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现在觉得如何？”

  “胸腹处可还不适？”

  “脸色倒是好了一些……”

  “诸位！”宋锦姝忍无可忍，“针还没拔呢，还请安静！”

  众人顿时闭嘴，但是眼神依旧热切地看着宋锦姝的动作。

  施针费劲，拔针更是如此，挑选的时机，需要的力度都要精心安排，才能将针灸的效果发挥出来。等到宋锦姝拔完最后一针，已经是大汗淋漓。

  “安排人伺候首辅大人吧，先喝些水，喂一些流食。”宋锦姝吩咐一般的管家，自己收拾了东西。

  眼见这位大夫要走，其他大夫们都着急了，还不知道她这一手医术从何而来呢！

  “这位小大夫且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供职于哪家医馆？”王太医不负众望开口，问出了大家最想问的问题，“你的这身医术，是跟和人学的啊？”

  “我姓宋，是杏林堂的大夫。”宋锦姝不冷不热回答。

  王太医心里暗道自己糊涂了，人家再怎么着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如何将闺名告知外人？至于杏林堂……似乎模模糊糊听人提起过，是京城里新开的医馆吧？

  “我的医术自然是师父教的，只是我师父酷爱四海云游，所以行踪不定。”

  “请问尊师高姓大名？”大夫们迫切地问道。

  “他没有留下姓名，只允许我喊他师父。”

  王太医等人闻言，又是恍然又是惆怅。是了，这样的高人自然是如同闲云野鹤的，行踪不定四海为家，只能是有缘者得见，有缘者拜师。只是可惜，这个人怎么就不能是自己呢！

  眼见首辅大人这一次的生死关迈过去了，大夫们只得一一告辞，有的人还打算找时间去杏林堂切磋一下医术。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宋锦姝又被管事请回到内室，说是首辅大人有请。

  “我今日救了你。”宋锦姝一上来就是毫不客气。

  司寒卿靠在床头，微微向她偏过脸。吃了一些东西后，他脸上神色好看许多，虽然依旧病弱，但昔日风采也在一点一滴回来。

  “是。”没有多说一个字。

  “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个恩情要挟你做什么事，只希望你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帮我一个忙，查一查这个。”宋锦姝从身上翻出那张写着暗语的纸条，向司寒卿解释了来龙去脉。

  “我没有能力追查宝芝堂，但是你有。还请你帮忙，救命之恩便两清了。”

  哦？这么轻飘飘的吗？就算是救命之恩这样天大的恩情，在她眼里也只要做如此小事就可以偿还了吗？

  她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索性不抱期望，因此才这么坦荡吧。

  司寒卿看着她，没有说话。

  宋锦姝等不到他的回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不信我，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吗？罢了，我也不是没想过这样。那我先回去了，你养伤吧。”

  “慢着。”司寒卿开口道。

  这一声来的突兀，司寒卿忍不住咳了几下，与惊讶回望的宋锦姝对视。

  “对于你我的婚约，你如何看？”

  哈？宋锦姝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怎么说到这上头来了？

  但是司寒卿执着地看着她，一心等待她的回答。

  宋锦姝垂头思考了片刻，坦然道：“我不怎么看。我无法违抗陛下的指婚，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也只能嫁给你。”

  “不过你不必担心什么，婚嫁于我也不过小事，我想你也不会在这上头用心，我们可以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时机来临，便可一别两散，各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