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图书馆，纳斯已经站在三楼的门口等候多时。看到她的出现，他英俊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她有点起鸡皮疙瘩。

  “没想到本体亲自来了，还挺给面子的嘛。”

  韩霜眉头微皱，面对神，当然是稳重点好，毕竟稍有不慎，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是有可能的吧？

  “那个，纳斯大人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哈哈哈哈，看来火龙已经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了，说真的，我比较喜欢你白天的表现。不过还是言归正传吧，我们进去详谈。”

  说完，纳斯轻轻挥手，三楼门口笼罩的超阶结界直接消失。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韩霜则安静地跟在后面，同他来到了位于角落的那个小房间。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另外还有简单的桌椅。进门的时候，韩霜的目光忍不住朝床上看了一眼，对于昨晚偷看到的那一幕，想不回忆起来都难。

  她和纳斯在桌子旁边坐下，天花板上的魔法光晕比昨夜更加明亮些。

  “你知道吗，就算身为神，生活也难免会陷入乏味的状态。永恒的生命和无限的时间，加上无所不能的能力，这就是我们和人类的区别。”

  听了纳斯的话，韩霜有种他在炫耀身份的感觉，但还是安静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你喜欢听故事吗？爱丽丝。”韩霜点点头，于是他继续说下去：“这个世界曾经来过一位勇者，但不是从你的世界来的，而是另外无数平行宇宙中的一位。

  那时候，这片大陆妖魔纵横，人类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粒尘埃，在艰苦的环境中苟延残喘。

  身为神，当然不能对自己创造出来的物种如此残忍，因此，我们教会了人类魔法——那是一种非常类似于神的力量，并告诉人类自力更生的道理。

  但奇怪的是，人类总是认为自己十分弱小，他们渴求信仰，并且对力量的渴望非常强烈，于是他们从异世界召唤勇者，渴望依靠别人的力量消除威胁。”

  “可是，”韩霜忍不住问道：“异世界的勇者不一定会拥有力量吧？像我，在原来的世界也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获得了偶然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拯救世界。”

  纳斯笑了笑，“没错，但由于世界和世界之间的不同，加上召唤术的能力，凡是从异世界被召唤来的勇者，都会根据自身的条件获得一项附加能力，这样的能力往往是原住民没有的。

  而我所说的那位勇者，就获得了无人能敌的力量。在他的带领下，人类战胜了妖魔，统治了大片疆土，之后在和平的环境中繁衍生息，创造城市、国家等生存所需的一切。

  但这位勇者被自身的天赋和胜利冲昏了头脑，对那些战败的妖魔继续屠杀，对未知的大陆疯狂探索，凡是不服从于他统治的人，却被砍下了脑袋。

  他迷失在欲望中，彻底变成了一头疯狂的怪物。于是众神派下了龙，对他进行毁灭性的打击。在他死后，人类有了新的统治者，并且开始建立正确的秩序。”

  听完了这个故事，韩霜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所以，您的意思是希望我保持初心，不要像那个勇者一样堕落吗？”

  “并不是。我倒不担心你迷失本心什么的，而且你的出现完全在我们意料之外。自从那次事件后，众神就对人类放任自流了，只要不是毁灭世界的举动，我们从不进行干涉。

  所以，众神基本上都散了，因为大家发现人类世界的生活要比我们的生活有趣多了。除此之外，还有成千上百个世界可以探索，只要拥有强大的能力，就能在这些世界中穿梭。

  没人在乎世界和平还是战争，命运之神也懒得再费脑筋编故事。”

  “那预言呢？这场战争难道不是因为预言而展开的吗？既然神明都不管人间的事物，为什么还要出现这种东西呢？”韩霜直言不讳，毕竟这和纳斯所说的情况太自相矛盾了。

  “那不是我们干的。”纳斯挥了挥手，桌子上出现了一瓶红酒瓶和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酒瓶在某种力量的驱动下自己移动起来，将醇厚香浓的液体一滴不落的倒入杯中。

  他拿起酒杯晃了晃，将另一支酒杯递给韩霜。韩霜从不喝酒，但闻着这诱人的香味，还是忍不住尝了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甘甜融入口腔，完全尝不出酒精的味道。

  润过喉咙之后，纳斯接着说道：“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有正义就会有邪恶，就连神明都会有对立面，我们称之为‘魔神’。”

  韩霜有些明白了，魔神大概就是用毁灭的手段来强大自己力量的存在，所以他们渴望阴谋和战争之类的东西。

  她玩过不少游戏，其中就有被称作魔神的反派角色，在那个游戏里，魔神就是唯一的神，大部分人类信奉他们，而他们则通过自己的力量干涉人类，制造矛盾，从而扩大自己的利益。

  “所以，三个国王都被骗了？”韩霜感觉头有些晕，看来这酒劲还挺大。

  “是也不是，预言的内容可能会是结局，也可能不是。反正人类有他们自己的那一套判断，就好比‘童子尿能解毒’这种说法一样，虽然没用，但还是有不少人是相信的。

  其中还有一种说法是，‘预言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倒是魔神的处理方式，利用战争换来和平，利用疾病削弱人口，利用欲望毁灭人类……例子太多了，你明白就行。”

  “那身为神，就真的什么都不做，看着人类被魔神毁灭吗？”韩霜有些不明白了，神存在的意义如果不是阻止邪恶，那还能是什么？

  纳斯的脸上泛起红晕，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都能如此明显，看来醉意不浅。

  “我说了，我们教会了人类类似于神的力量，并且，告诉他们要自力更生。神不是万能的，魔神也不是，依照古老的约定，我们都不能直接干预人类的生存，只能靠引导或者诱导。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完全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起这种事了。表面上，我不过是魔法学院的老师，菲利亚公主的情人，富有魅力的花花公子。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并且跟人类一样，拥有欲望。”

  纳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看起来已经完全醉了，他将韩霜从椅子上抱起来，后者显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用意，开始奋力挣扎、抵抗。

  可惜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打在他胸口的拳头是那样软弱无力，她的头很晕，看东西都开始模糊，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就此顺从。

  “你根本不知道，你跟那些姑娘比起来，有多么与众不同。”纳斯将韩霜放到床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那种如同魔法般的奇妙感觉让她想要迎合这一切，但仅存的理智还在做最后的反抗。

  她在心里模糊不清地喊了一句：“火龙，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