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作者:枝柚      更新:2022-08-15 21:03      字数:8154
  天一直干旱着,大地也都有了开裂的痕迹,和之前的雨季形成了鲜美的对比。

  陆秋觉得,这一年的天气太不正常了。

  她不知道这是书中的作者故意写的,还是这世界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律,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倒霉的都是这个世界的人。

  陆秋晚上躺在床上就想这件事。

  见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左至历干脆起了身,“这是怎么了?”

  “你说,这个天气是不是有点怪?”

  左至历给她倒了杯水,“这几年都是这样,前几年大旱的时候,比这个还要严重,多少人都易子而食。”

  陆秋叹气:“那些逃难到咱们这边的人,不知道怎么想呢。”

  本以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可以有口饭吃的了,结果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听韩世民说,介庄村里好多人,都觉得是这些人带来的灾难,不让他们在村里住了,要把他们赶走。

  她觉得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是挺严重的事,就把事情和左至历说了。

  左至历脸上严肃起来,部队里熄灯之后,是没有灯可以照明的,只能透过月光洒进来的微弱光亮,看到他脸上的一些神色。

  “这事我会去调查调查的。”

  他所管辖的范围,不仅是这一片地方,周围的城镇都归他管。

  介庄的村民要真是因为这个闹起来,上面可就生气了。

  毕竟,把灾民迁到这边,是上面组织的决定。

  陆秋恩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次来的专家里面,有没有气象专家啊?”

  “有,回头我会问问咱们这里的情况。”

  陆秋放了心,再打了个两个哈欠之后,终于有了睡意。

  但是,陆秋这一晚上睡的并不好。

  她又像是当初梦到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时候,在梦里,她又梦到了另一件事。

  是那个文工团的女孩杨则西。

  原来她也是穿书女,是写陆夏和虎子的那个作者,为了反穿越开的新坑。

  谁知道这作者上本书的时候,就有很多黑子来骂,陆夏和虎子的爱情,并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在旧书下骂作者是看不见的,他们就追到了新书这边。

  杨则西这个女主刚开始走剧情,把炮灰女配李静,一个父母都是外交官,却从高位跌落的女孩给赶到农场,作者就因为受不了攻击,坑了。

  世界本来在正常运转,但是坑掉的世界是不能成为一个完成的世界观的,于是这个世界崩溃了。

  从这之后,灾害各种频发,先是干旱,再是大雨……

  陆秋梦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这和她知道的世界是有所出入的。

  李静刚被发配到农场,而干旱早已经开始好几个月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她穿到这书里有什么关系。

  甚至,她都不敢往下继续深想,怕她也只是一本书的角色,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庄周梦蝶,到底他是庄周还是蝴蝶?

  亦或者,这是楚门的世界?

  陆秋醒来的时候,人都是发楞的,来没反应过来梦里发生的情况。

  她是捅了穿书窝了吗?

  不知道怎么的,她从心底升起了一阵悲哀。

  这是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好像,什么都索然无味起来。

  左至历见陆秋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简单洗漱之后便去了厨房。

  几个孩子见早上又是左至历给做的饭,都奇怪地看着他:“妈妈呢?”

  “身体不舒服吗?”

  左至历把鸡蛋打散,“还在睡觉呢,可能没休息好,你们别过去打扰她。”

  几个大点的孩子都听话,宁宁和蓉蓉却还是悄悄来到陆秋的卧室里。

  此时,陆秋也才睁开眼睛。

  她是又做梦了。

  但这次的梦并不清晰,她也并没有再梦到之后的情节。

  陆秋猜,可能是作者坑掉的原因,之后一切什么样,都还是未知的。

  宁宁见陆秋醒了,走过来用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惊呼一声:“妈!你发烧了?!”

  陆秋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剩下的孩子听到声音,都挤了过来,蓉蓉眼睛里就有了泪水:“妈妈,你难受不难受啊?怎么发烧了?”

  陆秋嘴唇都是干裂的,她摇摇头,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虚弱:“没事,可能冻到了。”

  快腊月的夜里,风已经冷的瘆人,陆秋猜测是昨天吹到了风,加上方爱红要来,发现又一个穿书女的事情,才让她一下就病倒了。

  左景立刻去厨房叫左至历。

  左至历先过来看了看,发现陆秋额头滚烫,赶紧去厨房给她熬了浓浓的红糖姜水,扶着她做起来喝了:“一会儿我去找医生过来,你们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

  宁宁和蓉蓉就立刻点头,蓉蓉小声地问左至历:“医生会上门来吗?”

  “会,外面太冷了,就不让你们妈妈再去吹风了。”

  他给陆秋盖好被子,交代两个大点的孩子陆立春和左景,“一会儿我要是还没回来,记得给你们妈妈喂点水。”

  孩子们立刻点头。

  陆秋等左至历走了之后,催孩子们赶紧吃饭:“一会儿还要上学呢。”

  今天就要分班考试了,陆秋还是很记挂这事的,听说村里的孩子今天也全部回来考试,然后学校会再按照成绩分年级。

  以后没什么村里的,部队上的孩子之分,孩子们也就好管了。

  陆立春和陆冬去纷纷摇头:“没事大姐,时间还早呢。”

  陆秋没力气和他们争辩,就看向左景:“你是班长,郭老师不是让你早点去,帮着搬桌椅吗?快吃饭去吧!”

  左景犹豫起来,郭老师的确是要求他今天早点到,他也和陆立春他们商量好了,今天都早点过去帮忙。

  但他觉得,现在走的话非常的不好。

  见左景站在原地不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陆秋就笑了起来:“去吧,我这里又不需要那么多人,都围着干什么啊?小冬,你陪小景去。”

  陆冬去噘着嘴恩了一声,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陆秋:“大姐,等我考试回来,你能不能就好起来。”

  “能!”陆秋立刻保证,“等你回来我就好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考试成绩吧!”

  陆冬去脸皱得更难看了。

  左至历忙的事情太多,脚步匆匆去医院叫了医生,就往回赶。

  张医生一脸打趣:“还是咱们团长会疼人啊!”

  左至历不想别人传出陆秋娇气的话来,这个年代,铁姑娘才是政治正确,娇气是不对的,是资本主义做派。

  他就解释:“最近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我们家里,孩子又多,累的!”

  张医生就点头:“是累人!我白天工作一天之后,回家就根本不想动了,这不还得给孩子们做饭洗衣服,孩子多了就是累啊。”

  跳过这个话题,张医生又问起了部队来的专家的事,“听说学校那个李静被下派到农场了?”

  见左至历点头,她的八卦之心都被点燃了,但是一想到这事和文工团有关系,而香枝当初就和文工团住在一起,她就熄了那个心。

  香枝那个事的影响太恶劣了,医院已经为这事开了好几次会议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和香枝走的近的人都被批评一番。

  他们是有苦也叫不出,这香枝别看平时笑眯眯的,谁知道喜欢的是个有妇之夫啊。

  一般人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香枝这人也冷漠,走的时候竟然都不来看他们一眼,好像这些日子的相处,全都喂了狗一样。

  张医生在家里伤心了好长时间,从那以后是不关自己的事,都不敢随便管了。

  陆秋家很快就到了,张医生也就他们结婚的时候来过一次,这次一进来,就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的院子给震惊了。

  “这房子弄的不错啊。”

  她感叹,脚步不停,径直走向了客厅。

  陆秋身边围绕着好几个孩子,他们都在想办法逗陆秋开心,从外面听就热闹的不行。

  见左至历带着医生回来了,孩子们脸上笑容也多了些。

  “妈,你看医生来了!”

  “爸爸,医生!”

  孩子们的呼唤声让陆秋的理智稍微回归了些,她现在脑海中一片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面硬挤一样。

  张医生先过来用手摸了一下,被陆秋额头上的温度吓了一大跳,接着就拿是温度计,等显示温度高达四十度之后,她的脸沉了下来:“这得马上送医院输液。”

  这个年代,人们还没意识到发烧可能是免疫在抵抗病毒这些,更多的人看到听到的,都是发高烧会烧死人,让人抽搐,或者变傻。

  几个孩子一听,脸都变白了。

  左至历上前一步,就要给陆秋穿好大衣,陆秋眼睛终于忍受不了沉重,缓缓合上。

  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陆秋的意识里,只能看到左至历那担忧的脸。

  她想,等醒来的话,对这个男人再好点。

  这个家,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要携手走一辈子。

  等陆秋再次醒来,盯着天花板上的斑驳出神,大脑依旧没给她下达指意,让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她记得,她穿书了,有一个女儿,两个弟弟,后来又嫁人了。

  一想到这里,陆秋就觉得脑海里一阵疼,好像有无数的东西都拼命往里挤。

  远远的,她听到有人喊她娘,那个声音不是很清楚,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

  蓉蓉早就哭花了脸,上面都是泪痕,不自觉地又叫起陆秋娘。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陆秋还答应陆冬去考试考好了,要给他包包子。

  还有马上要集市了,宁宁许愿要小花袄,陆立春和左景要的小人书,赵巧梅要去卖的东西,一件件的触动着大家的心弦。

  这段时间的相处,陆秋已经融入了这个大家庭里,大家也都没办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左至历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宁宁和蓉蓉时不时哭几声,陆立春脸色却比这个几个人都要白。

  他想到了陆父,他就是这样躺在床上,然后有一天他醒来,他就再也没起来过。

  那是他记忆深处里,最恐怖的东西。

  左景和陆冬去心不在焉地搬着桌子,狗蛋和臭蛋两个好不容易能来学校,那是个个兴高采烈的。

  他们口袋里都装着热腾腾的蒸土豆,想分给左景和陆立春他们吃,见只有两个人在,便问:“小春哥呢?”

  陆冬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狗蛋也不问清楚,一见他这个样子,就问:“是不是郑爱国?”

  臭蛋也问:“是不是林秀芬?”

  二毛是第一次过来,还是狗蛋和臭蛋这几天找他玩,又在他面前背诵了几首诗,二毛在他们家长面前打滚,说什么也要来。

  二毛娘没办法,只能同意。

  他不知道郑爱国是谁,就多嘴问了一句。

  “就是他!”

  正好郑爱国从他们跟前路过,臭蛋便指给二毛看。

  郑爱国因为上次抢花生豆的事,被郭老师狠狠打了一顿,今天才能下地,走路却还是一拐一拐的。

  他脸色不好看,瞪了一眼臭蛋:“你又说八路爷爷什么呢!”

  臭蛋一听就要过去,被左景给拦了一下。

  “别理他了。”

  臭蛋和狗蛋对视一眼,见陆冬去和左景脸色都不对,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他找的事。”

  郑爱国能气死。

  林秀芬也在家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我大姐!她生病了!”

  狗蛋和臭蛋一听,就忙问:“生病了?去看大夫了吗?”

  “那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二毛催他们:“还不快回去!”

  左景看了看还没有弄好的桌椅,有些犹豫,狗蛋虽然也想去看陆秋,但是他知道马上要考试了,这桌子肯定得赶紧弄。

  “交给我们吧,你们快回去吧。”

  几乎是狗蛋说出来的瞬间,陆冬去就往回跑,左景紧跟在他们身上。

  二毛已经有好久没吃到陆秋做的饭了,很是担心:“要不我也去看看。”

  狗蛋直接呵斥他:“你去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郑爱国在不远处听到陆秋生病的事,脚步就是一顿,看了看教室里的桌椅,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抬腿走了过来。

  狗蛋还以为他要打架,烦躁的挥了挥手:“你八路爷爷今天没空搭理你。”

  郑爱国一听快被气死了,顿时就想走。

  但想到陆秋做的好吃的,他也算是吃过好几次了,到底还是留下了。

  当八路,是孩子们非常热衷的一件事,如果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成了小日本,那是能郁闷好几天的。

  陆秋是在中午的时候再次醒来的,她一睁眼,就发觉她能从调料区往外走了。

  穿书前,她明明记得调料区是和粮油区挨着的,她觉得如果空间还能再变大的,下一个肯定就是粮油区解封。

  谁想到,解封的竟然是超市的衣服区。

  这里的衣服,陆秋上一辈子的时候几乎没来看过,总觉得超市的衣服款式不太适合她穿。

  但现在,她看着眼前一溜烟的保暖,棉裤,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天太冷了,这时候的冬天比后世还要冷,光靠着烧煤,根本就不怎么顶用。

  何况,要是在外头的话,也没地方烧煤。

  款式老些不怕啊,只要保暖就可以了。

  甚至,用她现在的眼光看,这些衣服也有点太新了。

  这一件怎么这么多花,那一件怎么是大红色?

  这时代,哪里有鲜亮的颜色,全部都是灰,蓝,黑色。

  陆秋挑了半天,终于挑了一些不那么打眼的。

  下一步,就是把这些衣服怎么想办法带出来。

  陆秋在空间里转悠了一会儿,觉得心情好多了。

  也有对付这极端天气的勇气了。

  围在陆秋病床边的几个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就见陆秋眼珠先转了转,似乎要醒过来,但是很久都没动静。

  半个小时之后,陆秋终于醒了过来。

  大家惊奇地发现,陆秋脸上之前的惨白一下就消失了,眼睛里也都是笑意。

  恩?

  “娘!”

  蓉蓉却不管那么多,上前就抱着陆秋开始哭。

  宁宁也在旁边掉眼泪,嘴里叫着妈妈,虽然没有蓉蓉哭得那么伤心,但是也算带了几分真感情。

  陆秋从夏天认识宁宁,到现在隆冬季节,这半年的时间,算是没白费力。

  等左至历手里拿着苹果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陆秋一手搂着一个,陆冬去还想往前挤,陆立春这么大的人了,还在一旁哭唧唧。

  陆秋也在朝他笑。

  那笑容从眼底直达出来,莫名让他松了口气。

  他把苹果放下,没打搅孩子们和陆秋的拥抱,转身去找了张医生。

  张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检查过后点头:“没事了,烧已经退了,这几天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尤其是晚上,特别容易发烧。”

  左至历在一旁点头,等医生一走,陆秋就问,“能不能先回家啊?”

  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在医院呆着。

  倒不是什么不能闻消毒水的味道这些,而是觉得在医院住是非常不方便的一件事。

  没有隐私不说,上厕所洗脸等等都很不方便。

  左至历为难:“要不再住一晚上,我今天晚上陪你。”

  “我就想回家。”陆秋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亲昵。

  左至历却觉得心一暖,当即就点了头:“行,回家。”

  说完,他就后悔了。

  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还是应该以陆秋的身体为重的。

  几个孩子已经把陆秋从病床上扶了起来,赵大姐在家里那是左等右等,她想去医院吧,可是总得有人在家里做饭。

  见陆秋回来了,她放了心:“你这个闺女啊。”

  语气了都是满满的心疼。

  陆秋也知道前几天,自己为了和左至历赌气,成天在外面工作的事,让她身体受了凉,才会突然发烧感冒。

  “没事了。”

  她只能这么干巴巴的安慰。

  部队上知道陆秋生病的人不少,不是谁宣扬出去的,只是因为左至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去上班。

  还是在部队上有专家来的情况下。

  这些专家,第一天过来就给了他们部队一个下马威,左至历还敢这样。

  可以说,惊掉了很多人的下巴。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左至历知道陆秋喜欢吃水果,为了给她找着新鲜的水果,特地让人跑了一趟介庄,换了几个新鲜的苹果。

  就是他拿着放到病床前的那个,张医生叮嘱完出去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几眼。

  饭都吃不着的年代,苹果这东西多金贵啊。

  要不说,找男人还得找左团长这样的。

  她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香枝,不知道她此时过的怎么样了。

  香枝阴郁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从张营长老家来了人到现在,她就没时间和张营长独处过。

  更别说住在一起,睡觉生娃娃了。

  领结婚证的事,也被张营长故意忽略不提。

  她想着给家里写封信,日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本来就因为张父张母闹了一场的事情,这里的人们都拿有色眼睛看她,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她工作调令还没有人接受。

  信刚写好,赵巧梅的嫂子就出现了,香枝赶紧把信给收起来,还是晚了一步。

  “呦。”赵巧梅的嫂子这几天住的开心,张营长管吃的管住的,什么也不用她操心。

  赵巧梅的嫂子不知道香枝写的什么,但是她知道肯定不能让她寄出去。

  当即就给撕了。

  香枝脸当时就绿了,她想着这几天自己的做的事,都觉得荒唐。

  甚至,她为了让张母接受她,还去做了几天饭。

  结果那饭太难吃了,张母嫌她糟蹋粮食,香枝也很委屈。

  她哪里会做什么饭啊,她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

  再说,部队里有食堂,他们两个都有工资,完全就可以吃食堂啊。

  她把这事同张营长说了,张营长还嫌她事多。

  “不就做饭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和我在一起,这点事也不能克服吗?”

  香枝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不是这样的,你当初不是还给赵巧梅做饭吗?”

  “那不一样!”

  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没说出来。

  这几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张父和张母轮番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张营长本来就不够坚定的心,一下就动摇了。

  张母已经计划好了,过几天就一起去海岛上,找赵巧梅和孩子。

  她觉得,赵巧梅肯定会和张营长和好的。

  至于香枝,反正没领结婚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好离得远远的。

  -

  陆秋回了家之后,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粥,整个人都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挨个挨摸了孩子的头。

  她今天是真的觉得孩子们是相当贴心的,也不枉费她这么疼他们。

  更让她高兴的就是,她那个空间。

  啊啊啊,她忍不住想要尖叫。

  下一步,就是该想个办法,让这些东西怎么拿出来的不着痕迹了。

  左至历见陆秋真的没什么事了,才匆匆往部队里赶,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干旱的问题。

  陆秋当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告诉左至历,别担心干旱了,马上就不是干旱的问题了,是涝灾。

  但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万一呢?

  赵大姐见时间还早,也不急着回家,就问几个孩子:“今天考试怎么样啊?”

  上午陆秋被送到医院之后,几个孩子就被左至历赶到教室考试去了。

  郭老师也听说陆秋的事了,对他们的迟到并没有说什么。

  但几个孩子考试的时候,都不是特别专心,总是想起在医院里的陆秋来。

  臭蛋的脸最先皱了起来。

  狗蛋嘻嘻哈哈的,“婶子,成绩还没出来呢,到时候可别打臭蛋的屁股啊!”

  臭蛋狗蛋也有大名,但大家还是习惯叫他们的小名,亲切。

  几个孩子见陆秋的确没事了,就都开始担心起考试成绩的事。

  陆冬去脸皱得像苦瓜,小声问陆立春:“大姐知道了我成绩,会打我屁股吗?”

  陆立春点头,“这还用说?”

  陆秋没事,还在是他们身边,这让这少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

  方爱红在宿舍里一天没出去,外面实在太冷了。

  这海风吹在人身上,似乎都能把人给吹透了。

  她因为心里想着和陆秋比美,带的衣服都是漂亮的有样式的,那些臃肿的厚衣服,她一件也没带过来。

  才一天的时间,她就后悔了。

  这鬼天气,风能把人的头发吹变形了,比个什么鬼?

  方爱红羡慕地看着同宿舍留学回来的大姐,穿的厚实的棉袄,哆嗦着声音问她:“开饭了吗?”

  “开了,你还没吃?”李岚风问。

  “没。”方爱红艰难地从被窝里出来,她肚子饿了,不知道肯定不行,但一想要走那么远的路,心里就发怵。

  甚至,她心里有了一些埋怨,这李岚风只知道自己吃饭,都不知道给她带点回来吗?

  李岚风不知道方爱红在想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今天在岛上又转了一圈,几个专家回来商量了商量,侯处长就让他们设计图纸出来。

  其中有两个专家,不想这么早就设计图纸:“这还八字没一撇的,要是这里一直干旱着,什么厂子都不能建!”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天空就飘散下来大片的雪花。

  人们一开始是兴奋的。

  干旱了这么长时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只有陆秋双眼眯了一下,和周围欢欣鼓舞的人们不同,她的眼里全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