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救你逃脱吧？原来不是有过么？”

  虞梅稍稍松了一口气，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不是，我发现了他的真实目的。”

  “什么目的？”

  虞梅在病历记录本上画了一个符号。

  “他想让我和他死在一起。”

  虞梅手中的笔一顿，努力克制着她自己的反应，用了一个小花招——重复他最后一个短语：“死在一起？”

  “对。”男人说。

  虞梅没有追问，等着。

  “我告诉过你的，一年前的时候，他拉着我跳楼，每次都是刚刚跳我就醒了，最近一年醒的越来越晚了。”

  “你是说……”

  男人好像鼓足勇气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每次都是他拉着我跳同一栋楼，最开始我没发现，后来我发现了。因为那栋楼其中一层的一个房间有个巨大的吊灯。一开始的时候我刚跳就醒了，后来每一次跳下来，都比上一次低几层才能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直到你注意到那个吊灯的时候你才留意每次都醒的晚了几层，在同一栋楼？”

  “恩。”

  “都是你说的那个40多层的楼吗？”

  “每一次。”

  “那个有吊灯的房间在几层？”

  “38层。”

  “每次都能看到那扇窗？”

  “不是一扇窗，每次跳的位置不一样，但是那个楼的房间有很多窗户，所以后来每一次从一个新位置跳下去，我都会留意38层，我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到那个巨大的吊灯。”

  “现在到几层才会醒？”

  “已经快一半了。”

  “……”

  虞梅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跟这个患者已经有三个月的接触，但仍旧一点进展也没有。

  虞梅叹了一口气，关上诊所的门，一转身，就看到陆离已经停好车在一边等她。

  “你怎么来了？”

  虞梅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们诊所的灯还亮着，就想你还没下班，顺便过来看看。”

  “正好，我没吃饭，一起去吃饭。”

  “好。”

  陆离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护着虞梅的头等她坐进去后，才绕了一圈走到驾驶位上坐下。

  虞梅嗅了嗅车上的味道，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用香水。”

  陆离干干地笑了一声。

  “公司的艺人送过来的，我闻着味道不错，就用用试试。”

  虞梅换了个坐姿，把头偏向窗，看着窗外，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闷骚。”

  陆离也没回嘴。

  “时宋呢？你也是刚下班吧？怎么没跟她一起？”

  “她说有事要去见一个人，就不一起了。”

  “哦。”

  虞梅有点困，歪着头靠着软枕，闭上了眼睛。

  陆离扭头看到已经睡着的虞梅，关小了车内的音乐，车速也减慢了不少，尽量开得平稳些。

  虞梅睡了没几分钟，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惊醒，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取出手机，这个来电铃声是专门给时宋设置的。

  睡意去了大半，虞梅刚接起来，就听见手机那头传来阴测测的声音。

  “如果发烧了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