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消息。猛然站起身，左右瞧着，又四处查看房间，看哪里藏着人。

  “啊哇哇。”

  房间，浮尘醒了，张着嘴要吃的。

  下一刻，女人见到架子最顶端飘下一个奶粉罐，床桌上飘着奶瓶。

  奶粉罐的颜色与名字是她未见过的。

  下一刻，奶粉罐自己打开，勺子自己挖了一勺奶粉倒入奶瓶，还“磕磕”嗑了两下瓶子。

  女人：“……”

  这熟练的动作。

  下一刻，一只很丑的热水壶出现。

  热水壶飘在空中，晃了晃，没什么水了。

  下一刻，奶瓶飘向了窗外——

  女人终于明白什么叫“见鬼”了。

  杏眼圆睁。

  下一刻，女人冲进屋子，抱起浮尘，简单收拾两件衣服，跑了出去。

  刚开门，门外有个拉力，门自己打开了。

  一张脸印入眼帘。

  二人相视，皆是一愣。

  女人抱着孩子，愣愣地看着男人。

  男人半秃的额前吹起一缕长发，“啊哈哈”尬笑，打着招呼，“我是楼上604的房主。”

  说着，拎起热水壶，“我来送热水。”

  将热水壶放到门边，冲屋内喊，“我放这里啦。”

  好似，屋内有别人。

  男人对女人笑着点点头，又跑上去了。

  女人皱眉看着地上的热水壶。

  “粑粑。”浮尘出声，伸手。

  “啊——”女人一惊，转身，长发甩空，秀眉微皱，警惕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手中的浮尘却是倾身冲着前方伸出双手。

  手中忽然多了一个力道，手上的小孩从自己手里脱离。

  女人不及反应，便见到浮尘坐在虚空之中，眉眼十分安详。接过刚泡好的奶瓶，已经专心地喝起了奶。

  女人双眉微蹙，盯着浮尘。

  自始至终，她都盯着自己的奶瓶，非常自然。

  她没动。

  她知道，自己对面必然也站着一个“人”，抱着浮尘正看着她。

  虽然她看不见。

  但显然，浮尘认识，而且非常信赖。

  “哎。”女人眉眼垂下，叹了一口气。

  片刻，抬眉，盯着虚空，认真道，“你将她照顾得很好。”

  甚至于楼上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鬼在照顾着浮尘，而不是她，也不是孩子姥姥。

  “我不是个好妈妈。也不能给她最好的。”女人很坚定，“但你可以。”

  这是种直觉，女人的直觉。

  “既然你不希望别人带她，那我也不会让别人打扰你们。”女人十分果决安排着，“这五万我不会收，我从未想过卖了她。你既然要养，就应该知道养孩子非常花钱。”

  “钱，我转给你。”

  “以后，你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自可以找我。”

  “我虽然不能直接养浮尘，却能做别的。”

  意外的，女人不惧世俗，也有股子力量。

  阿希看着女人，半饷，什么话也没说。

  女人淡定地收拾所有东西离开。出门的时候，浮尘还挥手，“拜拜。”

  一点不感伤。

  女人惨笑，挥手，“拜拜，浮尘。”

  下楼的时候，眼泪落下来。

  其实根本不用她选择，浮尘一开始就选择了404号里的那位。

  她认他“爸爸”，却不会说“妈妈”。

  女人回到医院，将姥姥送回乡下安生养老，请了保姆伺候。

  也去查了世佳小区13号公寓404号房主名字，确实是叫“李召希”。

  那租给自己房子的“张先生”是谁？

  除此之外，她还查到404号房主“李召希”死于20年前，当年的报纸在灵异轮坛上有放。

  上写，在404号房间里，李召希将三人剁骨碎肉，血水漫溢，从地板渗透至楼下。

  楼下的张大海暴怒，上去之后再无下来。

  警察赶到现场，只见整个404房客厅血红一片，地上，墙上，都是血液肉粒。楼顶也有溅射的血液。

  四人的尸首化作肉泥，糊满了整个404号地板。

  场面血腥一片。

  而李召希却毫无踪迹，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于找不到一丝血肉。

  至此之后，世佳小区的原住民陆陆续续搬离。

  女人翻看着论坛，继续看着。

  之后的404几经转身，陆陆续续有人进去住，皆是死状悲惨。

  有人猜测，20年前一事，是世人误了李召希，造成李召希悲惨的结局，成为厉鬼。

  而背后之人为了自身安危，一直将房子转租，以低价吸引着人们进去的方式，喂养着李召希，以解脱自己的罪责。

  案件分析得有模有样。甚至都将报纸放出来做证。

  女人皆能循着找到当年的报纸。

  评论区的人不信，说是讲故事。李召希若死了，怎么会没有一点血肉？

  他的尸首又去了哪里？

  404号房闹鬼，闹得也该是当年惨死的四人。

  女人却是惊得一身冷汗。

  这个帖子被管理员降低热度，一直沉灰，若不是自己一直抓着关键词一条条看下来，也找不到这个帖子。

  她直觉：里面说得都是真的。

  自己能活着，恐是托了浮尘的福。

  鬼看上了浮尘，才没有对自己与妈下手。

  想起置顶的热门帖子里提到的“渡身玉女”，给对方发消息：“你看上浮尘，难道是让浮尘做你的跳脚板？”

  阿希正躺在沙发上看育儿节目，忽然收到消息，吐了：老子对自己闺女下手？？？

  我是鬼，不是变态！

  想了想，怎么连普通人都知道“渡身玉女”，还有之前冒出来的菜鸟，说什么论坛。

  给“主播猛猛”发消息：你查查，是不是有什么论坛盯着我。

  “主播猛猛”秒回：是不是这个？最近我也在追！大鬼哥，我可不可以做世佳小区鬼故事的视频？下面连着一串链接。

  “不可以。”回复。

  点击链接，看到了帖子。

  帖子主题一直是“小孩活多久”。

  一眼就注意到了“酒鬼赌鬼来者不拒”了。

  自己也注册账号，下赌注。

  灵异论坛。

  “世佳小区404号鬼屋”帖子有人花钱买了管理员位置，置顶了一条评论：

  “一口一个妖人”：你猜我什么时候把你吃了？“酒鬼赌鬼来者不拒”。大家一块下注，猜对的不死急急如律令小鬼一号小鬼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