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断壁残垣。”她答非所问的闪了闪神，岔开刚起的念头，转念去想眼前的东西，刘年年看到了起起落落的白色身影，数不清的鸟儿正在碎石里抚育嗷嗷待哺的雏鸟。

  她想这破地方除了当鸟儿的家，也没别的用处了。

  “那儿疼？”男人执着询问。

  刘年年垂下眼，终于正视蹲在她面前焦急的蔺白，此时，姑娘已经收拾好情绪，一声浅浅的叹息溢出唇间，她突然捉弄人似的说：“心疼。”

  男人听了一顿，旋即跟着叹气道：“我问你刚才摔到没有。”

  “不是有你当垫子吗，担心什么，先让我心疼一下钱，别煞风景。”刘年年看着欢喜接近筑巢鸟儿的男男女女，有点矫情的说：“你看，我和他们悲喜各有不同。”

  “能少赔一点就是赚到了，不要想太多。”蔺白听懂后笑道，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略略刺眼的阳光，他风姿绰约，站在废墟之上也不减矜贵。

  刘年年感觉他站垃圾场，也能站出王者之气来。

  垃圾之王，还是垃圾。

  在心里自娱自乐一阵，刘年年给蔺白派了一件任务，很简单，不过遭到了男人的白眼，他说：“你让我顶着这张脸去套话，是什么意思，要我出卖色相吗。”

  “看破不说破啊，你去不去。”她道。

  “不行。”他斩钉截铁，愠怒而视。

  蔺白还不至于为了讨好她，去做日后让刘年年厌恶的事，因为现在她还没想起来，才会把自己当做工具来用，而且研究鸟类的小团队里男男女女都有，他去问一个男人就好：“以后不许让我做这种事。”

  “什么事。”她明知故问，态度很狡猾。

  “你明知道，年年，你可以骂我，磋磨我，事情是你做的，我甘之如饴，别人不行。”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是认真的，没有半点我玩笑的意思，蔺白希望刘年年能懂，他暗恨世界不公，恨让她躺在手术台上的一切原因，包括男人自己。

  恨意啃噬蔺白的四肢百骸，刘年年愿意搭理他，才给了男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否则他会溺毙在悔恨中，万世不得安宁。

  蔺白求来一个月的约定，其实是谎言，权宜之计罢了。

  没有刘年年，蔺白会死，他不可能放手。

  “呵，知道了，我用不动你。”她故意说着反话，明明刘年年懂蔺白的意思，自己对男人的态度反复无常，也是姑娘理智和感性在你争我夺的结果。

  刚才蔺白在黝黑的通道里接住她的刹那，刘年年视觉被短暂剥夺以至于其他感官开始放大，姑娘听到了节奏强劲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和上次一样，刘年年知道自己一定听过这样的心跳。

  只是再听一次，感觉就有所不同。

  上一次是怪异又在熟悉，这一次她竟然觉得安心。

  “我自己去问。”她不喜欢身体不自觉的沉溺，如脱缰野马一样不受控制，刘年年不喜欢，又控制不住，结果就是会阴晴不定。

  姑娘扭头迈步，以决然的姿态拉开距离，蔺白几步上去扣住刘年年的肩膀，他无奈看着她，眼神挣扎：“我去问，我任你使唤行不行。”

  “你听着就不乐意，我是那种勉强人的恶女人吗。”刘年年还真是，她完全睁眼说瞎话，男人也没拿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