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军令状
作者:刀匠拂晓      更新:2022-05-05 05:32      字数:4286
  黑色的大殿,看不到一丝的光亮,没有火光,没有灯照。

  唯一的光芒便是乃至这个大殿的正上方的那个被轰穿出来的巨大洞窟,在那之上一轮永不落下的月亮释放着柔和的光辉照射进入下方的黑色池水,由黑色的池水朝着周围反射出微弱的光辉。

  『月池』

  在月池的边缘,安德斯雷因坐在一张做功相当考究的椅子上,而在她的面前同样是一张做工优美而大气,可是雕刻却透露出一种邪气的石桌。

  在这张石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食物……

  是的,安德斯雷因正在用餐。

  这对于这位黑月军团的大统领来说算得上是很难得的事情,毕竟日常的她可以说是一个大忙人,不但要监督军队的情况还得前往七国各地查看国情,根据每一个国家每时每刻发生的大事来规划和修改计划。

  每日的用餐都是用手拿着几口嚼碎合着清水吞下就行了,故此能见到她如此正式的用餐实属难得。

  在她身边,玄女也是少见的没有覆甲而立,穿着打扮完全就像是一个女仆的她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酒壶在安德斯雷因的身边站的笔直。

  让一个军团长伺候自己用餐,就算是黑月军团大统领这样做也显得有点过了,但问题却在与,玄女她……

  随着安德斯雷因放下酒杯后,玄女便是立刻为安德斯雷因续上一杯红酒,看到玄女的举动安德斯雷因开口说道:“让你再回来照顾我,你不会觉得不悦么?”

  “为何不悦,我本来就是皇女殿下您的女仆长,成为军团长也不过是您的提拔。”

  是的,在为未成为军团长之前,玄女的确是负责照顾安排安德斯雷因的饮食起居的女仆。

  现在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放下了军团长的工作做回本职而已,尤其是如今玄女对自己负责的区域根本插不上手。

  是的,玄女负责的区域,乃是璃月。

  说到这里,玄女的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她说道:“老实说,能见到皇女殿下您这样正式用餐,我也安心不少,之前您是在是太过于操劳了。就算是有月池池水支撑,但您的身体依旧是有极限的。”

  “想要诛灭七神,夺得神之心发动逆天战争,我就必须支撑下去。”

  说罢,安德斯雷因按着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坎瑞亚的血案,我之一族的血债,在全部讨回来之前,我必须支撑下去。”

  “可是殿下,诛神一事,从设计上来说并非是由您来进行,而是……”

  “亚德鲁门斯,我那个蠢弟弟还未觉醒,在他觉醒之前他的工作会由我来来顶替。”

  说到这里,安德斯雷因的脸上也是出现了柔和的神色,她说道:“毕竟我是长姐,他没法做的事情,我会帮他完成。”

  玄女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能说出口,她不想告诉安德斯雷因这个其实她也早就知道的事实。

  安德斯雷因无法弑神。

  想要杀掉一个神明,可不只是将他的脑袋砍下来这么简单,要知道魔神是不灭的,如今的七神除却风神,他们在成为尘世七执政之前皆是魔神。

  想要彻底磨灭一个魔神,不只是要摧毁他们的形体,还得吞没他们的力量,而这点安德斯雷因无法做到,唯有亚德鲁门斯他的体质才能做到。

  如今,风神的神之心已经被冰神的爪牙夺取,虽然玄女在知道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想要拦截,可考虑到之后对至冬的计划,她为了大局依旧是忍耐了下来。

  那么,如今,在看到冰神的爪牙在璃月的举动之后,玄女也清楚,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连岩神的神之心也会被带走。

  这可以说是很急迫的情况了,可是问题是她们无法动手。

  璃月的神明陨落?

  那个七神之中最古老的岩神,那个在璃月二十多个魔神的混战之中硬生生给杀出来的摩拉克斯会陨落?

  这个天理之下第一人的摩拉克斯会陨落在天劫之中?

  拜托,编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是个人都看得出这个老家伙在钓鱼,虽然玄女也很想吃这个鱼饵。毕竟是鱼被钓上岸,还是渔夫被拖下水都还不一定。

  但问题是……

  玄女看向了安德斯雷因,严格来说她是看向了安德斯雷因的胸口的位置。

  虽然安德斯雷因穿着衣服看不到什么,可是玄女却很清楚,安德斯雷因的胸口那里有着一个可怖的伤口,而是在二十多年前她与那位岩神一战之后留下来的伤,这个伤至今都未曾痊愈。

  是的,安德斯雷因她不敌摩拉克斯。

  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也是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和摩拉克斯正面开战,故此针对璃月的计划要更加复杂,目的也不完全是为了摩拉克斯的神之心,而是那群被他镇压的魔神。

  “皇女殿下,我有个问题。”

  玄女终究是忍不住询问。

  “是想问有关于奥赛尔的安排对么?”

  “对。”

  玄女的问题被看破,她也不震惊,毕竟整个计划都是安德斯雷因制定的。

  “在蒙德,我们已经得到了迭达卡比安的残魂,如今培育还算顺利,虽然没有预期的强大但也足够唤醒我们的第一军团长。故此,虽然是活物,但比之迭卡拉庇安来说要弱上几分的那个奥赛尔,得到是赚,得不到也无所谓。”

  安德斯雷因的话语,让玄女不解,她问道:“那,我们是要放弃璃月么?”

  “谁说我要放弃璃月了?”

  安德斯雷因放下餐具,轻轻敲着桌子表情悠然地说道:“当初的魔神大战,被摩拉克斯镇压的魔神可不止是奥赛尔一尊,在蒙德我们没能得到的那条龙,在璃月我们得找回来。”

  “难道,您是想……可,那一尊的实力可不弱于摩拉克斯!”

  “对,所以我更加要得到他,毕竟被镇压千年,他连自己是谁都快要记不清了,唯有这份恨意在不断滋生。”

  说到这里,安德斯雷因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里面那暗红色的酒液说道:“他甚至都不需操控,一旦释放他就会去找摩拉克斯偿还他的这千年遗恨。璃月古传,地龙翻身,震天撼地。而这尊更是驰骋万里,征战八荒,咆哮长空,直破敌阵,皆无人可挡的龙王。到时候我们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一边看着便行了。”

  话语到此,安德斯雷因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可忽然之间!

  平静的月池忽然掀起波澜,大量的气泡从下方涌出,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月池之中出现!

  “噢~醒了么?”

  见到这一幕,安德斯雷因放下了酒杯,带着笑意注视着月池。

  下一瞬,一只长度在人类两倍的手臂从月池之中伸出,这条手臂一把抓住了月池的边缘将他的整个身体都给拉了上来。

  而他,是克莱因!

  黑月军团,第七军团长!

  克莱因上岸后,第一时间便是来到了安德斯雷因的面前,对着她单膝跪下。

  “谢皇女殿下赐命之恩。”

  是的,在蒙德的那一战,虽然是克莱因胜了,但也是惨胜,最后若非是玄女出手他恐怕是真的会交代在那里。

  而他的伤重也的确是需要月池才能修复,但月池的配额是安德斯雷因掌管,但凡没有人经过她的同意敢当触碰月池,那么那个人定会招致这位深渊大统领的雷霆怒火。

  所以,赐命一词,当真无错。

  “废话就别说了,来算账吧。”

  安德斯雷因这听上去很自然的口吻却让克莱因的目光颤抖,甚至都不敢继续呼吸。

  “当初让空那个家伙去蒙德抓一头龙这件事情失败了,我也就不管,哪怕是我让你在他的身边辅佐,你却给我闹失踪这件事,我也当没发生过,毕竟军团长中没有人看得惯那小子的这件事我也清楚。”

  此话一出,克莱因当即双膝跪地,不敢抬头!

  “但,我让你去抓一个魔神残魂,你却给我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这我可就不能当做没看到了。”

  说罢,安德斯雷因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眉头轻佻说道:“一个魔神而已,很困难么?”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统领责罚!”

  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更不能解释!

  哪怕的确是因为客观原因而导致的之后一系列事情,克莱因也只能憋着!

  “责罚?这就简单了,剥夺你军团长的身份,清除你体内的月池池水如何?”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克莱因当即抬起头,眼中全部都是请求与奢望,不只是他就连玄女都是皱眉。

  因为月池水,这东西可不像是放血那样说弄出来就弄出来的,月池的池水一旦进入体内便是完全与肉体融合,将其剥离出来的话,这个的过程可以说是极为痛苦,堪比千刀万剐!

  尤其是月池水还会带走已经改变的东西,也就说一旦被剥离了月池水,就算是没有注入月池水之前的实力都会下降。

  克莱因就算是能够挺过剥离的过程活下来,但他也会极其虚弱,甚至实力都无法达到黑月军团的普通军士的程度。

  故此,克莱因的反应才会如此之大!

  而克莱因注视着安德斯雷因,双目泛红地说道:“还请大统领,准许属下将功赎罪。”

  “噢?怎么个将功赎罪的方法?”

  “蒙德,还有一尊魔神残魂……属下会为大统领您夺回来!”

  此话一出,安德斯雷因当即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你想要动那头北风狼?”

  “是。毕竟当初您的计划是北风的王狼与龙卷的魔神二选一……”

  “那你应该知道我说过,这两尊是水火不容,放在一起恐怕两人都会直接厮杀起来同归于尽,根本用不到。”

  “……”

  克莱因没有说话,他只是再度低下了头沉默而不语,仿佛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般。

  “但,如果你能把他带回来的话,也行。”

  安德斯雷因轻轻敲着桌子说道:“原计划给奥尔赛的改造手段,或许能用在他的身上。”

  听闻此言,克莱因当即抬头,而安德斯雷因对他说道:“去吧,带不回来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没有话语,克莱因只是对着安德斯雷因一拳锤在了自己的胸口,发出了宛若战鼓一样的轰鸣!

  “第七军团长,克莱因,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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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视着克莱因那离去的身姿,玄女回头沉默地看着安德斯雷因似乎有话要说。

  “想说就说,不用拘泥。”

  “皇女殿下,克莱因他必定会失败,那头老狼是不可能会被带回来的,他只会想办法拼掉克莱因,亦或者自尽。”

  “我知道。”

  安德斯雷因的话让玄女不解,她问道:“那为何……”

  “因为克莱因从未经历过彻底的失败,他是我组建黑月军团时候招募的第一个兵,虽然潜力有限,但看在这个情分之上我才让他成为军团长。跟随我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他陪我打了数百场,每一场都是告捷。如果让他一直胜下去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安德斯雷因也叹了一口气说:“他的极限便是第七席,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难保在之后会出岔子。故此,让他看清现实也是必要的。”

  “所以,这是敲打么?”

  “算不上,只是让他在外面走走,冷静一番,如果他能回得来,他必然成长。若不能……”

  安德斯雷因似乎吃饱了,她慢慢得站了起来看向大殿的远方目光深邃。

  “那么替代第七席的人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