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衣领被扯住。

  宋轻烟：！

  湛欲景将她拉回到面前，另一手上的香烟摁熄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

  “在我面前玩把戏？”

  嗓音有几分耐人寻味的阴测沙哑。

  宋轻烟皱眉呲牙，这特么手怎么那么长？回头看他真心累了，“阿景，我就是拍着玩儿，你不喜欢我删了就是了。”

  “拿来。”

  “……”

  宋轻烟不甘心地把手机递过去。

  湛欲景拿过手机低敛着眉眼冷笑着，倚靠着窗台懒散冷冽地操作着她的手机，放大了照片。

  嘴角扯了扯。

  “挺像一只绿头鸭。”

  发送成功，删除记录。

  删除照片。

  宋轻烟：“？”

  他刚刚说什么？！

  湛欲景视线落在下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站在室内往外拍的视角照片，昏暗光线下那漆黑夜里纷纷飘扬的白雪，以及映照在玻璃上漆黑的影子。

  照片的时间是在上来之前，客厅拍摄的。

  那个时候，她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随手来了这么一张，她在想什么。

  漆黑眸光沉溺一瞬，他把手机递过去，冷淡道：“别折腾了，回房间去吧。”

  宋轻烟攥紧手机，蹙着眉尖，“你刚刚说什么绿头鸭？”

  湛欲景难得一见地扬了眉梢浮着几丝笑意，冷冽浓颜，极其惊艳，他俯身靠近，伸手搭在她头顶上，低冷气息扑面而来，“就这个。”

  揉着她脑袋跟揉狗头似的。

  宋轻烟：！？

  她？

  绿头鸭？

  太过分啦！

  “湛欲景你才是鸭子！”

  她挥拳，朝着他漂亮流畅的下颌，给他打歪！

  但是两人身高差别，同时他往后侧躲了一下，那一拳头在湛欲景伸手拦截之前已经砸了上来，但是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硬邦邦。

  显得宋轻烟的拳头绵软无力，像打情骂俏那样。

  宋轻烟：就……

  她收回手龇牙裂齿，甩手，好特么疼。

  湛欲景低头眸光深深，冷淡道，“够了吗？”

  “……我立刻走！”

  魔咒打不破！

  宋轻烟只好暂时撤退，从房间离开之后，出门的时候打了个喷嚏，赶紧加快了步子回了房间，换了衣服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觉睡到十点。

  她起床看窗外的雪景，已经扑上了白茫茫的一片，真美。

  下楼吃过饭后，裹得严严实实的领着小煤球到庭院里溜达，小狗长大了一些，但还是圆滚滚的毛茸茸的可爱，第一次看见雪，开心地在雪地里扑腾翻滚。

  宋轻烟心想要是雪再厚点，她都想在雪地里翻滚了，她在一边堆了一个小雪人，用枯枝当作两只手，眼睛什么的都没弄。

  一个无面且没有灵魂的小雪人。

  像男主那颗无情冰冷的人，她在一旁用枯枝写下湛欲景三个字。

  小煤球在一旁摇着尾巴煞是可爱的样子。

  宋轻烟扔下枯枝，看向它，笑着道：“你也觉得它是湛欲景对吧？”

  “说什么呢？”

  “……”

  宋轻烟回头，要命，怎么一点儿声儿也没有？

  湛欲景就站在身后不远处，一身黑色大衣，戴着黑色线帽，肌肤冷白晃眼，高大冷漠的样子真是映衬得周遭的雪更凉了。

  “你不上班的吗？”

  “我可以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

  不愧是集团总裁！

  “呃……我堆了个雪人。”

  宋轻烟伸手将那三个人拂去，湛欲景已经走到了身旁，俯身蹲下，扯掉了一旁灌木上的绿叶，然后插在了小雪人的头顶。

  迎风吹拂的小绿叶，小雪人的脑袋上加入了精髓。

  特质已经十分明显了，指向的就是她。

  宋轻烟：“……”

  以牙还牙？

  湛欲景侧眸看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又给小雪人加上了眼睛，加入了灵魂。

  冬天雪地里的梅枝摘下的一朵花，点唇。

  “送给你。”

  清冷的声音入耳，极其清越如泉水，悦耳动听。

  宋轻烟一惊，“嗯？”

  刚还觉得过分呢，现在觉得莫名……这是冬日浪漫吗？

  像小说里男主拥抱女主，说着情话的场面。

  她还在惊讶之中。

  而湛欲景只是轻瞥她一眼，视线已经落在了小煤球身上，伸手将它从雪地里抱起，“小煤球。”

  宋轻烟：“……”

  送给小煤球？

  太草了。

  宋轻烟调整了一下表情，十分清甜地道：“阿景，你可以帮我和小煤球拍一张合影吧？”

  她把手机递过去，好像没什么犹豫的机会。

  湛欲景眸光从她脸上划过，将抱着的小狗递到她怀里，拿过手机，“就在这小雪儿这里拍吧。”

  宋轻烟侧瞥了眼头顶绿叶的小雪人，更了一下，“……可以。”

  她蹲下身，放小狗在一旁，侧歪着头避开了照下来的日光，表情平淡地迎着手机镜头。

  就很自然的庭院雪景下的一幕。

  一个绿头发的女孩，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脸颊白皙小巧，鼻尖微红，可爱娇柔，旁边一只软乎乎的小狗，可一只雪白的装点的小雪人。

  湛欲景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有一瞬的停滞，按下了拍摄键。

  “好了吗？”

  “给。”

  宋轻烟起身过去拿过手机，随便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他道：“刚刚我和小煤球合影了，现在和你合影一张吧？”

  湛欲景：“……”

  还不死心呢？

  合影！

  “阿景。”

  宋轻烟抱着小狗上前来，挡住了她一半的脸，捏着小狗的爪子像招财猫似的，轻轻挥舞着，掐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喊，“求求拍一张吧！”

  湛欲景漆黑眸光一跳，眼眸微深，几乎没有迟疑地将自己戴着的黑色毛线帽取下来给她戴上，随手拨弄了她眼前的碎发刘海，冰冷的手指从她脸上肌肤划过。

  宋轻烟一愣，抬眸落在他淡冷英俊的脸庞上。

  “你这……”

  湛欲景低眸看她一眼，视线很快移开，“可以照片了。”

  “？”

  原来是这样？

  然后他们站在这冬日庭院的雪地里，自拍了一张合影。

  两人一小狗。

  如漫画一般美丽耀眼。

  湛欲景看着照片，视线稍微停顿了一瞬，要给她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突然来电。

  联系人，叶介岐。