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起码给十三块吧，你挣大钱的人不要计较零头嘛，我也是小本生意。”穿着当地民俗服饰的老板娘还价道。

  “十一块不能再多。”刘年年加了一块钱。

  “十二块。”老板娘让一步。

  “成交。”

  到了阮府，年轻姑娘换下再见时一板一眼的衬衫西裤，上身穿了一件卡通T恤，下身一条直筒牛仔裤，运动鞋让她路走得极为潇洒随意，偶尔还会蹦跶一下像极了刚放学的孩子。

  蔺白不可思议的跟上那童心未泯的身影，看着她一路采花采草，斜背在胯上的单肩包鼓囊囊，里面装着刘年年买下的过期面包。

  她看上去很欢快，和八年前一样。

  他脚步未停亦步亦趋很紧了人，过了一会儿，蔺白看到她在一片高耸的围墙外探头探脑，姑娘扒着砖砌的漏窗不知在看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刘年年绕到围墙后门，跟上去的男子才发现她是去找后门了。

  这是什么地方？谁的别墅园子？

  为什么刘年年要鬼鬼祟祟的进去？

  接二连三的问题跳进脑海里，蔺白迟疑一阵，果断跟上刘年年的脚步潜进别墅。

  昨天傍晚给阮香玉气得险些旧疾复发，刘年年身心俱疲，所以她今天不办公，把事情都推给埃琳娜，自己出来找点乐子消消火气。

  以前在阮家跟着师傅学做珠宝生意，遇到困难、心里难受了，或者被大爷二爷奚落了，她就喜欢自己出来找乐子，悄悄推开铁门，刘年年蹑手蹑脚绕过晾晒在后院的被子衣物，来到了二爷自建的鱼池前。

  站在鹅卵石铺的池边，身影倒映在水面上，人一出现水底的鲤鱼便活跃起来，红橙黄青的一尾尾像极了冲向食堂的学生。

  神兽干饭了！

  “呵呵，好久不见，我又来咯。”贼嘻嘻的刘年年拿出面包，撕掉包装纸，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往水面上扔，鱼儿摩肩接踵争抢食物，鱼尾拍打水面的啪哒声音不绝于耳。

  面包消灭了一个又一个，堪比半个足球场大的水池里所有在编鲤鱼都来了，僧多肉少啊，刘年年发现自己半年没来，鱼王又变肥了，体型都快赶上巴马香猪，它应该是知道自己味道不好，上不了餐桌，所以才敞开肚子吃的吧。

  刘年年如是想着，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她快乐就这么简单，如果不是鳄鱼养殖中心今天明令禁止自己去，刘年年也不会来喂二爷家的发财鲤鱼。

  “哎呀，赶紧吃，你们家主人听信谗言，隔三差五饿着你们，人吃不饱饭都干不动活儿，发财鲤鱼饿着还想显灵，你们主人是打算空手套老天爷白狼啊，一定是他大缺大德，才有人给他出这种损招。”她自言自语，脸上笑容不断。

  蔺白望着她，记忆里的往事再度浮现眼前。

  哥哥。

  嗯？

  你学校莲花池里有没有鲤鱼？

  有，很多。

  走，我要去喂鱼。

  医生说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最近流感高发期。

  好吧，我还是要去。

  听话。

  我不，要么去摘莲蓬，要么去喂鱼，我就要出去。

  年年给裴盛祖捐骨髓后住了不短时间的医院，她在病房里闷坏了，几次去医院花园捣蛋也给蔺白逮住拎了回来，为了给不安于养病的人解闷，蔺白给她讲自己大学，听到莲花池，她就坐不住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葱香饼干，表示要和鲤鱼分享。

  蔺白不给，自然是没用的。

  只好让她穿上他的风衣，衣服把刘年年从脖子裹到脚踝，显得她年纪更加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