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受尽委屈
作者:凉春也慕容      更新:2022-05-05 13:31      字数:2895
  “还说没有,我早已获悉消息,你父王将会杀我以绝后患,你敢说,诚王没有这番心思吗?况且那‘血玲珑’的女子,不也正是你府上之人吗?”李雨宁继续道:“事已至此,你居然还想抵赖!”

  李怡萱抿唇不语,心道:消息?什么消息?‘血玲珑’又是什么?

  至于自己父王有无杀心,这事自己虽然清楚,但此刻怎能说出来。

  李怡萱被李雨宁一通质问,碍于无法回答,致使头脑发懵,思绪紊乱。可就在她寻机、辩解之际,忽而脑海掠过一道人影。

  难道今日与我报信的那个女子,是她来行刺的?

  李怡萱头脑发懵,她原以为差遣此人可阻拦下李雨宁的危机,没曾想却是弄巧成拙了!

  如此说来,李雨宁身负重伤,自己的确难辞其咎。

  李雨宁见她沉默不语、面露纠结,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便冷嘲热讽道:“记起来了?还说与你无关!”

  李怡萱抿着嘴角,点了点头,回道:“不错,你所说那人或许是我王府客卿,而今日我也的确差遣了她来寻你,可是我绝对没有——”

  李雨宁闻言至此,原本怕冤枉了她,可眼下最后一丝希望也瞬间破灭,面容上满是失望之色。

  不待李怡萱说完,李雨宁立时咧嘴狂笑:“郡主大人倒是敢作敢当!如此一来,也是你告诉她我的位置了!”

  李怡萱眼见二人误会越来越深,可心中还在纠结是否应该如实相告,可一旦坦言,原本就对王府心存芥蒂的他,只怕与自己会更加疏远!

  李怡萱权衡思量,还是决定将实情隐瞒下来,盼望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

  “是,是我告诉她来县衙寻你,可是我绝对没有令她行刺于你啊!”

  李雨宁嗤笑道:“敢问郡主,你差她寻我意欲何为?那时你又身在何处!”

  “我——我去见了父王!”李怡萱犹豫再三,还是将部分实情说了出来。

  而李雨宁和阿荷听她说诚王也来了,二人旋即一惊。

  尤其是李雨宁联想到先前有人告诫自己小心诚王之事,顿时眼皮一跳,冷言问道:“你见到诚王了吗!他现在在哪?”

  李怡萱对此摇了摇头。

  她的确没有见到,只是抵达约定之处,看到了父王留存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让自己速速返回洛阳东都。至于父王现在身在何处,她也不知。

  不过当时李怡萱没有发现诚王等人的身影,忽而心想糟糕,料想是中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唯恐李雨宁遭遇不测,于是急忙策马回奔,但是没曾料想,还是晚了一步。

  一时间,李怡萱苦于心中有愧,知道此事多半是父王受意,加上因自己的无心之失反而泄露了李雨宁的位置,实在难辞其咎。一时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李雨宁见她犹豫不决,只道是被自己戳穿后无言反驳,因而满脸愧疚的神情,自是觉得通晓了一切。恍惚之际,也对李怡萱心灰意冷,差遣杀手之事已然确凿无疑。

  李雨宁盯着她,自嘲一笑,苦涩且失望的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敢于承认不蒙骗于我,也不枉相识一场!这是你交予那杀手的玉佩——”说罢便将玉佩丢了过去,“好自为之罢!”

  然后李雨宁就不再言语了。

  而李怡萱怔怔的看着刚刚接过的玉佩,脑中一片空白,心说自己何曾将玉佩交予旁人了!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个中缘由,只觉心中莫大委屈。

  加之联想方才李雨宁的言语,立时心疼不已,泪珠在眼眶盈盈转转悄然坠下。

  “他没有在一开始将玉佩明示,说明他心底并不愿相信是我所为,他一直在试探,可是——可是我若坦言相告,只怕再无挽回的余地了,可如若不说,眼前的死结该如何解开!对了,那恶女人……”李怡萱似乎想到了解开误会的方法,眼眸瞬间恢复了些许神采,可是就在此时,就听阿荷再次发出一声惊叫。

  “公子!”

  阿荷厉声尖叫,死死抱紧李雨宁。

  原来已是内伤淤积的他,在心灰意冷、悲愤欲绝之下牵动内伤,致使在默然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双眼一黑便昏死过去。

  李怡萱也徒然一声惊呼,就要伸手搀扶李雨宁,却被阿荷一把拦下!

  “你做什么!不要碰他!”小丫头色厉内荏道,“公子都这般模样了,你还不想放过他吗?”

  李怡萱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改平日温柔善良的阿荷,红着眼圈,喃喃道:“小丫头,便连你也不信我?”

  我我我——

  阿荷支吾半天始终没有将恶毒的话说出口,唯有哽咽的抱紧了李雨宁。

  “姐姐,眼下你叫我如何信你!公子原本就受了伤势,如此更是命悬一线,你叫阿荷又能怎么办!”阿荷哭成了泪人,看着怀中昏厥的李雨宁,继续道,“阿荷只是心疼公子,姐姐你忘了,你曾跟阿荷说过,公子以前可是在你手上死过一回了。眼下却要再杀他一回不成吗!郡主可以不在乎公子,可是阿荷在乎!你若气恼公子言语伤你,便冲着阿荷来好了,如果非要伤害公子,那也需先杀了我吧!”

  说罢,阿荷便悍不畏死的昂起了如玉的脖颈,而双臂却是紧紧抱着李雨宁没有一丝松懈。

  李怡萱闻言娇躯一颤,没想到今日之事居然是这般结局。泪花不觉然间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坠地碎裂,她捂着胸口,只觉心中酸痛难忍,这被人冤枉的滋味当真难受,以她这等身份何曾体会过这般苦楚。

  李怡萱轻泣出声道:“阿荷,姐姐不会伤他,是姐姐错了!你便叫我看看他吧,他伤的这般严重不看郎中是不成的”。

  “不必了,我自会带公子去医治,我想公子如若尚且清醒时,也断然不想再承郡主姐姐的情了!”

  李怡萱见阿荷如此决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自己胸中有千言万语也无处诉说,可看着昏厥的李雨宁心中充满责万千,便想去握住他的手。

  “你莫要过来!”阿荷见状,歇斯底里的一把扯下插在自己发髻的金簪,丢了过去!然后竟抄起地上的宝剑,以剑尖对着李怡萱。

  阿荷此举,原是被悲愤得心思冲昏了头脑,待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所作所为竟这般决绝!尤其是当望着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李怡萱,小丫头心中难过至极。

  看着昔日对自己很是照顾的郡主姐姐,也是心生不忍,喃喃道:“姐姐求你走吧,莫要再逼阿荷了!”而掌中所持利剑的剑尖也不住左右摇摆,毫无杀意。

  再看李怡萱,她本是好心差遣那女子替李雨宁解围,加上她本就没有伤害李雨宁的心思,如今倒是遭受了千夫所指,成了害人性命的恶毒女子,心中实在委屈!

  于她而言,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她身为堂堂郡主身份尊贵,受人斥责已是再三克制。如今,就连阿荷也对自己刀兵相向,凭什么!

  瞬间她一直压抑的蛮横郡主性子随之席卷而来!

  李怡萱柳眉倒竖扬起手掌欲要发难,以惩戒这小丫头这般黑白不分!

  不过余光却是顺着李雨宁的碎裂的衣衫,看到他胸膛、肩头处那触目惊心的虎爪伤痕,心中一软,将扬起的手掌收了回来,胸中怒火也随之烟消云散。

  “阿荷,难不成你就没想过我是被冤枉的吗!”

  李怡萱看着被阿荷丢弃的金簪,心中酸楚、委屈,眼泪簌簌而下,想着自己若是在此纠缠,只怕耽搁了李雨宁的医治,于是看着李雨宁的容颜,神色黯然道:“罢了!阿荷,姐姐走后,他——就劳你照料了!”

  言语至此,李怡萱坚定的看着李雨宁,眼神犀利道:“我李怡萱做便是做,没做便是没做,我一定要把伤你那人揪出来!为我自己寻个说法!”

  说罢,李怡萱拾起金簪,重新插回到阿荷的发髻之上,顺势拭去了小丫头脸颊的泪痕,留下了一枚金锭,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阿荷一怔,也是深感后悔,小丫头“锵啷”一声丢掉手中宝剑,连连唤着。

  “郡主姐姐——”

  只是李怡萱去势匆匆,俨然伤心欲绝,哪里还有回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