息了几分钟就被严乔喊去了,让她给他整理行李箱。

  已经答应过别人的事不好反悔,宁舒走进严乔的房间,这儿是他十几岁的时候住过的,到处可以看到少年气息,窗帘边甚至滚着一只十一年前的旧篮球。

  沙发上摊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宁舒手脚很快,不一会就收拾好了:“可以了,大少爷。”

  严乔站在行李箱边,轻轻挑了下眉:“你是打算让我一周不换内裤吗?”

  宁舒:“这么的东西我不适合给你整理吧。”

  严乔似乎没听见她的话:“衣柜中间从上往下数第三个小柜子里。”

  宁舒:“好。”说完朝衣柜走去。

  严乔笑得开心,眉眼弯弯:“我家宁宁就是乖。”

  他走过去,站在宁舒身后,身体跟她挨得很近,看见她拿着他的一叠内裤,低声在她耳边说“是给你的大宝贝穿的衣物,小心点拿。”

  宁舒罕见地听懂了,因为他把这个大字咬得很重,在强调自己很大。

  她本来也没打算乖乖给他收拾内裤,听了这话,狠狠地把这几条裤子扔在了他的脸上:“浪,继续浪!”

  说完转身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严乔去敲宁舒的门,对方根本不理他,电话也不接。

  严乔站在宁舒的房间门口,懊恼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求饶道:“宁宁,我错了,我嘴贱,我打嘴行吗?”

  说完“啪啪啪”打了几下胳膊:“听见了吗,要是没听见,我再打几声给你听。”

  严乔:“是不是打得不够响,没听见,我再打给你听。”

  “啪啪啪。”

  宁舒靠在门板上,听见严乔打嘴的声音,一连好几下,十分响亮,光听着就疼,她有点心软。

  他明天就走了。

  宁舒叹了口气打开门,一抬头就看见严乔在拍自己的胳膊。

  宁舒:“去死吧!”

  然后严乔再也敲不开宁舒的门了。

  第二天一大早,严乔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宁舒起床,脚边站着一个行李箱。终于听见楼上的开门声,他抬头看了过去。

  她没换衣服,身上穿着一套粉色珊瑚绒睡衣,头发有点凌乱,睡眼惺忪,脸蛋粉粉嫩嫩的,踩着毛茸茸的小兔拖鞋下了楼,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严乔走过去,跟在宁舒屁股后面,声音低柔:“宁宁,一会我就走了。”

  见宁舒不理他,说明撒娇没用,赶忙开始认错:“昨天晚上对不起,我是流氓,我是畜生,我不是人。”

  宁舒转头看了严乔一眼,声音和语气都很淡:“赶紧走吧,晚了上不了车了。”

  严乔不知道她这算是原谅他了还是没原谅,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比任何香水味都好闻,垂眸看着她莹润饱满的嘴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能亲一口吗?”

  宁舒:“呵呵。”

  众所周知,呵呵两个字是滚蛋的委婉表述。

  一个小时后之后,严乔和体育组组长在高铁站等高铁,组长的老婆和读小学的女儿来送行,一家人其乐融融。

  组长亲了下他老婆的脸颊,女儿也要亲亲,老婆不愿意了,要再亲亲。

  亲亲亲,亲亲亲。

  严乔形单影只地坐在等候椅上,满脑子都是亲亲亲,想到自己不光没亲到人,还把人惹生气了,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未来一周都不会好了。

  严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要是身份证忘了带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回家拿了。

  可惜,他的身份证好好地躺在钱包里。

  广播响起通告声,已经可以进站了。

  “还有一题,耽误大家几分钟,讲完就下课。”宁舒站在讲台上讲卷子,这一讲就是十分钟。

  “正好,下节课是体育,你们体育老师出差去了,讲完这一题放你们休息一会,回来继续讲。”

  她的话音还没落,高二的一个体育老师就跑了上来:“宁老师,这节体育。”

  “组长让我代严老师的课。”

  宁舒放下语文卷子,职业微笑:“刘老师,您带高二的课,还得代高三的,太辛苦了,这节课我帮您上。”

  刘老师想到严老师不久前才带着他们扬眉吐气一回,不能一到了他手上就把江山丢了。他面露难色:“宁老师,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同学们说是不是?”

  “是!”

  这个刘老师是个人精,不动声色地就把全班四十多个人拉到自己那边去了,要是换成严乔,不会跟她耍心眼,他肯定会把课让给她。

  刘老师带着学生们下了楼,宁舒站在栏杆前看着操场的方向。

  这个时间高铁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他就会到达另一个城市。

  今天是阴天,气温比昨天降了五度,宁舒转身回教室拿羽绒服。

  是严乔给她买的羽绒服,她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绒羽绒。

  省会在东篱市的南面,比这边暖和,她突然想起来,她给他准备的都是很厚的棉服,加绒的秋衣秋裤。

  有点懊恼,应该把他最喜欢的那件卡其色风衣带上的,整天穿着羽绒棉服会不会太热。

  热了就会流汗,流汗很容易感冒。

  宁舒靠在门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她为什么要想这些,那个老畜生要死还是要活,关她什么事。

  十点五十分,高铁已经开了二十分钟,应该出市了。

  宁舒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想到了那晚在护城河边的那个长达半个小时的热吻,她当时对他说,那个吻只是互相取暖和慰藉。

  她记得他的瞳孔又深又沉,像翻涌着什么又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说那不是男女之间的□□,一想起来却会脸红心跳。

  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她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的呼吸,以及他的舌探进她的嘴唇跟她缠在一起时的强硬和绵软。

  宁舒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把突然涌上来的情绪摁下去。

  一抬头,嘴唇突然被人吻住。

  幸好,教室里没有人。

  男人是跑着来的,喘着气,呼吸落在她耳边,显得十分粗重。

  怕她生气,他吻了她一下就松开了,语气小心翼翼:“赶车,先走了。”

  陶主任在教学楼下看见地上躺着一个行李箱,转头到处看了看:“谁的箱子?”

  严乔从楼上跑下来:“我的。”

  陶主任跟见了鬼一样:“你不是已经坐上车出差去了吗?”

  严乔拉起行李箱:“身份证忘带了,回家拿,改签了下一班车。”

  “坐高铁不带身份证跟考试不带准考证有什么区别,”陶主任训学生训习惯了,最忍受不了丢三落四的,“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忘在家里。”

  “不对,这儿是教学楼,你来教学楼拿身份证?”

  严乔坐上出租车,往高铁站赶的时候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她刚才是不是舔了他的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