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将信将疑地拎着药离开，宋锦姝目送她离去，不由长舒一口气。

  万事开头难，今日能做成一笔生意，说明这个开头还算差强人意，总会越来越好的嘛。

  “没想到这小姑娘运气还不错，真有人上门。”阚文清随口对司寒卿说道。

  “焉知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司寒卿瞥了一眼远去的妇人。

  “嗯？”阚文清似乎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无人回答，司寒卿已经起身离开了。

  三日后，宋锦姝已经制作好了药膏，正等着那妇人再来。没想到妇人来是来了，竟然还气势汹汹带着几个男子。

  踏入杏林堂之后，夫人一挥手臂，声音尖利：“给我砸！”

  “且慢！”宋锦姝扬声制止，“天子脚下，无故砸毁店铺，是要入罪的！”

  “你这个铺子害人不浅，我砸了，也省得你再祸害其他人！”女子依旧怒火滔天。

  “夫人，你这是何意？”宋锦姝将瑟瑟发抖的碧心护在身后，神色坦然。

  “你看我的脸！”夫人拿下遮脸面纱，宋锦姝赫然发现痤疮更严重了，甚至还在流脓水。

  不该如此啊……

  “夫人，我问你，你这三日是如何使用药物的？”宋锦姝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自信，所以更要仔细问清楚。

  “第一日我用完，果然痤疮好了些，没有那么红肿了；第二日我再用，红肿越发减少，但是就在昨日，我用完之后，更加严重了！”妇人说到这里，音调陡然升高，“肯定是你的药有问题！”

  “夫人，前两日我的药有效，所以您的脸才会好转，至于第三日突然出现因为意外，可否详细告知那一日您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说不定有其他与药物相克的东西引起了这个后果。”宋锦姝沉稳地说道。

  那妇人脾气急躁，一见不妥就要找药铺算账，但此时听宋锦姝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只好怨愤地将自己昨日的吃食与行为都说了一遍。

  “……我跟宝芝堂的许大夫内人相熟，我的脸在他那里看过多次，都说无能为力。本来来你这里看病，许大夫夫妇就不太同意，说你个年轻姑娘没什么真本事，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太相信你这样的年轻大夫……”

  这妇人嘴巴是真碎，不过宋锦姝听得仔细。嘴巴碎也有好处啊，才好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夫人，您把我的药给许大夫夫妇看过吗？”

  “当然是要看过的，要不然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入口呢？”妇人理直气壮。

  “那您昨日熬药之后的药渣还有吗？”宋锦姝问得很详细，她心里有个预感，但需要证据。

  “早就扔在院子里了。”

  “还请夫人允许我与您同行，取一下药渣。”宋锦姝怀疑自己的药被人替换了。她必须要查出真相，因为这个妇人一闹，杏林堂门口围了不少人。她这个铺子还想开下去的话，就不能怕事。

  妇人倒也干脆，带着宋锦姝回了家取到药渣。还有不少闲人逮着这一桩热闹，跟着她们一起来去。

  众人回到了杏林堂。众目睽睽之下，宋锦姝翻看着药渣，时不时放在嘴里咬一口。忽然，宋锦姝眼睛一亮：“找到了。”

  “夫人，您的药被人换过了，我开的是荆芥，但是却被换成了相似的白芷。这两种药材长得相似，但药效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