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您来了？”

  “不会笑可以不用笑，不然你这张笑脸都可以止小儿夜啼。”司寒卿一个眼神都没给宋锦姝，一掀衣摆进入大堂，施施然坐在了主位上。

  “寒卿，你恢复的不错啊。”阚文清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冲着司寒卿打哈哈。

  “是啊，毕竟任督二脉打通，人也开窍了，自然好得快。”司寒卿头也不抬，这话却让狗腿子一般替他捧来茶盏的宋锦姝小手一抖，茶水都洒出来了。

  “你这背后听人话，不太好吧。”阚文清见宋锦姝楚楚可怜地看过来，只好硬着头皮，咳咳嗓子。

  “你们背后说人都不觉得不好，我为何要觉得不好？”司寒卿接话也接得理所应当。

  大堂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到底不愧是首辅大人，把天聊死的天赋真是出类拔萃。

  好在司寒卿很快转入正题：“你让我查的宝芝堂，已经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宋锦姝立刻正襟危坐。

  “宝芝堂之前，辞退了一个伙计，那个伙计在保管药材的时候处置不当，毁掉了一些好药材。”

  嗯？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被毁掉的是山参吗？”

  “有山参，但还不止，也有车前子、莱菔等其他药材。”司寒卿继续说道。当然其中最珍贵的，还是山参。

  “只是辞退？”药材保管不当，损失极大，只是辞退却没有追究责任的话，宝芝堂还真是仁慈。

  “那伙计之后都不能再医馆工作了，只能回老家务农。他老家距离京城很远，我已经派人回去打听了。”司寒卿说话言简意赅，做事雷厉风行。

  “这么大的损失，宝芝堂竟然也没有任何消息流出？”宋锦姝觉得很不可思议，宝芝堂的确实力雄厚，但也不至于如此财大气粗吧。

  “袁珂没有找过陆伯良，我查过医馆以及钱庄的动向，宝芝堂也未曾向其他药铺借药或者钱庄借钱。”

  那他如何填补这么大的窟窿？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开下去……

  宋锦姝面色凝重，觉得自己有必要将先前那位老先生的补药拿来再看一看。

  司寒卿只是过来给个交代，结束之后便觉得没什么话好讲，于是干脆利落走了，顺便还把阚文清也带走。宋锦姝顾不上他们，一头扎进杏林堂的药房开始研究补药。

  两日后，那位老先生又来了，不过这一次是被他的儿子雇车抬来的，说是头晕眼花走不得路了。

  “老先生，您是不是还在吃补药？”宋锦姝问诊完，面色严峻。

  “是啊，毕竟这么好的药……”老先生反而有些扭捏。

  宋锦姝正要开口，他的儿子朝她使了个眼色。待宋锦姝走近，方才低声道：“我家老爷子前些日子才纳了一房小妾，所以……”

  宋锦姝一下就明白为何这位老先生执意要喝补药了。能喝得起补药的人家，必然也是小富之家，三妻四妾也正常。之前虽然劝诫过此药太补，但显然他年纪上去力不从心，才会又重新喝起补药。

  “补药也有很多种，老先生还是要爱惜自身，惜福才是。”宋锦姝面色微沉，“这药真的不能再喝了。”

  “山参可是大补之物啊。”老先生还有些舍不得。

  “那也要是真的好山参才行。”宋锦姝轻描淡写，替老先生重新调整药方，针灸安神。

  老先生的儿子感激不尽，临行要付钱的时候，宋锦姝道：“诊费我可以少收，但劳烦你将家中剩下的补药都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