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年年伏在左鹤岩胸膛上，他几乎用整个上身如盔甲似的包裹着她：“左大哥。”

  “没事了，是有人丢了一个玻璃杯下来。”男人未松开她。

  “你受伤了。”刘年年看到了血，忙不迭用力挣了挣，圈着她的人肌肉紧绷，一星半点的挣扎无济于事，他呼吸沉重，拂过她发顶的每一次，刘年年都心惊胆战：“左大哥，你流血了。”

  她不能光等着，刘年年这般想着。

  她抵着左鹤岩的胳膊，用力挣开了人，刘年年努力抬起头，一道渗着血珠的伤口赫然横在男人的眼下，他面如冠玉，嫣红的血珠宛如泣泪。

  “左鹤岩！”刘年年惊呼。

  购物中心的保安迅速赶到了小广场，附近诊所的医生和护士也过来帮忙，玻璃杯碎成了零散的尖锐物，四溅时伤到了好几个路人，母亲抱着额头流血的孩子慌忙无措，护士和医生极力安抚这对惊恐的母子。

  刘年年拐了一张凳子坐在男人对面，医护人员脱不开身，他们唯有自己处理伤口，她对着神情淡然的左大哥悠悠叹了气：“我们今天运气不太好呢。”

  “我没事，一点小问题而已。”他对眼下的伤口并不在意。

  好端端一张脸，添了一道疤，是小问题么，她抿起嘴不认同的沉默着，男人垂下眼帘片刻，复看向她时喃了一句有点疼，刘年年立刻说了一句抱歉，抬手拖住左鹤岩的脸，她缓缓凑近他，呼吸变得谨慎起来，借着路边商店的灯光，姑娘努力看清他的伤口，刘年年低声问他：“伤口里会不会有玻璃渣。”

  “可能。”他声音很轻，棉花似的软。

  “我清一下。”她拿起棉签，熏了药水一点一点抹开凝固的血，刘年年专心处理伤口，没有发现男人细微的动作。

  左鹤岩拖着她的胳膊，看似在借力于人，其实他只是想拉进彼此的距离罢了，姑娘近在眼前，他垂着眼避免了刘年年的尴尬，不过他还有别的小心思：“年年，药有些熏眼睛。”

  “忍一下。”她说着移开了棉签，男人眼中微辣的感觉随之减轻不少。

  “我手打了石膏，不然还能给你扇一扇。”刘年年懊恼道。

  左鹤岩眨眨眼，其实一点儿伤痛难受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看她紧张的模样，男人福至心灵的觉得自己没必要硬撑，让她心疼就挺好的：“我要是迎风流泪，你会不会想笑。”

  “你看我像笑得出来的人么，还难受吗。”她半嗔半怒，眼眸里尽是忧色。

  “伤口有点绷，眼睛睁不开。”左鹤岩稍稍夸张了情况。

  姑娘更担心了：“我去让护士过来吧。”

  “不，让给老弱妇孺吧，我一个大男人，忍一忍。”他不假思索的拒绝，马上补了似是而非的理由，看着挺有理，其实站不住脚，因为给碎片溅伤的不过五六个人，皮肉伤处理起来容易，医生护士现在是对着异常不愿意配合的孩子犯难。

  那位母亲不愿意用麻药，简单处理伤口时，又按不住因疼痛挣扎的孩子，医生和护士正左右为难。

  刘年年瞅了眼哭得嗓子干哑的孩子，心想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救护车还没来么，看那位妈妈嫌弃医生护士下手没轻没重的样子，她想要叫人过来帮忙的心也一节节往下沉，孩子的哭闹很能挑动人的情绪，氛围在惊慌平复后，逐渐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