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平行世界6:少0年0心2事
作者:伊人睽睽      更新:2022-02-24 02:43      字数:6715
  范翕留在齐国,帮湖阳长公主一家处理武安侯逝后的事。实则他主要帮的是玉女,湖阳长公主不必说,成宜嘉和成容风姐弟二人均已成家,二人各有自己的夫君和妻子协助,实在不必范翕帮什么。

  于是范翕更为疼爱玉女。

  觉得在这个家中,姐姐和哥哥都已成家离开,母亲因丧夫而伤心,恐无人有精力关心刚刚失去了父亲、年纪还很小的小女郎。十三岁的小女郎独自一人夜里为父亲守灵,该多孤独,多害怕啊。

  范翕就是来陪玉女的。

  湖阳长公主本因为范翕大了,不愿他和自己女儿走得太近,然看范翕对玉女这般关怀,倒真有个哥哥的样子;再加上长公主自己有心无力,便也随范翕去了。

  于是初春回到周洛时,便是范翕和玉女同时回来的。

  几个月来,范翕对玉女关怀备至,几乎是一看到玉女,他心中就生起怜爱心。是以不管妹妹如何伤心,有时候如何不太理他,他也对她和颜悦色,让玉女感动非常,更为依赖他。而正是范翕的这般陪伴,帮助玉女很快从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还能回头宽慰关心母亲。

  玉女小小年纪,并未尝人世太多苦,不过是因有人始终陪着她罢了。

  暮春之时,玉女已经彻底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始重新回到学堂读书。这几年,范翕和玉女在学堂学的东西渐渐区别大了起来,初时二人还在同一班,到后来,范翕便被先生带去专教那些王子公子才需要学的课业了。这一次玉女回到学堂,才得知因范翕已经十五了,他日渐忙了起来,只消此年一结课,范翕就不会来这里读书了。

  玉女心中便下了决心,范翕不来,她也不来了。她本没那么喜欢整日出门,读书在哪里不是读呢。如果不是因为有范翕在,她才不愿意每天进宫来。

  这一年的结课,有好几位公子、贵族郎君都会参加。他们会比试策论、骑射之类的,由先生们最后评个分,就彻底搬出学堂。每一年的结课,因是大家大展身手的时候,都分外热闹。往年玉女是被范翕拉着在人群中凑热闹,这一年倒是稀奇,反是范翕成了那个被围观的对象。

  暑日,上午时分,众人在园林中比试,众女郎和郎君们隔着湖边吃边聊,更在一排排作品间走来走去。间或听到谁要去射箭了,众人一涌而至去观看。而日头快晌午了,玉女才姗姗来迟。她一来,就被众位郎君围住,或直接或间接地献着殷勤。

  其他女郎看得嫉妒。

  玉女微微笑应付完他们,看他们还要找自己,她连忙抓住空闲时间问:“不知公子翕在哪里?”

  众人便各有失落。

  男的怅然想她果然还是和公子翕更好。

  女的嫉妒想公子翕凭什么和她最亲啊。

  玉女从人群中脱身,去了一四面垂帘的竹堂。清风从四面穿梭入帘,凉意渗入堂中。玉女上台阶,便看到了堂中稀稀拉拉的几位郎君各自坐在案前奋笔疾书。玉女脚步顿一下,心知他们是在写策论,这是结课的第一步。

  范翕竟还在第一步上磨蹭。

  别人有的郎君厉害些的,这时候都已经完成所有考试,被女郎们围着吹捧了啊。

  玉女暗自为范翕着急,怕他落后,怕他被别人给比下去。

  两人分开读书已经好几年,玉女也不清楚范翕现在书读得怎么样,但是她以前和范翕一起读书时,就知道范翕懒怠、不喜欢用功的毛病。每次他都是到要考试时才用功,让她急死了。

  没想到他都要结课了,竟然还如此!

  玉女因着急,脚下步伐快了些。她进了竹堂,因稀稀拉拉的几个郎君都在额头渗汗、焦头烂额地写自己的功课,竟没有人多关注她。玉女看到了范翕一身白袍、玉冠琳琅的清瘦背影,她快步走了过去。而一过去,玉女吃了一惊,因看到范翕正伏在案上闭目睡觉——他趴在竹简上,竹简上好似才写了几个字而已啊。

  玉女:“……”

  她眼眸微瞠大,盯着沉睡中郎君俊美的侧脸。瞪他半天后,玉女告诉自己不要着急,等小表哥醒来,他就会写完的。

  他一定是太累了。

  玉女调整心态,坐在了他旁边。她看他垂目而睡,唇瓣嫣红,眉目如远山清水,风一遍遍吹拂而来,他的发丝与发带轻轻缠勾在一起,看着飘逸而风流。玉女看他面容看得有些出神,她又见他鬓角有汗,便轻轻靠过去,摇着羽扇为他扇风,想让他凉快一些。

  其他郎君奋笔疾书中匆忙抬头,冷不丁看到了睡着的公子翕还有小美人红袖添香,小美人还在殷勤地为公子翕摇扇子。众人略有些嫉妒——那么美的小女郎,公子翕怎能如此劳役玉女?

  然而他们自顾不暇,便只是又嫉妒,又生气,又抓紧时间琢磨自己的功课。

  --

  玉女摇了一会儿扇子就有些不耐烦。因她心不在焉,总想着范翕的功课。再加上这个竹堂中剩下的几个郎君也慢慢地走了几个,玉女更加着急。她不想范翕成为最后一个,不想范翕被别人嘲笑,可是他为何一直在睡觉?

  玉女贝齿咬朱唇,轻轻探身,努力从范翕遮挡的双臂间向下看,看被他压着的竹简上写了多少字。这一看之下,她更慌了,只觉得他根本没写几个字。玉女忍不住瞪范翕:她这般上进的人,真是见不得他这般随意懒散。

  玉女心中略动,轻轻扯他衣袖,小声:“公子翕?”

  “表哥?”

  “你怎么还睡啊?”

  “你昨夜干什么了,为什么这般困?”

  玉女唤了半天,他只是眉头轻蹙了一下,并未清醒。玉女忍不住了,她左右看看,见每个郎君都在忙着自己的功课顾不上看他们,她就弯身将自己手中的羽扇放下,回头向堂外站着的侍女和泉安使眼色,让他们注意,别让人来打扰。

  玉女就扶着范翕,让他坐起来,靠着自己的肩,她要将被他压在双臂下的竹简抽出来。玉女吃力地一点点将范翕扶起来,他的头垂着,不甚舒服地靠在她肩头。玉女连忙将竹简抽出,飞快地看了两眼。

  这是一篇有关治水的策论,当和今年春天南方发大水有关。大水已经止住了,但天子还要布下功课来考各位公子。

  玉女思索片刻,便拿起笔,沾了墨汁,开始顺着范翕写了的几个字、顺着他的思路往下写。她和范翕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她完全可以模仿他的字迹。此时就着竹简写下来,如流水倾泻,分外流畅。玉女洋洋洒洒,开始公然帮范翕作弊。

  范翕昨夜熬了夜处理一政务,今日就有些没精神。什么学堂结课,本来范翕打算平常对待,但是之前太子特意交代过他,说自己要用几个贵族郎君,那几个贵族郎君需要在这次结课典试中突出来。范翕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掺和这次比试了。

  既然是兄长的意思,范翕就打算随便应付了。

  他不光来得迟,写了几个字后觉得有些累,干脆就趴下睡了。这一睡却睡得十分不舒服,脖子枕得有点疼,怎么转都不对劲。范翕蹙眉厌烦时,忽然想到自己明明是趴在案上睡,脖子本就没有枕东西,怎会不舒服?他一个凛然,倏一下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然后第一眼,便看到了白玉所雕的秋千耳坠,轻轻晃着。

  白得如流光的肌肤,睫毛漆黑浓密,在玉间轻轻上翘,心安理得……这般鲜妍又温婉的美。

  他一下子看得痴住。

  心脏咚咚疾跳。

  手心冒了汗。

  半臂开始发麻。

  玉女轻声:“你睡醒了?”

  范翕仍靠着她的肩,怔怔看着自己面前的侧脸。一个呼吸,他就可以挨过去。他还闻到了女孩子身上的香气,感觉她的腮畔肌肤随着她说话而轻轻动,就如雪中玉一般。好看得让他恍神,让他想伸手,掬一捧那雪中玉,看到底是什么触感。

  一定非常细腻,非常软……

  不过一寸的距离,呼吸之间,就是他的!

  玉女写字时,分明余光看到范翕睁开眼了,却不见他说话。她有些奇怪,又心虚,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替他作弊。玉女颤颤睫毛,侧过脸偷看范翕,想观察他是如何神情。而这一转脸,两人同时僵住。

  因玉女一低头转脸,就非常自然的,唇擦上了范翕的唇。

  二人同时失声:“……”

  对上了小女郎黑白分明的眼睛,范翕的心跳咚一下,跳得极快,如同炸烟花一般。玉女震惊至极,她目中闪过慌色,吓得一下子后退。而范翕刚睡醒,尚未完全清醒,她一后退,他本能就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中拖。

  他托住她的腰肢,要将她向自己怀中压扣而下。

  身后齐齐一声嘶:“……”

  范翕怔一下,玉女被他抱在怀里,随他一起侧头,二人一起看到了几个竹堂中的郎君,满目惊羡地向范翕看来——

  惊羡?!

  玉女瞬间脸通红,趁范翕失神时,从他怀里挣脱跳起。她心里慌乱,快速看一眼那几个嘶气的郎君。玉女也不敢再替范翕作弊了,而是低着头小声:“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范翕失神,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提着裙裾转身跑出了竹堂。而范翕慢慢坐直,好一会儿,他的心跳才恢复正常。他亦有些害怕,有些吃惊。因方才那一刻,他刚睡醒时没认出是玉女,只一心为她的美貌惊艳,想得到她;他被自己心中的念头吓到;而等玉女转过脸,他认出了她,就开始自我唾弃。

  他真是禽兽啊。

  玉女还这般小!

  他是哥哥,他怎能这般肖想这么小

  的妹妹!

  太禽兽不如了!

  范翕自我唾弃半天,拿起被玉女丢下的竹简。他看了下她写了什么后,轻轻挑了下眉,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竟还帮他作弊。

  真是可爱。

  --

  范翕理直气壮、施施然地将玉女替他续写的竹简收走,重新要了新的来写。

  他这一年的结课显然是倒数晃着,成绩不太好。但是范翕是公子,也没人再来操心了。

  --

  之后一段时间,玉女都有些不敢进宫。

  她想到那日发生的事,就觉得心里慌乱;想到范翕,就心中又甜蜜,又微赧。

  她聪明而灵透,只烦恼了几日,再一次意外在其他郎君所办的宴上看到范翕跟在太子旁边,她悄悄透过帘子看他,心中就若有所悟。帘子的光斑斑点点,她看到光落在范翕的睫毛上,如同一片森林光影般好看。他本就生得极好,越和其他郎君站在一起,越是被比的好。

  而她忍不住偷偷看他。

  范翕似乎听到人说什么,或者察觉到什么,他的目光向帘子这边看来。玉女一下子坐正,故作无事地坐回其他女郎身边。她脸有些烫,为自己偷看他而赧然。但一会儿,她觉得他看不到了,又忍不住抬眼悄悄看他。听到旁边女郎们讨论公子翕,玉女心中都有些快乐。

  范翕听到人说玉女在这里,他迟疑一下,不知该不该去见她。他有些怕自己危险的念头,那让他觉得他简直不是人……可是听说玉女在这里,他又忍不住想见她。

  怕她因为之前两人唇不小心碰了一下的事,再不肯理他了。

  他心中冤枉,他并不是故意的。

  范翕匆匆和身边人说了几句话,就来找玉女。隔着人群,两人看到了对方,又都有些迟疑地移开了目光,当作没看见对方。犹豫来犹豫去,等范翕终于做好准备上前和玉女说话时,玉女竟被其他女郎邀请了坐上马车走了。

  范翕沉下了脸。

  而太子范启一路观望,笑而不语。太子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和祝吟也算琴瑟和谐,自然能看出一些范翕的事。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要么范翕躲,要么玉女躲,两人都没有正正经经说过话。

  二人每次见面,都是目光一对,就各自移开了目光,当作没看到对方;但之后又怕对方误会,忍不住去偷看时,发现对方正在偷看自己。

  人群中,范翕长身玉立,亭亭如竹,玉女和其他女郎看着他,久久移不开目光;而玉女和其他女郎在一起,她只是抿唇一笑,范翕就不自禁地想靠过去,问她在笑什么。

  这般一耽误,两人竟是半年没好好说过话,等醒悟过来的时候,一整个夏天、秋天,都过去了。

  这一日,玉女随自己的母亲入宫,因有一国被废的王爵近日在追慕长公主,向长公主示好,长公主颇有些烦恼,就进宫与周天子讨论一下。长公主不想让女儿听到自己的私事,就打发玉女一个人去玩。玉女在宫中走一段,不自觉的,就到了虞夫人的宫殿外。

  她垂眸想了下。

  范翕马上就要从宫中搬出去了,听说他的府邸最近正在修,他应该明年就会搬出宫住。然而虞夫人这里,仍然留有范翕的宫殿。以天子对范翕的宠爱程度,他日后时常来宫中住的可能也是很大的。

  玉女想到此,不禁微微笑了一下。她有些高兴范翕这般为人喜欢,他父王母亲兄长一直爱他,外面那么多人也敬重他。他就如君子一般,不管内里如何,表面上总是人人爱他的。她真喜欢高高在上、矜傲高贵的公子翕。

  “女郎,我们进去么?”侍女见玉女只是站在虞夫人的宫殿外徘徊,却不进去,便有些奇怪地问。

  玉女红了下脸,不好对引路宫女说什么,就硬着头皮进去了。她既希望范翕在,又希望范翕不要在,心中颇是矛盾。而进了宫殿后,发现范翕不在,玉女松口气,又有些失落。

  因她和范翕玩得好,宫中人本能觉得她是来找范翕的,根本没问,就直接将玉女领去了公子翕的宫舍。玉女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看宫人将她留在公子翕的宫舍,就退了下去。他们那般自然,倒闹得她有些尴尬。

  玉女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她有些闻到范翕平日衣裳上带的熏香气息。脸颊微热,玉女便故作寻常地站起来,在屋舍中走了一会儿,不想在榻上坐了,唯恐自己身上沾染上他的味道。她已经十四岁了,渐渐知道一些东西,知道自己不该和范翕走得这般近。

  玉女只打算在范翕的宫殿中随便晃一下,寻个借口就离开。但太走过他的书案时,袖子不小心扯到了一本竹册。竹册“啪嗒”摔了下来,玉女弯身去捡,正要将书给他放回原位时,她看到竹册上的字,不禁凝目沉思。

  这个竹册,不知是何人送来范翕这里的。

  玉女翻看,竹册上尽是一些周洛贵族女郎的名字,写了一些简单的介绍,还惟妙惟肖地画了女郎肖像,供郎君辨认。大约是怕郎君不能将人名和脸对上吧。

  玉女大略地翻了翻,见这竹册基本上很干净,但也有些是被范翕拿朱砂勾划过了的。他此人刻薄,点评人家女郎,不光用朱砂画了个极大的叉,还非要在旁边注解,例如——

  “黑如炭,恐夜里不掌灯,人便寻不见了吧?”

  “胖可流油,如此之腻,心中焉能不厌?”

  “美则美矣,无有思想。美人空瓶罢了,可惜。”

  “美则美矣,太有思想,竟欲操纵吾,掌控吾?可笑,弃。”

  玉女看得抿唇直笑,她知道范翕这两年在被说亲,但是范翕有一次和她说时,她表现出不爱听的神色,范翕之后就不与她说了。玉女没想到范翕私下里这般刻薄,将人全部点评了一遍。

  不过也正常。

  他自己长得好看,又什么都厉害,就总是觉得自己吃亏,非要绝色天仙才肯点头。世间哪来那么多绝色天仙?

  为此,虞夫人都私下和玉女说过自己儿子的毛病,玉女只是懵懂地笑,并不解夫人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玉女如今翻看这册子也是觉得好玩,想把这些评价背下来,等见了范翕,她要拿这个嘲笑他。然玉女翻这个册子,翻到了最后,竟然看到了她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玉女惊了一下,握着竹简的手一抖,心中蓦地空了一下。

  她定定神,看到自己的名字,也被用朱砂笔画了个很大的叉。

  不光被画了一个。

  她被画了好多个叉!

  可见他是在心中否决了她一次又一次!那朱砂叉,都快把她的名字淹没,看不清楚了。

  玉女心里一下子生怒,她倒要看看范翕如何说她。她看到他在边上写——

  “岂能如此荤素不忌,是个女郎就要扯来给吾?撤掉,撤掉!”

  --

  “啪!”

  玉女重重地合上竹册,沉着脸将册子给他放了回去。

  她冷笑,心里怒火翻涌——

  什么叫荤素不忌?什么叫是个女的就拉给他配?

  他什么意思?她在他眼里,评价就是“是个女的”?

  既然这般不喜欢她,那还总找她干什么?她再不要理他了!

  --

  范翕回到宫殿,被人告知玉女来了。他心慌一下,仍有些迟疑该不该见玉女。

  他犹豫着往自己宫舍走,正看到玉女的窈窕身影从葱郁绿竹遮掩的长廊口走来。眼见着已无法躲开,若是掉头就走未免可疑,难保她看到了又要生气。范翕彷徨一下,还是决定迎上前,作出好哥哥的模样,和她打个招呼。

  谁知他脸上带笑地迎上去,却吃了一惊,看到玉女板着脸快步走来。

  范翕噙笑:“玉儿,你怎么……”

  他迎上去,被她一下子推开,她推开他,目不斜视,就往外走。范翕怔愣之时,见玉女又回过来了。他有些惊喜,却见她一下子将腰下的玉佩、璎珞全扯下来,一股脑向他砸过来。她又摘下自己的发簪、耳坠、手上玉镯向他丢来。

  范翕发慌,看她长发散下,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怀里。他低头看她隐怒的脸色,心中生起警惕,仍含笑问:“这是怎么了?跟我发什么火?”

  玉女怒而盯他,冷冰冰道:“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了!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反正我不过是个女的,太委屈了你,显得你荤素不忌,丢你的脸。你不想娶我就不想,何以如此羞辱我?!”

  她厉声:“让开!别挡路!”

  十四岁的女郎语气如此严厉,将范翕吓了一跳。他被她吼得后退了一步,就被她砸来的手镯耳坠砸了一身,那都是他送给她的。范翕懵懵地被她吼了一通,忍不住追上一步:“我何时说过不想娶你了,你在说什么……”

  玉女回头:“那你就是想娶我了?”

  范翕噎住:“呃……”

  她眼圈立时红了:“大坏蛋!风流!花心!你不是好东西!我再不和你玩了!”

  就这般,玉女甩下范翕就走了。她寒着脸生气的时候,和平时温温柔柔的模样完全不同,范翕倒真有些怕她生气,是以没有追上去。而玉女发完脾气走了,范翕只堪堪弄清楚,她大约是偷看了自己的什么东西。他心里气——她怎么老翻看他的东西?可是她到底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