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婚(2)
作者:虞鹤      更新:2022-05-05 02:11      字数:3301
  随着移动的起伏的红纱时不时露出少女穿着嫁衣的身影,男人紧紧盯着载着她向他走来的步辇。

  天边的朝阳仿佛在呼应,绚丽的色彩仿佛要为这队新人添上喜气。

  步辇在宫门口停下,由白墨和白业说出提前准备好了祝福语。

  白业手持连理枝递给女儿,白銮月拜别皇帝,将连理枝交给墨泽礼,到这里便是礼成。

  路人们纷纷捡起花篮里的花瓣撒向步辇,一路送到城门。

  城门外铺着红绸,还有一辆马车,墨泽礼说的十里红妆不仅仅是背后随她加入晋州的嫁妆。

  穿着金丝绣线喜袍的墨泽礼翻身下马,亲自将白銮月抱到挂着红纱的马车里,又骑着马走在前头,顺着一路红绸前往晋州。

  白銮月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有些茫然,想回头看看,又想起来如意给她将忌讳的时候提醒过不能回头,便垂眸打量起马车里的摆设。

  车子是新打造的,还泛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梨花木味,底下垫着青虎皮,方才墨泽礼上来时打开了暗格,就变成了小沿桌,上面摆着糕点和一颗和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时半会绣玉不能上马车,应当是怕她一个人呆在里面恐黑。

  白銮月扯了扯身上层层叠叠的喜袍也有些无奈,美是真的美,可是订在上头的珍珠宝石也十分磕人,发髻上的珠钗也让人头疼。

  到底是出嫁,白銮月也不好意思说不舒服想要拆掉,便往里坐了坐,靠在马车壁上阖上双眸小憩。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的路,算是已经离开京城范围,耳畔突然想起来一阵马儿嘶鸣,少女睁开眼,就瞧见同样穿着喜袍的墨泽礼掀开了帘子。

  “你…”干涩的嗓子只吐出一个哑音,一整个早上她都没用膳,车里也没有茶水,她没吃糕点。

  马车很大,足够容纳五个人,阿銮可以直接躺下的,没想到她竟然靠在冰冷的马车壁上。

  望着那碟子他特地吩咐人制的不噎人的糕点,墨泽礼蹙着眉将她拢进怀里。

  “怎么不用糕点垫垫?”

  “怕渴。”

  穿着喜袍的墨泽礼和平日里不太一样,目光灼热的让白銮月下意识垂着眸不和他对视。

  两人靠的近,墨泽礼的心跳声她听的清楚,白嫩的耳垂悄悄泛红。

  被居高临下的男人看了个清楚,墨泽礼身上掀开她脑袋上的盖头,想要帮他将头上沉重的珠钗拆下来。

  “做什么?”白銮月下意识抬手按住他的手,施了脂粉的小脸微红,勾的墨泽礼心痒痒。

  “要三日才能到晋州,你想一直带着这些穿着这个?”墨泽礼拿掉她阻止的手,小心翼翼地拆起繁杂的珠钗。

  轻微扭了扭沉重的头,她当然不想,但是…还没到晋州就将这些拆掉会不会不太好?

  “无妨,我已经瞧到了…穿着嫁衣的阿銮很美。”仿佛是察觉出怀里少女的心思,墨泽礼丢下一只凤钗勾住她的下巴吻了吻。

  唇上的口脂被人吻了去,露出粉嫩的唇色,墨泽礼用拇指将剩余的都擦掉。

  白銮月仰头瞧着他沾在唇角的色彩,忍不住笑了。

  卸下一头珠钗的确让白銮月轻松不少,但是身上的喜袍该磕着还是磕,墨泽礼抱着她自然也能感觉到,故意提出要帮她换,被拒绝后,遗憾的叹息一声下了马车。

  白銮月摸了摸滚烫的脸垂着头,怎么感觉这狗男人越来越放肆了。

  马车突然停了,绣玉掀开车帘子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公主,才爬进车厢里。

  “公主…晋王让我来给你换衣衫……”绣玉显然还有些茫然的。

  看着自家公主头上的珠钗都被人拆了,脸上的脂粉都掉的七七八八,顿时瞪大了眼睛。

  “晋王…竟然如此孟浪?!”

  见自己婢女要误会了,白銮月连忙解释,“他只是觉得三日行程让我一直带着会不舒服,才帮我拆下来的。”

  绣玉见主子解释也没再说什么,撇撇嘴爬进来帮白銮月换下喜袍。

  想着方才晋王吩咐的,按着车壁上的机关打开暗格,拿出里面普通衣衫都是红色的,倒是让绣玉满意了不少,换下喜服按道理就不能下车让人瞧到,要是穿着红色的衣衫,倒也无所谓了。

  白銮月摸着顺滑的料子也有些惊讶,瞧着他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只不过是三日的行程,她松开衣衫配合婢女换上,他倒是细心了。

  顾虑到白銮月身体问题,墨泽礼并没有日夜兼程赶路,走走歇歇的做派让绣玉担心不已。

  “公主,晋王为什么要在路上停留这么久?”绣玉扶着主子走进客栈房间,包子脸皱的紧紧。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日夜兼程赶回晋州先才对吗?这倒好赶路好像秋游似的。

  “他只是怕我身体不能负荷。”白銮月也曾问过,墨泽礼想也不想就将她抱紧贴着她的额头告诉她不想这么急。

  若是日夜兼程赶回晋州,她的身体又在刚刚恢复的阶段,若是劳累到,可就得不偿失。

  更何况一回到晋州还有一次礼,他不想让她这么累,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歇足够了再说。

  绣玉面露无语倒也没说什么,虽然觉得骇人听闻但是这几日晋王一直都是十分体贴公主的,也没有越矩的行为。

  主子得了疼惜的如意郎君,她自然也高兴。

  “到了晋州可不能再叫晋王了,就随他们晋州唤王爷即可,免得落人口舌。”白銮月垂眸捏了捏酸痛的腿,提醒了一下。

  “你的婢女唤我王爷,阿銮你可不能学着也这样叫。”墨泽礼穿着一身红色衣袍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瓶药酒,惹的绣玉一顿诧异,好端端的拿药酒来做什么?

  “绣玉你去休息吧。”见他来了,白銮月无奈地将绣玉谴走,免得一会这人又做出什么让她不好意思。

  两人已经在则国成婚,按道理做什么也不过分,但是绣玉就是莫名对墨泽礼不待见,皱着脸也没说话就出去了。

  “你受伤了?”闻着那股冲鼻子的味道,白銮月辨认出应该是跌打损伤的药酒。

  墨泽礼没应,直接将药酒放在一旁,将她按在床榻上,抓起她的小腿就要脱掉鞋袜。

  “……”白銮月想了想还是推开他的手,光天化日的不太好。

  反倒是墨泽礼看着自家被推开的手没了动作,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推到了伤口处,试探性地靠近“你怎么了?”

  男人仿佛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趴下她身上,将白銮月吓的不轻,张嘴想要叫连重进来,又被墨泽礼按回床榻上。

  墨泽礼没说话,也没动作,就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小腿,仿佛小腿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白銮月心底一虚,不会是被发现了吧,绣玉都没发觉。

  方才下车的时候急了些,也没等墨泽礼来,不小心撞到了车沿,绣玉刚好不在,过来的时候只是发现她脸色有些白,没发觉别的。

  这个时候她猛然想起来这人是学过医理的,和绣玉的半吊子不同,想来是被发现了。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乖乖松开了手,由着墨泽礼撩开衣裙查看。

  白皙的肌肤上一块青黑,已经变成这样了,她还敢自己走。

  墨泽礼心口含着一口怒气,又不舍得对她凶,只能咬咬牙按着她的腿上药。

  倒了药酒的手按在伤口上,疼的白銮月想要抽回来,“轻…轻点!”

  听到她喊疼,墨泽礼总算是有了反应,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疼了,刚才走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还是轻了,重复倒着药就推拿了好一会,看着上面的颜色消退了一些,才将药酒盖上走出去。

  疼的眼泪汪汪的少女趴在床上没什么力气,她想挣扎墨泽礼就按着她,又不敢出声再喊疼,这模样像极了刚刚被欺负完似的。

  刚刚跟林原拌完嘴的白琪在外面敲了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姐姐这个模样,愤怒值瞬间飙到了最高,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小琪!”白銮月下意识知道她可能是误会了,想要叫小姑娘回来,小姑娘跑的飞快根本听不见。

  墨泽礼端来了放了精油的水,想要给白銮月擦擦,驱掉药酒那股难闻的味。

  还没靠近房间,门就撞上了气势汹汹的白琪,“你竟然敢这样对我阿姐,我要带她回去!”

  “……”墨泽礼一脸茫然的看着小姑娘气势汹汹的往外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回到房间里,见到白銮月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在穿着鞋袜,好像又去哪。

  当即黑了脸色,“你是不是还想我再给你多揉一会?还敢下床?”

  白銮月听到声音僵硬地抬起脑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小琪刚刚可能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了,没人能从我手里带走你。”墨泽礼丝毫不在意小丫头误会什么,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她爱怎么造怎么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