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拒绝。”她本想提醒男人一个月的约定还是作数的，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屋里气氛很好，汽水和烤肉都让人身心愉悦，刘年年自问非要破坏短暂的和平吗。

  就算她突然变脸，男人也不会走。

  何必呢，时间不对，按下不表吧。

  年年摇摇头，他笑了笑，当她还再闹脾气：“那等我回来再说。”

  蔺白下楼进了银康的房间，杰瑞和龙悦坐在小客厅的桌子旁，隔着一个顶柜就是卧房，酒店商务套间的布局较为紧凑些，男人拉开椅子坐下，单刀直入的说：“龙悦，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对于属下的僭越，任何老板都不会喜欢，不管是龙悦还是杰瑞，他们显然觉得自己和蔺白私下的交情胜过上司下属的层级关系。

  “我是想见刘小姐一面，和她道歉才过来的，我妈妈做错了，害了刘小姐。”龙悦微微低着头，她努力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诚恳。

  道歉，蔺白厌恶龙家人的自私自利，她们母女俩是觉得反正将来说一句道歉，就能昧着良心犯错了？

  同样是孤儿寡母，龙家的两个就年年她们求助无门，外人的作为也就恨一世罢了，但血亲想要关着她，喜欢的人骗了她，蔺白深夜梦回时，挥之不去的是王兰花苦难绝望的脸，过了八年时光，这位母亲还是无法原谅当时的无助。

  蔺白也无法原谅，换做他会恨上生生世世，是他们家引狼入室，害惨了年年：“你没资格到她面前去道歉，不要以为年年命硬，你们母女就能减轻罪责，她能熬过来是老天爷可怜心善的人，和龙家作恶深浅没有半点关系。”

  “道歉不必了，外公也没有收回给你家的房子，至于你，离开了L＆Z就活不下去的话，不也证明当初费尽心思留学得来的文凭就是一张废纸吗。”

  “蔺总，我真只想说一句对不起，没有别的意思。”龙悦抬起头，眼眶盈了泪，甚至说话也哽咽起来。

  蔺白不相信龙家母女的眼泪，她们只是后悔被发现，而不是后悔害过人。

  鳄鱼还有眼泪呢。

  他不为所动，渐渐啜泣声小了，龙悦眼泪也收了回去，她期期艾艾看向杰瑞，后者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当然不会再犯傻开口得罪蔺白。

  一个没用，她又求另一个，银康更直接，年轻男人直接错开眼，银康也不说话，龙悦泄气皮球似的坐在凳子上。

  她今时今日的难，比起年年受过的苦，在蔺白眼里简直不值一提：“你想道歉，年年就必须接受？我曾想给你留点脸面，现在看来你不需要。”

  语毕，男人豁然起身，对杰瑞和银康说：“你们尽快交接工作，杰瑞调回总部去。”

  “是。”二人异口同声。

  “蔺总。”龙悦不愿意放弃，她从得知母亲所作所为开始，就知道蔺白会怒火中烧，但自己能有今时今日，依靠的都是李家和蔺家，要她自谋生路，龙悦很可能会被打回原形，一切重头开始。

  龙悦是依附在蔺家大树上的藤蔓，没了遮风挡雨的她什么都不是。

  为了留下，龙悦不得不低头，即使她从一开始就希望刘年年消失：“蔺总，或许刘小姐想见我呢，她的决定难道不重要了吗。”

  “我会再等一天，蔺总，起码也让刘小姐知道真相。”

  “她是怪我，还是恨我都无所谓，知道总比不知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